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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的山谷

第十六章 治病

野人的山谷 玉树招风 3116 2020-05-25 14:55:51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田一木有条不紊地打理着他在山谷里的生活。

  一晃又是五年已往了。

  这五年里,他没有出山。山外的世界对他来说徐徐失去了吸引力,他也不想去了解这个世界的变化。来这里已近十年了,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对他来说,快乐就是拥有这样的平静和安宁。

  这年的夏天,一斤僧人来到谷里,还带来了十只小鸡仔,这让田一木大喜万分。

  一斤僧人照旧没太大变化,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满满的不敢相信的眼神。

  “一木啊,知道你在这里过得不错,但没想到你小子把这里弄得跟庄园一样了。”一斤僧人“啧啧”赞个不停。

  田一木憨厚地笑了笑说:“一斤师父,当初是您介绍我来的,虽然不能辜负您的一份美意啊——说实在的,真的要谢谢您,否则的话,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干啥。”

  “计划一辈子住这里了?”一斤僧人笑着问道。

  田一木说:“我都三十岁了,能放心在这里过一辈子挺好,我每天都很快活,有做不完的事。再说一斤师父您,不也是在山里过一辈子么?!”

  “是啊是啊,怎么过都是一辈子子,把这辈子过好就是善行。已往不行记,未来不必劳,唯有现在的喜乐。和我那里一比,你这里简直就是神仙世界啊。你小子不错,有道行。呵呵!”

  在田一木的领导下,一斤僧人把屋子周边前前后后看了个遍,见到那大片菜地后,更是赞叹得直摇头。时值辣椒、茄子、西红柿、红薯等长得正旺,地上已是葱绿一片。

  一斤僧人笑着说道:“你以后要养鸡,这菜地可得小心了,否则要被鸡吃光。呵呵!”

  “是啊。一斤师父,您怎么想到给我送鸡仔来?”田一木问道。

  “呵呵!怕你闲着没事做啊。这大山里养鸡最好了,鸡可下蛋,蛋又有鸡,僧人我不吃,你可以吃呀,光吃萝卜白菜不行。”

  晚饭,田一木把能做出来的菜全都做了出来,除了地里的蔬菜,另有香菇、笋衣、腌菜等,都装在竹碗里。

  “一斤师父,实在欠美意思,我这里没酒。之前试过做杨梅和桑葚酒,但都特别酸,喝不下去全倒掉了。”

  田一木一副欠美意思的样子。

  一斤僧人听了呵呵一笑:“那是你不懂酿制之法。果子酿酒要充实发酵的,有的还要加酒曲和糖,等会我慢慢告诉你。”

  晚上,田一木让一斤僧人睡床上,他睡地铺,两人一直聊到深夜。

  一斤僧人在山里住了三天后,便计划回去了,田一木执意要送他回去。

  他给一斤僧人装了香菇、木耳,自己也准备了两大袋上好药材和山货,计划顺便去镇上卖了。那些小鸡仔被他关在山洞里,里面放足了玉米渣和水,够它们吃十天半月。

  田一木带着黑猴随同一斤僧人再次离开了山谷。

  七天后,他到了师父家。

  王木匠的身体却有点不太好,面色蜡黄,精神不振,下肢还浮肿。

  “师父,您的肝有问题?”田一木一见师父这个样子就问道。

  “是咯!早些年肚子边上就有点隐隐疼,也没在意,只是人经常感受乏力,这两年狠一点了。开春去做了检查,医生说是肝腹水,有年把多时间了......”王木匠显得有气无力,“木墩立室后搬了出去,我如今基本做不动了,就等死咯。”

  田一木的心情极重起来,他知道肝腹水意味着什么,极有可能是肝癌。师父是他除了一斤师父外最亲近的人了,每次从山里出来,他第一个想到的即是在师父家里落脚,师父对他也很好,每次来总是热情招待他,如今师父有病,他很想帮得上忙。

  田一木说:“师父,该治您还得去治啊。”

  “唉!”王木匠叹了口气说:“去县里住过一阵子医院,太贵了,住不起。如今请木工咯人少,都时兴买新式家具,一年也做不了几个钱。山里成片成片咯林子都砍了,街上随处都是车子在拖木材出去,找根好木料都难......再说我也晓得这病,治欠好咯。”

  田一木不知道如何慰藉他,曾经那么火爆坚强的师父,现在变得如此气息奄奄了,想起当年,母亲也是因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人世。

  村里人病了一般都不上医院,能拖就拖着,去医院的都是难以医治的病,最后照旧医治不了回抵家里,慢慢熬着直到死去。

  一个念头在田一木的脑海突然闪出,但他又犹豫不决。

  迟疑片刻后,看着师父那张毫无精神的脸,他终于照旧说了出来:“师父......我看过一本药书,有个偏方对您这病可以试一下,但我不太确定,另有点毒性。这个您看......”

