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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日月

第十八章 似乎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儿

盛唐日月 酒徒 2599 2020-05-29 18:52:00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就知道有没有。这两下,可比张潜适才那零敲碎打模样,高明了太多。后者看得心里发虚,赶忙低声夸赞道:“孙御医好本事!早知道如此,就该让你来给他做这个手术!”

  “不是晚辈本事好,是少郎君的刀好!”孙安祖却不愿居功,摇摇头,低声回应,“晚辈以前给人处置惩罚伤口,从没像今天这般顺手过。”

  说话间,他又侧过刀刃,贴着伤口边缘徐徐转动。将最后的薄薄一层受到熏染的肌肉给剜了下来,然后抬起头,满脸期待地看着张潜,低声敦促:“晚辈这边结束了,少郎君您若是祛除邪毒,还请……”

  “用盐水将伤口好好洗两遍,若是你有什么止血的药物,也可以给他涂上一些。”努力回忆着自己做志愿者时,看到过的伤口紧急处置惩罚流程,张潜高声付托。随即,将头转向书包,迅速掏出了一整板儿头孢胶囊。

  这才是他真正的底气所在,生活于一个抗生素滥用的时代,一直到国家命令禁止“无处方买卖抗生素”之前,头孢胶囊,就是他这种孤儿的万能神药。小到呼吸道熏染,大到打架受伤,没什么不敢用头孢胶囊来应付的,一板儿不行就再多吃一板儿。

  而唐代的病菌,想必还没形成抗药性。所以,有头孢胶囊在手,他相信自己至少有一半儿的掌握,压制住小胖子他爹体内的熏染情况。

  “仙师,这,这是……?”目光恰巧对着药板儿的正面,孙安祖被那透明的十个塑料壳和里边色彩鲜艳的胶囊,震惊得无以复加。好半晌,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不是仙师,也不敢当您的尊长!您老,叫我名字就好!”鉴于对方适才所展示的那一手漂亮的“刀功”,张潜不愿意在此人面前装神弄鬼,笑了笑,低声解释:“至于此物,虽然压扁了了些,却不影响药效,恰好可以用来搪塞伤口熏染。”

  说罢,迅速用剪子将药板儿剪断,撕开锡箔封纸,取出两颗已经压变了形的胶囊,塞进任琼嘴里。然后又取了一杯盐水,徐徐将胶囊送进了对方的喉咙。

  “恰好,恰好,任老庄主好福气!”孙安祖拼命眨巴眼睛,努力劝自己不继续刨根究底。

  邪热不退,就恰好有两粒丹药,在一刻钟内压制住了邪热。邪毒入体难治,就又恰好有了十颗丹药祛毒。这任老庄主,运气也忒好了些!所急需的救命之物,恰好张少郎君这里都有!

  第一次照葫芦画瓢给人动手术,张潜早就累得筋疲力竭,没精力注意孙安祖的反映,一边翻看任琼的眼皮,视察患者的情况,一边顺口付托,“药或许一个小时,就是半个时辰左右收效!想要彻底清理洁净了他体内的熏染,预计至少得连吃三天。止血药上过了么?上过了就给他缝合一下。对了,伤口缝合您会吧?相应的针线都有吧!”

  “上过了,上过了!”再度被祛除邪毒所需要的时间之短,震惊得神不守舍,孙安祖像小鸡啄碎米一般颔首,随即,才突然理解了张潜的下半句话,再度瞪圆了眼睛,惊呼声脱口而出,“缝合,伤口也可以缝合?像缝衣服那样?”

  “虽然了,你没缝过?”无法理解孙安祖的体现,张潜皱着眉头询问。

  “没,没!”孙安祖像差等生被班主任家访一样心虚,红着脸,小声回应,“还,还请仙,还请少郎君指点。在下,在下以前都是用烙铁。”

  “没啥好指点的,就像缝衣服一样,把表皮尽量给他缝在一起,底部留个筷子那么大的漏洞,用来排除淤血。”已经失望许多次了,张潜对这个时代的医生不懂伤口缝合,也不觉得有啥奇怪。笑了笑,轻声为对方解说。

  随即,又低头看了看双目紧闭,满头大汗的任盈盈一眼,笑着付托:“行了,把眼睛睁开吧,伤口基本上已经处置惩罚完了。你去帮孙御医找一副针线,记得用开水烫过了,再送进来!”

