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听到这解释笑着朝秦瑟瑟一揖:“妹妹亦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渠出绿波。”
什么朝霞?什么绿波?好拗口的诗啊。
算了,横竖楚江这是在夸她,她呵呵一笑,“二哥过奖了。”
“你们在这儿说什么呢?这般热闹?”姨娘浅笑的声音突然在外头响起。
楚河楚江听到忙朝门口迎已往,姨娘也挑帘进了屋。
他二人在门口齐刷刷给姨娘行了礼,楚河流:“我另有事情向父亲禀报,晚些时候再过来看姨娘。”
姨娘温柔地看着楚河,“快去吧。”
楚河点颔首去了。
楚江笑道:“姨娘近日可还好?”
姨娘拉着楚江往里进,在窗前的榻上落坐,柔柔地看了秦瑟瑟一眼,说道:“瑟瑟回来,我自然是千般好,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也终于落下了。”然后,嗔看着楚江问:“你回来还没见你母亲跟父亲吧?”
楚江嘿嘿一笑,“我早就听到消息,妹妹找回来了,想先看看妹妹。”
姨娘瞪了他一眼,却无责备之意,“瑟瑟都回来了,又不会凭空消失了去,看你急的。一个月不见,夫人和老爷对你也甚是记挂,尤其是夫人,快去吧,晚些时候再来跟瑟瑟玩。”
楚江倒很听话,点颔首,各向姨娘与秦瑟瑟施了施礼,跑了出去。
看他离开,姨娘笑着对秦瑟瑟说,“这孩子。”
秦瑟瑟脸上挂着笑,感受很奇特,初想到楚府这种权门深府,她自然而然想到以前看过的小说中那些宅斗,但今日见楚河楚江这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楚江与姨娘这位庶母的关系,倒是一派友爱和谐。
这时,丫环杏儿回来了,见姨娘在忙见了礼,并说,“禀姨娘,刚刚奴婢在路上碰见夫人房里的春兰姐姐,姐姐说今儿二令郎要回府了,家里很久没有团聚了,今日阖府聚一聚,都去医生人那儿用饭,把小姐也带上。”
姨娘浅笑点了颔首,“知道了。”
杏儿退下去忙。
姨娘拉了秦瑟瑟的手,欣慰道:“咱们家人丁单薄,年老二哥你都见过了,今天姨娘就带你去见见老爷跟夫人。”
“都听姨娘的。”姨娘这么温柔美丽,两位哥哥也都仪表特殊,跟她很亲的样子,想必夫人和老爷也是不错的人,秦瑟瑟并不排斥,立即颔首。
姨娘又让院子里的大丫环冬青去准备一些楚江喜欢吃的工具,晚上备用。
......
眨眼到了巳时,一个丫环来说:“夫人那里传午饭了。”
正在屋里做针线的姨娘听到,忙放下手头的活计,走到镜子前审察了一下,确保仪容无不得体之处,便携着冬青到了秦瑟瑟屋里,门口的杏儿看到忙朝她见礼,“姨娘。”
“小姐呢?”
杏儿说,“刚刚在后院转了一圈,刚回来躺下了。”
姨娘点了颔首,挑帘进屋,唤着,“瑟瑟,咱们要去夫人那儿用午饭了。”
秦瑟瑟刚在外头跑了半晌,又热又饿,吃了两个桔子,感受没什么用,正躺在床上发呆,听到唤声,忙穿鞋下床,迎了出去,“要用饭了,我们快去吧姨娘!”
姨娘拉住她的胳膊,笑嗔,“瞧你急的,杏儿,给小姐整理一下头发和妆容。”
杏儿听到拉着秦瑟瑟落坐,她只得被按捺住一个饥饿的胃,任由杏儿在她头上脸上捯饬。待弄好之后,姨娘满意所在了颔首,才拉着她出了门。
自入府便在姨娘院子里养伤,运动规模也不外是前后院的花园子,一路上姨娘跟秦瑟瑟介绍所过之处的院落,屋子,景致。秦瑟瑟一一听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夫人萧氏住的正房大院。
没进院门秦瑟瑟便觉正房与别处院落不太一样,此时正是春夏之交,草木繁盛,百花争相开放的时节,一路过来,府中各处皆有花木,姹紫嫣红,只是这绚烂的春景到了正房的角门前便止住了,甬路两边光秃秃的,无一件盆栽花木,过了角门也只看到几丛青竹,进了院子,秦瑟瑟见花园内只植着一些万年青和仙人掌,一派冷清。
姨娘似看出秦瑟瑟心中不解,小声说,“夫人信佛,喜爱清净,因此平时也不喜欢我已往请安什么的。”
秦瑟瑟无声地“哦”了一下,原来如此。
廊下几个待命的小丫环正坐在那儿说话,看见姨娘领着一位女人来了,便知那是府里失踪多年的小姐,皆好奇地审察着,并有人通报了一声,“姨娘和小姐来了!”
房里,正与楚江叙话的萧氏听到这话,从靠着的软榻上坐起,刚下来,姨娘已经领着秦瑟瑟进了屋。
萧氏迎了上去。
姨娘规行矩步请了安,浅笑介绍,“夫人,这是瑟瑟。瑟瑟,快跟夫人请安。”
这些日子姨娘已经教了秦瑟瑟种种礼节,秦瑟瑟依样福身,“瑟瑟给夫人请安。”
萧氏看着秦瑟瑟,审察着秦瑟瑟。秦瑟瑟也审察着萧氏,见萧氏一袭绛紫色缎服,端庄持重的样子,只是她看秦瑟瑟的眼神有一点点的奇怪。她本是楚府主母,看姨娘对她的态度,想她也是治家有方,颇有威信的,现在她眼神之中却带着一丝恭谨。这无论如何也不应是一家主母看庶女的眼神。
“回来便好,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听说你为救阿河受了伤,如今可好了?”片刻,萧氏淡淡说。
秦瑟瑟浅笑答,“在姨娘的悉心照料下,已经差不多好了。”
一旁的厅里,下人已经设桌摆椅,碗筷都放好,萧氏问,“老爷快来了么?”
房里的管事大丫环春兰上前回道:“老爷刚派人过来说临时有事不在家用饭了,另寻时间与小姐相见。”
萧氏没说什么,只道:“我们落座吧。”
说罢,春兰引着萧氏在正位落座,楚河楚江也都坐了已往,姨娘拉着秦瑟瑟在左边第一张桌子上坐下,右边是楚江与楚河,她自己则在一旁侍立。
对此,秦瑟瑟有些不习惯,问道:“姨娘纷歧并坐么?”
姨娘跟她使了个眼色,笑着说,“我伺候夫人。”
萧氏道:“你也坐吧,今儿没有外人,不用那么多规则。瑟瑟回来了,眼看着你这个姨娘站着,也吃不下去。”
姨娘点了颔首,在下首的位子落座。
很快,菜都传了上来,各人开始用饭。
楚江笑着对萧氏说,“母亲,我没说错吧,妹妹生的神仙般的模样。”
萧氏嗔了他一眼,语气中却带着些宠溺,“你下可如了你的愿了。”
楚江仰着下巴轻哼一声,“那是,这回看沈岩再在我面前说他姐姐如何如何!”
“沈岩是谁?”秦瑟瑟顺口问,实在是光用饭太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