  他在那本《佛方》里看到过有关治疗肝腹水的要领,书里称肝腹水为“鼓胀”,但多以泄水养气为主,至于有效与否他也不能确定。

  王木匠听后却来了精神,连忙说:“一木,你书读得多,有么法子就给我试一下。我问过镇里咯李医生,他说我这病拖不外一两年咯。不管咋样试试,有嘛事我都不怪你。”

  田一木咬着嘴唇点了颔首。

  他寻思着完全凭据书里的方子不见得有明显功效,他要加此外药试一下。李医生说的不错,师父这病真的拖不外两年,与其这样,还不如斗胆一试,容不得他犹豫不决了。

  “还缺几味药,我这就去李医生那里把草药卖给他,顺便买药回来。”下定决心后田一木对王木匠说道,“师父,您赶忙叫木墩过来,让他去找白蚁洞,我要白蚁做配方,越多越好。”

  在王木匠不解的眼神中,田一木从尼龙袋里分拣出了部门药材,然后扛着其余的草药直奔李氏中医诊所而去。

  田一木这次带的都是上等药材,成色极好,光是那两株盘子巨细的赤灵芝就够诱人的,那可是他几年来费了好大劲才在山里找到几株。他这次不卖,只和李中医以药换药。

  五十来岁的李中医精神矍铄,面色红润,他有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装束怪异的卖药人。听了田一木的自我介绍后,这才拍着额头说他记起来了。他也没有问原因,一口允许了田一木的要求。

  田一木在李中医这里换了大量的溪黄草、仙茅、丹皮、当归等药,另有几片龟壳,幸亏要害的雷公藤他这次恰好带了过来,否则李中医不见得会换给他。

  李中医满脸狐疑地看着田一木,弄不清对方要那么多清热利湿、行血消肿之药有何作用。他问田一木是否也懂中医,田一木不想多解释什么,含含糊糊的“嗯”了一下。

  李中医也未便多问,他最后对田一木说:“小田师傅,我可不能要你亏损。光你这灵芝换我那些药材都差不多了,况且另有其它上等草药。这样吧,我把多的钱补给你。”

  田一木连忙摇头摆手说不要。

  李中医笑了笑说:“中医之道,童叟无欺,你要是不要,我也不放心。不外我照旧那个条件——那就是你以后有好药材,照旧卖给我。可以?”

  田一木也欠好再推脱,就满口允许下来。

  回到师父家后,田一木就开始捣弄起来了。

  他把自己带来的雷公藤、灵芝等几种药材和买来的药材按比例一起捣碎搅拌,雷公藤有毒性,他不敢放得太多。

  田一木将所有捣好的药放进锅里干蒸了半个钟头,再加上井水慢火煎熬一个钟头,最后用纱布将熬制好的药水过滤到一个洁净的装粮食用的大泥缸里。

  用同样的要领他又熬了两锅,一并倒进了泥缸里。

  泥缸里装有半缸的药水,满屋散发着浓浓的草药味。

  弄完这些,天早黑了。

  王木墩气喘吁吁地提着一个塑料桶回来了,打开盖子一看,桶底装了不少白蚁,可见他这次没少跑腿。

  田一木觉得白蚁照旧少了点,不外他也没说什么,直接将白蚁全都倒入热气腾腾的泥缸里,然后用厚塑料布将泥缸的口蒙住,再用绳子扎紧。

  药里加入白蚁是田一木自己想出的,他原来看到一本书里说白蚁有抗癌疗效,还含有氨基酸,所以他想试一试,至于有没有功效,他心里完全没底。

  吃过晚饭后,在师父家院子里的一棵树下,田一木带着木墩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将装了药水的泥缸抬进坑里,缸口上盖一块木板,再用土埋好,上面还铺了一层厚厚的稻草。

  一切都弄妥后,田一木对王木匠说:“师父,等一个月后,您再叫木墩把缸口打开,每次装一瓶药出来,然后照原样封口埋好。您每天晚上睡前喝一小杯,二两咯量,兑点蜂蜜直接喝下去,半年后只喝一两就行——这缸药差不多可以喝一年,我回山里去给您弄点好药材,明年这个时候再早点过来。”

  王木匠“嗯嗯!”了几声,不住的颔首。

  田一木接着又说道:“另有……师父,这是个土方子,我也不晓得有效没,只能试一下,要是喝三个月后没啥效果,您就别再喝了。”

  王木匠摆了摆手说:“一木,我跟你婶和木墩都说了,出了啥事不怪你咯......你伢放下心。”

  “师父,您平时要尽量少吃盐,每天吃个鸡蛋,多吃点冬瓜红枣,让婶多熬点鸡汤。”

  “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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