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之敬一直坐在院内等墨非宿,直到半夜,墨非宿才回来,怀里抱着满身是血的祁清颜,俊美的脸上是前所未见的阴寒。
竹之敬不敢和现在的令郎搭话,也不敢问祁清颜为什么会伤成这样,默默的跟在们们身后。在迈着脚步要随着进房间的时候,被墨非宿的怒吼给制止了:“滚出去!”
被吼之后,竹之敬不敢再向前迈出一步,默默的蹲在门外等着,天快亮的时候,顾思带着一个长相清秀柔和的女人泛起在门外:“尊主,人已经抓到了。”
竹之敬看了眼淡定自若的女人,视线很自然能的落在了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女人应该有身有四五个月了吧,刚想上前攀谈两句,祁清颜的房门就被打开。
墨非宿推门出来,看着地上的孕妇冷气逼人,嘴角勾起一抹弑杀的笑容,伸手轻轻的覆上女人的孕肚:“你男人伤了我的颜儿,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他呢?”
要不是早上离开之际趁着颜儿不注意的时候在她身撒了寻影粉,要不是实时赶到妖界救下她,他的颜儿已经被邢绕的毁灵鞭折磨死了!
当初是他杀了妖界的二殿下,那邢饶竟然敢将所有的恼恨发泄在他的颜儿身上,他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察觉到危险的柯米后腿几步,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护犊般的坚定说道:“你别想伤害我的孩子,否则我和你拼命!”
拼命?
墨非宿不屑一顾:“你一个凡人和本尊说拼命?哪来的勇气!堂堂妖神,竟然爱上一个凡人,另有了孩子,本尊真想看看他失去两个挚爱的人是什么心情,会不会比本尊现在更难受?”
“不行以,你不能伤害我的孩子,他不会惆怅,他基础就没爱过。”
柯米从容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她好不容易才有了邢绕的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继续恳求道:“只要你放了我和我的孩子,你想要怎样都随你。”
怎样都随他?他不需要!
墨非宿手中泛起一条玄色的长鞭,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尊,只,要,你,的,命!”
他要让邢绕也尝尝他现在的感受,不,比他痛百倍,千倍!
挥起的长鞭狠狠的落在洁白的肌肤上,颜儿身上有几多鞭,她也得有几多鞭,然后再杀死,这样才气解他心头之恨!
“啪……”鞭子是落在了洁白的肌肤上,不外是落在了竹之敬的身上,墨非宿的力道下的很大,足以去掉凡人的半条命。
“蠢货,你在做什么!”墨非宿收回鞭子,充满杀气的眸子转为恼怒,看到竹之敬身上的那道红色血痕后怒气愈甚。
后背火辣辣的疼让竹之敬额头直冒冷汗,还好之前挨过宁芳的鞭子,现在似乎也没那么疼,转过头来挡在柯米面前:“令郎,虽然我不知道事情的缘由,可是这位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你要找的人应该是伤害祁清颜的那小我私家,而不是这位女人。”
“伤害颜儿的人本尊自会处置惩罚,不外在此之前,本尊要让他尝尝失去心爱之人是什么滋味,让开!”
他是计划杀了邢饶,甚至灭了整个妖界,可是转念想想杀了邢饶会比杀了他的妻儿更有趣?仅杀一人就能让邢饶痛不欲生,何乐而不为?
“令郎,她是无辜的,你就不能放过她?是我没看好祁清颜的,你真要处罚就处罚我吧!”竹之敬知道令郎很在乎祁清颜,不外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令郎滥杀无辜,照旧一个生怀六甲的孕妇。
“你不说本尊都忘了,本尊走之前怎么和你说的?要是没有看住颜儿你就自己滚开,现在立刻给本尊滚!”墨非宿怒火中烧,要不是蠢货没看到颜儿,颜儿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甜睡不起!
“我可以滚,但是我要带这位女人一起离开,可以吗?”她要是不带走这位女人,不用想也知道她会是什么结果。
“想带走她不行能,今天她必须死!”墨非宿的语气是决绝,是毋庸置疑。
竹之敬扭头看了一眼紧紧护住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女人,心中一动,眸色黯然:“令郎,一切都是我的错,你要非得杀人才气出气的话,你杀了我,放过她好欠好?”
她很羡慕,羡慕祁清颜有一个这么在乎她,为她不惜一切的人,可是这一切得以别人的生命为价钱,是不是有些太残忍。
墨非宿拿鞭子的手紧了紧,鞭子化作墨剑:“本尊说过她必须死!”
话音落,墨剑出,在竹之敬还没反映过来之前,墨剑已经插在柯米的肚子上,顷刻间,柯米的灵魂已被墨吟吞噬,化作一堆白骨。
竹之敬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忘记了所以的行动定定的看着地上的白骨,以及白骨空空如也的肚子,眸色空洞,面无心情的低语:“令郎,你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你现在可以带着白骨滚了!”在杀了柯米后,墨非宿也不管竹之敬的喃喃自语,留下这么一句就进了房间。
竹之敬在地上看着白骨良久,现在捡起来另有什么意义?愣愣的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才晴朗一天的天空又下起了飘飘小雨,也不知道是在默哀两条无辜生命的逝去,照旧在讥笑她的软弱无能。
街上空无一人,竹之敬蹲在街边的角落默默流泪,嘴里低喃:“没了,什么都没了!”
她,就着不让令郎再滥杀无辜的想法留在令郎身边,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自己从未在令郎手中乐成救下过一小我私家。
从未!
她以为她可以通过其他措施帮他减轻一些罪孽,可是不行,罪孽太多,压根儿没法减轻。
那么,她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不怪她没有尽力,不怪令郎嗜杀成性,她只是不应泛起这个荒唐的世界,她不适合这里。
尽管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世界,但是她终究照旧不适合这个世界。
令郎,你为什么这么残忍?
为什么我就偏偏遇上了你呢?
为什么树林那次你非得就放过了我呢?
杀了我岂不是更简朴方便?
不,令郎不是非要杀人不行。
不是,他只是心疼他的颜儿,他没有嗜杀成性。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她的令郎虽然冷漠,不喜欢多管闲事,却也不会见人就杀。
她的令郎是可以控制自己杀人的欲望,只是她不是让他停止杀戮的理由。
没关系的,令郎所欠下的杀孽,她可以帮着还,只要她的令郎不嫌弃她!
可是,似乎没措施了,她的令郎让她滚,因为她没有看好他最重要的人,因为她让他最在乎的人受伤了。
......
她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
她怎么就找不到一个对她这般好的男人呢?
......
竹之敬抬头望天,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她的生活,没有希望,没有曙光,眼泪顺着脸颊徐徐淌下,与酷寒的雨水融为一体。
正这时,一道黑影停在眼边,竹之敬低垂着的眼眸里欣喜一闪而过,她的令郎到底照旧不舍的她一小我私家流浪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