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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演绎

第二百二十八章 揭穿面目

战国演绎 清岚如水 2023 2020-09-02 18:59:27

  到了邹国,适逢邹君之丧,按礼愍王应纪念。

  夷维子对邹国的嗣君说:

  ‘天子吊丧,丧主一定要把灵枢转换偏向。

  在南面安放朝北的灵位,然后天子面向南吊丧。

  虽死,不得废君臣之礼’。

  邹国大臣们说:

  ‘一定要这样,我们宁愿用剑自杀。’

  所以齐愍王不敢进入邹国。

  国已衰落,还那么穷横;

  齐是自封,尚且尊大。

  一旦各国自奉强秦为‘天子’,秦帝不是更可以骄横地看待各国吗?

  邹鲁小国,都不愿忍受被当做臣仆的羞耻。

  秦、魏、赵等乃匹敌对等的国家,难道堂堂三晋,还不如邹鲁小国那么有志气?”

  辛垣衍已徐徐被动,只能摇头:

  “这不是有没有志气的问题。

  您看,十个高峻的仆人追随在一个矮小的主人身后。

  他们的力气比主人还大,智商也不低,却惟命是从的原因在于畏惧主人。”

  鲁仲连轻蔑地望着他:

  “那么就心甘情愿的做秦国臣仆?”

  辛垣衍的底气越发不足:

  “积威以渐,难以扭转。”

  鲁仲连哼了一声:

  “既然魏王视自己为奴仆,我就能让秦王把他剁成肉酱。”

  辛垣衍怒视鲁仲连:

  “你说的也太太过了!

  魏王终是一国之主,怎么会受到那种酷刑?”

  “因为你们已经奉秦为天子!

  请不要忘记,主人有权用任何手段处治他的臣仆,而‘天子’就是各国的主人。

  当年鄂侯、鬼侯、西伯侯是纣王属下三个诸侯首领,号称方伯,职位仅次于王。

  纣王听说鬼侯的女儿漂亮,就召进宫侍寝。

  因不如其意而杀了她,并迁怒于鬼侯,把他剁成肉酱。

  鄂侯为他辩冤,也被晾成肉干。

  西伯侯偷着叹息几声,被人密告,囚于羑里,险些也给砍了头。

  自己虽保住命,却搭进儿子伯邑考。

  秦王想称帝,并非图虚名,要的是实际权力。

  只要你尊他为帝,就必须无条件的听从他。

  他就可以征用天下的人力,搜刮天下的财富以满足他的需求。

  就算暂时保留你的王位,也要今天召你的妻女进宫,明天撤换你的亲近之臣。

  把自己的心腹安置在你的左右,逐步剥夺你的权力,使你成为有名无实的傀儡。

  最后连‘名’也要免掉,若不从命,岂止成肉酱?

  比这还残酷的刑法也能想得出。

  不仅诸王难安其位,你们这些爵高位重的宠臣如果不以卖主求荣来换得秦王的信任,也不能保住自己的富贵性命。

  所以,就是为你们自己着想,也是战或可保,降则必亡!

  同是万乘大国,都居王位之尊,果真战败,任人宰割另有情可原。

  若只是出于畏惧不战而降,屈膝称臣,辛垣衍先生,您另有什么志气面对‘尊秦为帝’的悲凉结局?

  如果您是站在赵、魏两国的立场上,还勉励他们走这条自取灭亡的门路吗?”

  鲁仲连以犀利的言词,摆事实、讲原理、步步进逼,直戳“帝秦”的要害。

  究竟辛垣衍是魏王派来的特使,投鼠忌器。

  鲁仲连还未便彻底揭开他的真面目,却也把他逼得不光无力进攻,连防守都很困难。

  对人家的设问,一句也不能回覆,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不能再辩,只得离席一拜:

  “只道鲁先生徒有虚名,今日方知果真是高人,厉害、厉害!

  我不敢再言‘帝秦’了!”

  鲁仲连也恢复常态,以礼相待:

  “就事论事而已,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但鲁某之言,不仅为赵,也有利于魏。

  请先生转告魏王,弃‘帝秦’而行‘合纵’配合对敌,才是掩护自己的上策。”

  辛垣衍连连赞美,不久就告辞归魏。

  这一场的辩说,不仅攻击了投降派“帝秦”的阴谋,也把赵王、平原君及一批大臣从迷惘中叫醒。

  使他们汗如雨下地认识到,投降将会使自己陷入生不如死的煎熬中,并不能挣脱国破家亡的悲凉命运。

  从而坚定了他们背水一战,宁死抗秦的决心。

  辛垣衍回去了,赵王君臣长长松了一口气:

  “魏王明白了帝秦之害,很快就会兴兵了。”

  鲁仲连摇摇头:

  “辛垣衍不会把我说的这些全部转达给魏王;

  魏王惧秦的心理也不会因为几句话而转变,而且他为人既自私又奸诈。

  就算没跟秦国黑暗勾通,也会隔河张望:

  如果各国援至,秦现败势,晋鄙的十万雄师数日之内就能发到邯郸,否则他照旧不进不退。

  可恨的是,现在各国都接纳这种隔河张望的态度。

  帝秦之谋不成,秦王肯定恼羞成怒,向邯郸发动频频猛烈攻击。

  我们一方面要准备打几场硬仗;

  一方面要想措施打破各国张望的僵局。

  当务之急是请信陵君出来,以他的声威,各国闻讯后就能会师邯郸。

  而且各国队伍到达后,也只有他能胜任联军统帅。

  不外,现在他与魏王的关系比力紧张,出援有困难。

  我来赵前与他的朋友侯嬴已有了部署,到时候各人会想措施资助他。

  请平原君要继续写信敦促他!”

  赵王宁静原君见鲁仲连思路敏捷清晰,处置惩罚事务快而不乱,能力只在虞卿之上。

  又生得仙风道骨,神采飘逸,很是恋慕,便以高官厚禄为条件,想挽留他在朝中。

  情急之下,竟忘了曾对虞卿的许诺,不惜食言,许以正印相国之位。

  虞卿偷偷一笑,鲁仲连却再三辞让,坚决摇头:

  “鲁某久处草泽山野,从不在任何国家任职。

  来邯郸只是为助赵抗秦,有幸事成,战后还要另赴约会,不能从命。

  朝中有虞卿就足够了,我照旧回到市井中去发动民众吧。”

  平原君就设宴招待他,喝道酒酣耳热时,平原君起身向前,献上千金酬谢鲁仲连。

  鲁仲连笑着说:

  “杰出之士之所以被天下人崇尚,是因为他们能替人排除祸殃,消释灾难,解决纠纷而不取酬金。

  如果收取酬劳,那就成了生意人的行为。

  我鲁仲连是不忍心那样做的。”

  于是离别平原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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