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陆云芸的质问,面对着众人鄙夷厌恶的目光。
甚至是身旁的慕容漠,都隐晦的露出了期待和看好戏的神情。
陆云瑶却是不动如山,恰似那山巅任由狂风咆哮,暴雨捶打,我自怡然自得的傲骨青松。
这份气度摆出来,落到她身上的目光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岂论是若有所思,是挖苦,是算计,照旧什么,都不能影响她分毫。
她只是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小女孩,徐徐开口,声音平稳像是在叙述着事情,更像是在讲一个故事。
“我母亲与父亲早有了多年的情感,在父亲决定娶她的时候,他们遭了算计,有了一夜荒唐。”
“母亲被陆家逼走,厥后哪怕知道怀了孕,已经不适宜再堕胎,她决意要生下我和弟弟,独身抚育我们,她却并没有要打扰父亲的意思。”
“你的母亲是陆家的尊长们替父亲找的联姻工具,如果不是你出生在七月十四,你的母亲为了让你顺利出生,将自己全部的生气都给了你,才气保你平安降世。”
“你没有对你的母亲感恩,没有体会到她的伟大,但父亲体会到了。”
“纵然父亲与你的母亲并没有几多的情感,但他带你不差。”
“父亲找到我们,也是一场意外。”
“因为母亲奔忙在外,怀着我们的时候,又要谋生计,又要不停躲避陆府计划灭口的追兵,等她生产的时候,我与弟弟的身体都很虚弱,尤其是云翳。”
“眼见着弟弟泛起了早夭之相,母亲哪里还顾得上自身的安危?”
“她不惧自己被抓、被灭口,只想着我们是陆府的血脉,哪怕被发现了,也不会杀。”
“所以她为了我们掉臂自身的宁静,生育后的第二天未曾将养,拖着病弱的身躯四处求医问药,只为了我们这一双子女能够幸存。”
“母亲因此袒露了行迹,被追杀而来的杀手盯上,恰巧也被寻找她下落的父亲的人寻到。”
“母亲是在伤重昏厥时,被抬回了陆府,之后母亲被父亲以我和云翳为由留了下来。”
“母亲看到了父亲的真心,两人最终复合走到了一起,但两人的亲事照旧尊重了你母亲,是在一年后才举办的。”
“母亲带着我们进府,你还只是个怀抱的娃娃,母亲没有排斥你,待你如同亲生。”
“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哪怕是一块布料,都是先紧着你,之后才有我跟弟弟挑选的份儿。”
“甚至是我,从小就被怙恃嘱咐着要谦让友爱你这个妹妹。”
“试问,我们所有人,哪一点待你欠好?又何尝给过你一丝气受?”
“哪怕你算计了我这个做姐姐的,一杯茶毁了我十几年的修为,我又何曾怨怪你一句?”
“我们母女一直都小心翼翼随处照顾着你,后院都是由你来掌管。换来的是你废我丹田,昨天又给我灌了鸩酒,让你送来的两个丫鬟点了我的穴道,把我带上了瑞王府的花轿。”
“从小你要获得的工具,都是我跟云翳谦让着你。如今你连我的亲事都要抢,看在你跟端王爷两情相悦的份儿上,我这个废人替你代嫁去冲了喜,你还待如何?”
“我陆云瑶,又真正欠了你什么呢?”
陆云瑶平静地语速不快不慢,却生生让人插不进嘴去。
她这般将这番话说出口的时候,陆云芸的面色却越变越忙乱,越变越难看。
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主要是对方这种叙述事实的口吻,和她所说的话,一句句都砸得她心神模糊,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