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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我掌灯

第九章 问罪朝堂

今我掌灯 岑百六 3101 2020-05-22 10:34:33

  当前盛世乃是易北皇朝沿袭的第十代,当政者励精图治,国风概略上肃穆有序,偶尔有作奸犯科、阴邪抨击等人祸,自有底下的人依照职权律法进行清理处置。

  官府服务的人里头另有专门善后的,作为官民的共识,这已经不再是秘密了,就恰似扇了巴掌再给颗糖,每每施威之后再给你点利益,宣扬了皇威的同时还能顺带捞一把民心,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个事儿搁在一个兴盛的王朝基础不痛不痒,到底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依照史官的笔法来看,这就是所宣扬的政治清明、海晏河清了。

  两日一早朝,八日一休沐。

  每到国是繁忙之时,一些个肥缺的府衙里,直到夜半才气加急处置惩罚妙手头公务,更糟心的照旧某些清水衙门,以翰林编修为例,每当遇上国祚大贺,不仅油水捞不着还随着忙里忙外拼命赶稿,只图一个应付周转。

  其实,大部门普通的京官也都是这般难做。

  早朝的时候,这些官员碍于皇威只能在殿外先一鼓作气,迁就着猛地把呵欠打完,再眼尖点四处瞅瞅,抹点子从哪个同僚那里讨来的爽神膏,精神头也能倍儿好。

  不似前朝国是频扰,频繁上朝不仅过于损耗精力还实在是得不偿失,天子寓目如今这安宁局势,没什么事的时候就是殿上一君王下方众臣子,大眼瞪小眼地也没个正形,私下也就推测着,如果这样意思意思算了,倒不如直接放手让朝臣去各自府衙办公来得实在。

  这样的意思一显露,果真就有一些人才挺身而出,松口出了主意,于是就有了当今两日一早朝八日一休沐的上朝规制,除非有重大国是时再因需召开朝会。

  这个问题一解决,君臣皆欢。

  果真,这样一改下来,早朝上的精神风貌看着就纷歧样了,奏上来的方略一项比一项精,御史台里那些人也能比往常多检举出一些官衙疏漏、弊病腌臜,就连怼人那番气势也是愈发磅礴。

  天刚蒙蒙亮,穿着制式职服的钦定仕宦点了几个阉人,沿着大理石路台走过,几路宫娥和几路阉人在桥砑碰头,停下来见了早礼就开始了今日各自的职班。

  寅时的午门外,陆陆续续站满了从皇城中道穿行而来的官员。

  相熟同道的人拱手捶肩打了招呼,倒是出奇地比往日越发精神。相互看不顺眼的也愣是端着架子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安。

  看着虽是松散而立并不扎堆,但精明的人也能发现其中玄机,若是抓住他们凑话的时机与偏向频率,不难发现其总是以某个高官为支点,各成一派。

  有人使着眼色,默不作声,有人却是已经不经意地聊开了。

  “前几日那事怕是有些眉目了,今个儿早朝定热闹。”

  “去去去小声点,不嫌事大。”

  “怎么,秦太尉还在吹胡子瞪眼呢,贵寓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还气呢,老夫可是好生艳羡啊哈哈!”

  “还说那臭脸!那臭小子竟然背着我喝花酒!气的我整夜没合眼!”

  ......

  “林编修,人逢喜事精神爽?说道说道?来,趁着这股热乎劲儿让我也沾沾喜气。”

  “公务忙不,不忙下了朝找时间聚聚?”

  “哎没事儿没啥好避的,就咱这高不就的官儿有啥避嫌的。”

  ......

  “看看工部那边会不会先有个什么说法。”

  “我看兹事体大,户部怕是也会牵扯。”

  “多大点事儿......嘿,依我看,兴许又能被哪个压下。”

  “哎呦丞相大人,咱几个刚还盼着你呢。”

  ......

  “眼观鼻鼻观心悄悄和你说,前几日我探询了赵大人的话,说是下不下狱还纷歧定,咱哥俩儿好,依我说啊,你可别做出头鸟。”

  午门城楼上的鼓钟开始敲响。

  “卯时,点卯开始!”钦定官动了动僵直的身子,摆正手中的“卯册”蓦地拔高了声音。

  查点到的人赶忙依次入伍应名,敬畏之心顿生,生怕延长了时辰。

  主殿宫门开启,百官依次进入走过金水桥,天子驾临太和殿,百官行一跪三叩头礼,礼节性仪式结束,早朝伊始。

  有一事终于照旧提上了日程。

  一段静默后,宋御史上前开立一步,“陛下,祈水县国矿盗采一事已经激起当地民愤,据县令所言,黎民据理力争,盗毁山林有损山水宗庙有损国威,黎民痛恨,为陛下行侠仗义啊!”

  “可见陛下深得民望,万万不行辜负民心呀!”