  “是,是,仙师!”任盈盈如蒙大赦,挣扎着站起身,徐徐向外走去。双腿才迈过门坎儿,就差点儿一头栽倒,多亏了任全在外面手疾眼快扶了一把,才制止了出丑。

  “另有你,也起来吧,伤口处置惩罚完了!”被赶鸭子上架的一场手术,累得筋疲力竭,张潜没功夫去同情任盈盈。用脚踢了一下瘫痪在地板上,随时都可能晕倒的任琮,笑着命令,“起来替令尊拿药,我顺便教你怎么用!”

  “哎,哎!”任琮呻吟着睁开眼睛,努力往起站,接连频频都没乐成,只好用手拉住了张潜衣袖,“仙,张兄,我,我腿,腿麻!”

  “瞧你这窝囊劲儿!”张潜低声数落了此人一句,伸手将他从地上硬扯了起来。先扶着他坐到了床边的凳子上,然后将剩下的泰半板儿头孢,塞到他手里。“刚刚喂令尊吃过,每天早晚,需要各喂一次,每次两颗,吃完为止。用剪子从这里剪开,吃里边的胶囊。就是你们说的丹药!”

  “哎,哎!”小胖子任琮听得似懂非懂,只管连连颔首。

  “另有这个!”张潜从书包里掏出另外泰半板儿退烧药,给自己留了两粒,狠狠心,将其余的也全都给了小胖子任琮,“每三个时辰一颗,退烧,也就是邪热彻底不再复发,就别再给令尊吃了。尽量省着点儿,我就这几颗,吃完了,就永远没有了!”

  “多谢张兄!”小胖子这才意识到,药物究竟有多珍贵,双手捧着两种胶囊,就要跪地给张潜磕头。

  张潜见了,赶忙伸手扶住了他,笑着摇头,“别磕,磕了,以后朋友就没的做了。把药收起来,你赶忙出去擦擦脸上的汗,顺便让人给你送进一套洁净衣服来换上。否则,令尊病好了,你就该病了。”

  “不磕,不磕!”小胖子又是谢谢,又是激动,哭泣着将药塞进胸前贴身口袋,转身,挺直了腰杆子大步走出门外。

  从十二岁起,他就被全家上下当成了败家子,虽然钱财用度上没任何欠缺,却谁都没给过他任何尊敬。特别是在追寻“高人”拜师这件事上,更是被全家上下当成了笑话看待。只是除了他的同父异母妹妹任盈盈之外,其他人都不说破而已。

  现在天,却是他无意间结识的“高人”朋友,施展妙手救了他的父亲,还将世间基础买不到的神药倾囊相赠。这让他如何能够不谢谢莫名?又如何能够不觉得扬眉吐气?

  “唉——”望着小胖子那湿淋淋的背影,张潜忍不住轻轻叹息。

  他自己是个孤儿,没怙恃兄妹,但也没感受到过亲人之间的倾轧。而小胖子,恐怕任家庄上下,除了他父亲之外,也就是小辣椒任盈盈对他好一些。其他人,几曾对他支付过一点儿真心?

  “仙,张少郎君,老朽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妥讲!”正感伤间,耳畔突然又传来了御医孙安祖的声音。这回,却没有自称为晚辈。

  “说罢,有啥不妥讲的。”被对方问得满头雾水,张潜随口回应。

  “那老朽就多嘴了!”孙安祖用盐水洗了洗手,郑重向张潜抱拳,“张少郎君,请问,你手头那种神药,另有几多?”

  “没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打起了自己手中胶囊的主意,张潜立刻提高了警惕,皱着眉头,沉声回应,“您不是适才看见了么,剩下的我都给了任琮!”

  “那就好,那就好!”孙安祖笑着又冲他做了个揖,然后转过身去,仔细检查患者的情况。重新到脚,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酒徒

看着还行的话,麻烦列位看官投个票,收藏一下啊。   数据好昏暗,都快被攻击得没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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