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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日月

第二十一章 ? 千年狐狸说聊斋

盛唐日月 酒徒 2133 2020-05-31 11:30:55

  ‘他居然在打胶囊和配方的主意,怪不得这一大早晨,又是送庄子,又是送女儿!’心寒之余,一股无形的怒火,只冲张潜顶门,‘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看着他去死。也能淘汰许多麻烦!’

  然而,忏悔药终究无处可买,事到如今,张潜只能拱了拱手,冷笑着说道:“既然庄主已经能下地走动,那些药,对庄主已经可有可无。至于配方,乃是师门不传之秘,张某没资格知道,知道了,也没措施配出一模一样的药来!”

  “少郎君误会任某了!”似乎早就料到了张潜会做如此反映,任琼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轻轻拱手,“任某可以对天立誓,并未打灵药的主意,也绝非那恩将仇报之人。否则,直接明抢就是,横竖最后会跟少郎君结仇,何须还假惺惺先送上一座庄子?!”

  “嗯——”张潜眉头紧皱,将信将疑。

  对方的话,简直有那么一点点儿原理。自己现在孤身一人住在任家庄,又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流民”,即便被任家偷偷杀掉了,官府恐怕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而抢了自己的胶囊,肯定会跟自己结仇,送不送庄子,结果都是一样!

  “少郎君,任某是真心想要酬金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才故意提起灵药和配方的事情!”见张潜脸上的怒气,大部门都已经被狐疑所取代,任琼又拱了下手,很是认真地解释:“少郎君用奇术和灵药救了任某的性命,乃是许多人亲眼所见。而任某这几天病得半死不活,也没顾得上下令封口。事实上,即便任某下令也没用,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相信用不了太久,少郎君神医之名,就会传遍整个长安。”

  给了张潜十几个呼吸时间去思考,他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声音急速转低:“如果少郎君手头的灵药另有许多也罢,通常他人恳切来求,少郎君悬壶济世即是。若是只有几粒,或者已经没有了,他人来求,少郎君给照旧不给?如果不给,对方肯定会挟恨在心。如果给了,有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当灵药舍尽之日,也是少郎君与人结仇之时。若是对方抨击上门来,少郎君该如何应对?”

  “这……”当初惠顾着觉得小胖子可怜,张潜可真没想到救人一命,居然救出如此多的连带结果,被任琼问得呆呆发愣。

  而那任琼,不愧是十几家商行的幕后东家,又喝了口水,徐徐增补:“这些,照旧寻凡人的做法。若是那达官显贵之家,上门求药不得,恼羞成怒之下明火执仗,少郎君又该如何自处?这些年来,圣明天子在位,海清河晏,朝中大贤云集,可偶尔总会冒出那么一两个不讲原理的令郎王孙,他们如果登门索要秘方,少郎君予之,照旧不予?”

  “此外,先前任某那些话,也并非漫无目的。任某先前询问,少郎君师门可否下山来寻,少郎君已经不抱希望。任某适才询问,少郎君在河间那边可有家人,少郎君也是凄然摇头。如果少郎君身世于地方望族,或者背后有个强大的师门作为依仗,别人打灵药和秘方主意之时,几多还能有点儿忌惮。而少郎君既没有家族撑腰,又没有一个强大的师门呵护,手握灵丹和秘方,与一个三岁娃娃抱着金砖招摇过市,另有什么划分?”

  “这——”冷汗,顺着张潜额头鬓角淋漓而下。

  什么圣明天子在位,海清河晏?学历史的时候,他可没听说中宗天子是个有道明君!

  什么偶尔总会冒出一两个不讲理的令郎王孙,直到二十一世纪,韩国和东南亚各地,那些权门子弟都不会跟普通黎民讲原理,强取豪夺乃是屡见不鲜,更况且是公元七百零几年的大唐!

  对那些人来说,他们看上你的灵药和药方,是给你面子。你不乖乖双手送上,就是不识抬举。想要讨价还价,甚至还想敝帚自珍,简直是白昼做梦!

  到了此时,张终于明白为何孙御医那天会问他,手头有没有更多的灵丹?而且听他否认之后,立刻如释重负了。

  原来,在他将百服宁和头孢胶囊拿出来救下任琼性命那一刻,孙御医就已经看出了此举即将给他带来的风险,所以才美意出言提醒他。只是,只是他其时基础听不出此人话中有话,而萍水相逢,孙御医也不愿意说得更多!

  而现在,任琼将一切摆到明面上,掰开揉碎,他才赫然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踏到的悬崖边縁。自己连续琢磨了好些天,才编造出来的那个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身世,在真正的大唐人眼里看来,简直跟用来自杀的上吊绳儿没什么两样!

  老天爷,在大唐,想要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怎地就这么难!

  “阿爷,阿爷,你有措施对差池?你快说啊,张兄可是因为救你,才惹出这一大堆麻烦来的?”没等张潜从震惊与痛恨中缓过神来,小胖子任琮已经冲到了他父亲身侧,抱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拼命摇晃,“您跟段公爷友爱非同寻常,请他资助看护一下张兄行不行?当初我求张兄救你性命之时,张兄可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现在他……”

  “放手!你再摇下去,伤口就被你撕裂了!”任琼扭头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低声呵叱。随即,又迅速将目光转回张潜,微笑着询问:“张少郎君可有脱困之策?若是有,不妨说出来,任某帮你参详一二。若是一时半会想不出来,任某这边,倒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只是,只是需要看少郎君是否相信,任某不是那别有居心而已。”

  “任庄主说笑了。你把一切都摆在了明面上,开诚布公跟张某说,张某如何还能怀疑你的用心?!”终究是从小被攻击到大的,张潜额头上的冷汗冒得快,消失得也同样迅速。摇头笑了笑,他向任琼郑重拱手:“晚辈初来乍到,不熟悉长安情况。如今遇到大麻烦,还请任庄主指点迷津!”

  “好,好!”没想到张潜这么快,就选择了无条件相信自己,任琼欣赏地连连颔首,“既然少郎君如此爽快,任某就不绕什么弯子了。少郎君可知,幼儿抱着金砖过闹市,最危险是在什么时候?”

酒徒

上菜了,希望客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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