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朴,我要你把我藏起来,不要让路太尉的人发现就可以。”
顾她池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他说的话的可行性。
袁西夏一看急了,“哎呀,小丫头还考虑什么呢,我这么一个风姿潇洒的贵令郎,无条件的随着你,你居然还犹豫。”
顾她池冷眼看他两眼,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小作坊真的是你的?”
“空话。”
顾她池无语望天,片刻后,徐徐道:“也不是不行以。”
“但是你也知道,连你和杨绍都没有能力躲避路太尉的追查,在我这,只会更难。”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招惹上了他,但我想你比谁都清楚,招惹上他的结果。”
“而我,从允许帮你的那刻起,我就肩负了很大的风险,一旦你被发现,我和顾府肯定也好不到哪去,说不定,还会给顾伯父惹来大麻烦。”
“孟清河是我救下来的,听命于我,他只是我的下属而已。”
“所以,你现在还觉得,用孟清河为筹码保下你,于我而言,真的值得吗?”
真的值得吗?值得吗……答案无疑是否认。
袁西夏看着小丫头一字一句分析的一板一眼头头是道的样子,咂了砸舌道:“你真的只有四岁吗?”
顾她池不做声,望向袁西夏的瞳孔里,眼白占据了三分之二的位置。
袁西夏心里突然有点怂她,直觉告诉自己,眼前这个乖的像个小兔子一样人畜无害的女孩,也许是一只披了兔子皮的千年老狐狸。
其实他不知道他是猜对了一半的,只是当下的他并不知道而已。
“喂,救救哥哥吧小丫头。”袁西夏扯她袖子央求,“你看我都这么可怜了。”
顾她池不为所动,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袁西夏见这招不管用,索性脸垮下来,“说吧,小丫头,要怎么样才帮我。”
……
青柠一瘸一拐从围墙一角的狗洞里爬出来时,路拓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瞧他这样,路拓死死皱紧眉头,立即喝道:“还不滚过来!”
“少爷,小的,小的腿被狗咬了。”青柠委屈巴巴,指着他受伤的小腿,眼里的泪水将落不落,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路拓顺着看去,玄色的裤腿被扯掉一大块,破破烂烂的,露出的皮肤紫青紫青,另有被蹭破的皮翻卷出来,血迹顺着伤口滴到地上,通常青柠走过的地方,都断断续续滴有红色的小圆圈。
路拓抿紧唇瓣,脸冷下来,“不争气的家伙。”
青柠五官皱成一团,差点哭出来,“呜呜呜,少爷有功夫,可以轻松从围墙上翻出去,可是小的不会,那条大花狗硬追着小的不放,小的怕被人发现,只能从狗洞里钻,谁成想,那狗就咬了我一口。”
“呜呜呜,少爷,小的疼死了,我感受,感受腿似乎要断了……”
“少爷,小的不能没了这双腿啊,小的另有许多几何弟弟妹妹要照顾,没了我,他们怎么办啊……”
“闭嘴!”
路拓黑脸,青柠瞬间捂住嘴巴。
路拓瞅了他一眼,再瞅一眼,上上下下将他看了个遍,就在青柠以为自家令郎要体恤他,让他回家养几天再回来伺候令郎,内心暗自窃喜时,路拓开口了:
“嗯。不能走了?”
青柠赶忙颔首。
“那你就滚回去吧。”
“啊?”青柠迷惑不解,没有反映过来。
“回家吗?”
“回你的头啊,跟我回府!”
父亲昨天才从平京回来,但是他悄悄试探,听母亲说父亲太累了,睡了一天,没有来找自己,躲过了一劫。
然后,今天自己肯定是逃不掉了,路拓冷哼一声,背着身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道:“对了,你不能比我还晚到府,否则,今晚的夜香,就你承包了吧。”
说完,路拓招招手先走了。
青柠追不上,走了几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痛的他龇牙咧嘴,又想起少爷的话,气的差点哭出来。
气归气,青柠脑子总送照旧有点用的,特别是在“利己”这方面上,他似乎就有许多的想法。
好比现在,少爷只说让自己不能比他还晚回去,可没说要让自己走着回去呀……
……
孟清河拖着清瘦的身子回到住处时,一小我私家早就在那里等他很久了。
“是孟令郎吗?我家小姐请令郎已往有事商议。”
孟清河愣了愣,“你家小姐是?”
“小姐说,孟令郎识得她。”
自己认识吗?
孟清河脑海里只能想到一小我私家。
他看了看自己因多日关押而弄脏弄乱的衣服,抿唇说道:“烦请稍等片刻。”
“嗯,孟令郎准备好只用唤我一声就行,我叫全德。”
孟清河以为他会被带到顾府,实际却不是,因为他曾经去过一次顾府,而现下和仆人带他走的这条完全差异。
两人越走路就越窄,人也越少,孟清河知道,这是通往外城的路。
果真,走了或许半个多时辰,他们走到了一座桥下。
天蓝草碧,风自天边吹来,河水柔涤两岸,架起的石板桥边,一个小女人在船上向他们招手。
孟清河远远看到,那小女人穿着奶白色的衣服,两轮弯月一样的眸中像是星辰,又像是满载着光,亮闪闪的。
精致的眉目可看成画家笔下最美的一笔,胜过这世间一切的远山和黛色,不行复制且唯一无二的美,无需语言,无需华而不实的工具去遮盖分毫。
只是,她还太小,她的美,还掩藏在眉眼之内,不仔细看,轻易发现不了。
仆人也看到了顾她池,于是就道:“孟令郎,小姐就在那了,令郎快去吧。”
孟清河迈步走已往。
顾她池看见他很兴奋,“袁西夏没有为难你吧?”
孟清河摇头,“没有。”
顾她池看他一圈,看到他身上没什么明显的伤痕,放下心来,“你没事就好。”
“先进来。”顾她池朝船内钻去。
“上次让你去查探一番,也让你吃了不少苦头。”
“没有。”孟清河俨然一副公务公办的架势,“是属下失职,没有办妥您交接的事情。”
“哈哈”见他这样,顾她池被他逗笑了,“你不用对我这么敬重,虽然我救了你,但我也没想要你这样来回报我。”
顾她池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想要的,是一种平等且自由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