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沉香气沉浮在日召堂内,孟燕昭皱了皱眉说道,“摄政王。”
魏长忌慵懒的坐在那方,一双眼微微闭着,眼下有些乌青,“雪莲送来了,我知道你这边有能人。”
说着,他将一镌刻精致的盒子推了推。
孟燕昭上前打开,一朵通身晶莹亮白巴掌大莲静静的卧在里面,浓浓的花药香充斥着孟燕昭的周身,她却合上盖子,笑道,“多谢摄政王的美意,我心领了。”
魏长忌揉了揉眉心,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也不能和自己的身子置气,这金针在你体内封的久了对你没利益。”
“摄政王如何知这金针于我来说是福照旧祸。”孟燕昭轻笑。
魏长忌起身慢慢走到孟燕昭面前,他抬手别过孟燕昭耳边的发,“我若不在你身边,你也得掩护好自己,这金针封住你的内力,危机时刻总是拖累你的。”
孟燕昭感受到魏长忌的行动,身子微微一颤。
他的气息与她不外咫尺,孟燕昭呼吸有一瞬的停滞,却照旧退却了两步说道,“那便多谢摄政王了,此物珍贵,权当是逍遥阁欠摄政王一小我私家情。”
魏长忌垂了垂眉叹了口气,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有些事情还得你自己亲自去听听才可以,师晁这些日子往林府传了不少信,你却全当看不见。”
他定定的看着孟燕昭,“锦带葬在西郊的凌云山上,你抽闲也该去看看。”
孟燕昭眸色一闪,双手徐徐握紧却听魏长忌接着说道,“你心中有丘壑,我却不愿意看你这样。”
孟燕昭听着却抿了唇,她一双眼却不知为何泛了红,她哑着嗓音恶狠狠的看着魏长忌,“我的事情与摄政王何关!”
魏长忌一愣,看着孟燕昭那像小狼般的脸却心软,明明是这般骄傲逞强的人,他却偏偏觉得这小人是在向他示弱,他伸手将孟燕昭揽入怀中,“这话说的可迟了些。”
孟燕昭僵在魏长忌怀中,一双手抬了又抬却并未将魏长忌推开,她咬了咬唇,魏长忌温热的体温将她包裹的严实。
“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你,哪里舍得再与你疏散。”魏长忌埋在孟燕昭的肩上轻笑,嘟嘟囔囔的说道。
孟燕昭闻言呆愣,正准备开口,却突然有零碎的片段从眼前不停闪过,是京郊的护城河上的纸鸢,有一墨黑小袍的金玉团子,站在她面前,红着脸将草结的环缠绕上她提着剑的手腕。
“熹儿......”耳边有声音炸响,是魏长忌低声的唤了。
突的,孟燕昭的泪水无声的留,却感受环住她的人失去了力气向下倒去。
“怀.....离.....”孟燕昭扶住魏长忌,轻轻的呢喃,却是不加思考的脱口而出。
她愣在原地,却见卜元从外奔来,“主子!”
卜元连忙接过倒在孟燕昭身上的魏长忌,待感受到那不寻常的热时才皱着眉头说,“主子,摄政王发烧了。”
孟燕昭看着低垂着头的魏长忌,眼里的情绪翻涌,却深吸一口气,“扶到我房里,去叫拓跋玥来。”
“是。”
拓跋玥这些日子都专心随着卜韶练武,一段时间下来进益不少,此时她搭完魏长忌的脉皱了皱眉头,“许是先前受了伤并未好利益置惩罚,伤口熏染才导致了发烧。”
孟燕昭点颔首向外喊道,“归何!”
归何远远的应了一声,便从门外露了个小脑袋进来,“怎么啦?”
“他怎么会受伤?”孟燕昭带了些愠怒的问道,归何从魏长忌进了京便回了魏长忌身边,她倒是有些日子没见了。
归何挠了挠脑袋,“这...这雪莲在护送回京的路上遭了截杀,主子放心不下亲自去夺雪莲,这才.....”
“你武功不俗,却也不护好他吗?”孟燕昭黑着一张脸看向归何。
归何讪讪的笑,“我被主子派去做此外事情,是以那日不在主子身边。”
孟燕昭叹了口气,“而已,你进来给他换药。”
归何点了颔首,小心翼翼的挪了进来。
拓跋玥躬身一拜,“主子,属下先去配些伤药,摄政王的伤并无大碍,退了烧便无虞。”
“我与你同去,有些事情我需要问问你。”孟燕昭低垂下眼说道。
拓跋玥虽不解却照旧点点了头,与孟燕昭一同出了房间。
“若我猜得不错,你与魏长忌是旧时。”孟燕昭突然开口。
拓跋玥回道,“是,摄政王与属下的父亲有些友爱。”
“那你可知他曾经来孟京做过质子一事?”孟燕昭抿了抿唇,却照旧这般问道。
拓跋玥顿了顿,微叹了口气,“属下知晓,摄政王年幼时曾在孟京生活,因燕国内乱这才被接了回去。”
孟燕昭捏了捏衣角,“另有呢?”
拓跋玥站定看向孟燕昭,“主子,有些事情并不适合由属下来道出。”
孟燕昭一愣点了颔首,她如何不知呢?
可即是她都说不清道不明自己那莫名的情绪,那似乎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让她本能的去一步步亲近魏长忌,明明是绝不相关的两小我私家却偏偏牵扯在一起。
她本是坐在那雪巅,上山的路道阻且长,那登天的孤寂这人却轻而易举便从云间坠落,似乎即是为她洗去仙躯,为她而来。
那偶尔忆起却转瞬即逝的人,又是谁?
有声音在远处唤她,“熹儿!”
她似乎也会欢快的回,“阿离!”
她痛苦的摇了摇头,拓跋玥连忙上前扶住孟燕昭,“主子!”
孟燕昭大口的喘息,似乎有潮水便要从她的脑中涌出,攻击她的四肢百骸,而那要决堤的口已摇摇欲坠。
“我无事,你且去抓药吧。”孟燕昭定了定,轻声说道。
拓跋玥说的对,有些事情得由她自己来抓住来龙去脉。
是夜,窗外蝉声不止,便如孟燕昭躁动的情绪,她静静的坐在烛火旁,看魏长忌那张宛若神做的脸,忽明忽暗的光影投在魏长忌的脸,却如孟燕昭的心印了上去。
许久魏长忌那修长的手指动了动,他猛地睁眼,便看见的是孟燕昭雕花的床顶,他支起身子看向坐在那方的孟燕昭,正准备开口,便听那人开口。
“魏长忌,你到底是谁。”孟燕昭抬眸,眼里是一片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