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小鸟游真弓的烦恼

　　日本建成的衡宇并不值钱，值钱的是土地。

　　因为土地，绝大部门都是可以自由使用、世代传承的独立产权。

　　像是位于新宿区神乐坂这样焦点区域的土地，目前起码是三百万日元一平方米起步。

　　被问到这个话题，小鸟游真弓如细柳一般的眉头悦目地皱起，叹了口气。

　　“自赤城神社于1300年建成起，小鸟游氏便肩负着世代供奉神社的职责。”

　　“哦哦，那还真是历史悠久呢……所以，你请我来旅行，就是为了证明你真的是土豪巫女？”荒木宗介毫无诚意的搪塞道。

　　巫女、僧人和神官，在日本是和普通公司职员一样，是极其普通的社会角色。

　　像是打工巫女的招聘启示，荒木宗介就经常在求职网站上看到。

　　但想要成为正式的神职人员，只能通过世代传承或者经历极为严苛的考试。

　　“虽然不是。我想要向左右证明的，是我的‘除灵者’身份。”

　　小鸟游真弓眼神一肃，拿出了那张被透明胶修复过的“除灵免许”。

　　“又是这个道具吗？”

　　“这不是道具，是警视厅官方认可的免许……等等，难道你没有？”

　　“这种小孩子COSPLAY的道具，为什么我会有……”

　　“原来如此，难怪……你是……非法除灵者。”小鸟游真弓的眼神中带着震惊，露出一副名顿开的心情。

　　难怪在除灵者协会中，从未听闻过有这样厉害的人。

　　自从当年“百目鬼之乱”以后，超自然案件再次引起了权力机构的重视。

　　即即是有能力除灵的人，也必须要在考取官方认可的‘除灵免许’之后，才气接受委托，在许可的规模内独自开展除灵运动。

　　究竟，不规范的除灵行为，极有可能导致“灵”的怨念增强、恐惧扩散、行事规则改变等诸多不行控的结果，从而造成更多的伤亡，埋下深远的祸根。

　　而拥有除灵能力，却不想进入官方视野的人，被称为“非法除灵者”。

　　难怪对方明明拥有如此高明的除灵技巧，却一直否认除灵的事情。

　　“什么非法除灵者……在本人这里流传封建迷信、乱扣帽子是行不通的，究竟这个世界上，基础没有所谓幽灵之类的存在。你书包里高中课本所授的科学知识，才是让这个世界快速生长的真理好吗？”

　　荒木宗介躺在榻榻米上撑着头，抠着鼻孔，全身焕发着名为“科学”的光线。

　　“我知道，光凭语言和这张免许，也无法让你认可，所以我今天才特地请你到神社来。我的修为还很浅薄，只有在赤城姬命女神的鸟居规模内，我才气做到……”

　　小鸟游真弓眼神突然变得认真，从书包中拿出一枚三角形的符纸，夹在两指之间。

　　“御。“

　　那三角形的符纸，就这么突兀地燃烧起来。

　　在小鸟游真弓眼中，大量的灵力从那符纸上扩散开来，萦绕在二人身前。

　　“这是在赤城姬命女神的神域呵护之下，我才气施展的大规模除灵符咒。”

　　“噢，好利害，这就是最近网上流行的把磷粉提前涂在纸上，利用和空气摩擦的原理让纸燃烧起来的吧……”

　　荒木宗介立刻捧园地开始拍手。

　　在他的眼中，基础没有什么所谓的灵力，只是看到那符纸像魔术演出一般无风自燃而已。

　　“才不是那种下三滥的工具呢……这么大量的灵力，左右照旧要冒充看不到吗？”

　　尴尬地看着手中的符纸燃尽，小鸟游真弓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浪费灵力。

　　低着头缄默沉静了一会，她抬起头，极为老实地看向荒木宗介。

　　对方一味地插科讥笑，想要搪塞已往，那她也只能开门见山了。

　　“赤城神社，在江户时代被称为‘江户三社’之一。可是，在经历了数次火灾和重建，以及小鸟游一族血脉逐渐稀薄无法感应到神明的旨意之后，变得默默无闻。”

　　说到这里，她抬起手指向门外的高级住宅楼。

　　“那栋住宅所在的地方，原本也是属于神明的土地……可是在十年前，因为经营不善以及神社太过破旧急需修缮，只能被迫将土地出租给房地产商……”

　　“所以呢？我可没有香火钱可以供奉给神明买回土地。”荒木宗介喝了口桌上的绿茶，挖苦道。

　　至少你还剩了一大片地，卖掉应该可以一辈子吃喝不愁吧……

　　不外以防对方和自己拼命，他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所以……我知道打探别人的除灵方式，是极为不礼貌的行为。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够生长为能让怨灵‘成佛’的高明除灵者，就像那天晚上左右所做的那样。以东京目前的地价，只有这样，我才气有时机在有生之年，赚取足够的酬金，将本属于神明的土地送还给神明，洗刷小鸟游氏和赤城神社的羞耻。”

　　并没有理会荒木宗介的挖苦，盘坐在桌后的小鸟游真弓，认真地向他低头一礼。

　　“你说的情况，我都了解了。”

　　看着少女真诚的眼神，荒木宗介意识到对方似乎并不是什么“迷信骗局”。

　　究竟，这样煞费苦心的单人骗局，也不会用到一穷二白的自己身上。

　　也许，那天晚上，自己的某些行为，让少女从迷信的角度发生了某种误会。

　　误以为自己是抢生意的厉害同行？

　　“咳咳，问题的要害是，我基础不会除灵，那天晚上的老婆婆也只是一个健步如飞的老人家……”

　　这么说着，荒木宗介起身准备离开。

　　劈面巫女的下一个行动，让他一屁股坐了回去。

　　完全没有理会荒木宗介的说辞，小鸟游真弓从书包中拿出一叠钞票，俯身推到他的面前。

　　“这是那天晚上便利店的除灵委托的酬金……虽然是左右超度的怨灵，但是我事后也有帮他们进行祈福仪式，因此我斗胆分走五成。究竟是我先接取的任务……而且神社目前的经济状况，也不宽裕。”

　　看着身前厚厚一叠“福泽谕吉”（面值一万的纸钞），荒木宗介轻轻用手一捏。

　　以他多年便利店收银经验判断，这厚度至少是二十万日元！

　　凭着对金钱敏锐的嗅觉，他的大脑立刻开始疯狂运转，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

　　这什么封建迷信的“除灵仪式”，这么赚的吗。

　　对方只分给了自己五成，那就是说……

　　这名少女穿着巫女服在便利店坐了一个晚上，吃了一个免费的新鲜逾期肉包、喝了一瓶绿茶，比辛苦收银、上货、洗关东煮机、蒸肉包、殴打不良少年、维护店肆秩序的自己……

　　收入高了快一百倍！！！

　　难怪这么多人愿意当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