  右谏议医生李湘皱了皱眉:这家伙能耐啊,说就说吧还不忘吹嘘几句拍个马屁。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况且陛下的马屁那可是真香,不是谁都有时机拍的~

  “臣附议,盗贼放肆觊觎国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此等侵害国家工业的行为,定要给予彻查!”

  前排一官员一甩斛板,“臣附议,另外,仅是乡野小贼,我朝不必过于兴师动众,臣建议按偷窃罪加重一等,派京官前往监治贼人并速速治罪,还我朝公正。”

  “不是何等事情都有须要拿到朝堂上来说。”礼部尚书曹疆一番审时度势后,赶忙奏言,“陛下,这器物最初是在礼部发现的,各等资料流程老臣最清楚不外,理应由礼部来着手视察。”

  宋御史半点儿没有松口的意思:“不成,既然实时发现那绝对由不得听之任之,国矿开采有专司卖力而如今竟从其他渠道流入,若是细细核办必是漏洞百出,上升为罪案也不为过,理应深究,在未查明经手之人以前,官民都有嫌疑......”

  无风不起浪,御史台的消息向来是有鼻子有眼的,虽然也见识过不少秘辛。

  他有意无意地睨了朝臣后方,“尤其是京中。”

  “啊呀!莫须有的罪名!”立马有人高声朗朗,“我等朝臣对陛下的忠心实乃日月可鉴啊!宋御史休要挑衅是非!”

  “你这么说还让下面的小官如何做人呐!”

  这边曹尚书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明明不久前两人还拼桌同食酣饮畅欢,怎么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你这是句句诛心呐!

  曹疆眼色暗沉,他终于知道当日这老匹夫为什么争着结账了,敢情是早就想好了不给他留面子做人情是吧,他朝外开列一步。

  “疑心病还需心药医,如此康乾盛世,宋大人疑神疑鬼推断人心离间我朝君臣关系,一味小题大做一力宣扬丝绝不在乎损耗人力物力,敢问你是何居心!”

  御史中丞不乐意了,出列后撩袍就跪喊:“往日我们御史台奏的事儿也都是实打实的要事,就没松过口,为何几位大人今日却像是吃了炮仗一样站起来跳脚?”

  不少人张望着丞相这边的态度,然而,杨相爷却是一言不发。

  是的,杨相爷杨居山帮理不帮亲,和御史台这边一贯是尽量不搭话,有心人觉着是避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闹什么别扭。

  按理说谁还没个亲戚同朝为官呢,就是如果官职高些,在朝堂之上如果体现太亲近易被怀疑,可是如果体现过了头,便有些欲盖弥彰了。

  杨相爷端着丞相的架子,细品案件内里的同时还在自我说服:不搭理,我不搭理就不认得这劳什子刁钻嘴碎不饶人的小舅子……

  “此事必不能这么马虎,国矿自有重兵坚守,怎的会造成这么大面积亏空!经查探获得确报,国矿玉料早已经散往全国各地,这里面定是个庞大有素的地下组织,恐怕有官员勾通,结党营私之嫌还不明显吗?!”

  “臣建议以秘密视察为先,牵扯出涉案人员再做治罪!”

  殿中冷不丁一片死寂,不少人低着头高举笏板面色思虑,心思飞快旋转。

  “臣附议,此法稳妥可行。”

  “臣附议。”

  天子原来觉得脑仁有些疼,越听越觉得这事恰是一个契机,此次不行简朴略过,听着听着仔细推测就拿定了主意,他眯了眼睛定了定神。

  朝臣州府里某些个坐拥自大的匹夫啊,是该好好整顿一番顺带清清人了。

  “这件事,交给大理寺全权卖力了。”男人起身,明黄色的龙袍熠熠生辉,“若是有徇私舞弊之人,全部免职核办。”

  众臣了然,交给大理寺过问而略过其他刑狱司,看来天子今日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计划,此番定是要下功夫了。

  “臣遵旨,定不负圣意。”

  清亮健朗的声音在沉稳横秋的朝堂里极其吸引人。

  抱拳领旨事后,那人微微一笑,面如冠玉令人恍神。

  细细想来,某些接触过那位男子的朝臣却是忍不住心里打了一个哆嗦,哪里还能生出此外心思?

  ......

  皇宫甬道内虽有内监随行,却照旧一样的清净。

  “没想到宋大人照旧如此健谈,曹某小瞧了,真是对不住。”

  宋渊停下脚步站定,“曹尚书,扪心自问,你的良心如今在哪。”

  曹疆一顿,眼里生出了几分阴翳,片刻后他双手一摊,揶揄地苦笑开来。

  “你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呢。”

  近了官轿,两人终于分道扬镳,曹疆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见那人的身影,他心里突然感受有些薄凉。

  一同入京为官,你照旧那个一板一眼的做派,刁钻得很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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