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校的围墙用砖头砌成,为了省钱高度不到一米七,温特斯想翻已往都不用助跑,想来女贼也是翻墙进出。
现在贼已经跑掉,只能让全校清点物品,看少了什么才气知道女贼偷了什么。
“人呢?妈的!”屋外传来了一声暴喝:“卫兵!”
糟糕,温特斯心里咯噔一下。惠顾着聊天,忘记站岗这回事了。
四人慌忙跑出值班室。
一位骑着枣红色骏马的高级军官利落地下马,不由分说,抡起鞭杆冲着四名卫兵就抽。
“陈诉!北门夜岗!应到六人!实到四人!”温特斯莫名其妙吃到鞭子,火辣辣的疼,心底也钻出一股火气。
但军校就是军队,这个时候绝不能硬顶。
光线太差,温特斯认不出对方是谁,可从制服细节上也能看出是校官。
“值班军官在哪?”校官厉声喝问。
“陈诉!去起火的地方侦察了!”温特斯逐渐看清对方的五官。
他面前的是一张剑眉鹰目、隆鼻薄唇的脸。
这张脸属于校本部的本部长、陆院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当家人。
“有火情为何不上报?”本部长怒气不减。
“陈诉!我!不!知!道!”温特斯大吼回覆。既是发泄,也是他真的不知道。
来值班的都是低阶教职员。虽然陆院为校级及以上的军官准备了独栋住宅,但是高级军官一般都市在校外地方置业。
倒不是今晚值班的矮个子教员不想上报,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哪位领导今晚住在学校里。
“紧急荟萃!把人都叫起来!北门操场列队!”本部长没再继续为难四名学员。
“是!”四人领受命令,立刻跑去敲荟萃钟。
“你等会!”本部长拦住想要抬腿走人的温特斯:“胳膊怎么搞的?”
“陈诉!有贼!贼动刀!被我击退!”温特斯也不空话,用最简练的语言描述了事情的经过。
面对急躁的本部长,他可不敢说“学校里跑出来一个贼,我没拦住,让她逃了”。所以他换了个角度说明——也不算说谎。
“他妈的!敢来陆军的土地撒野?”本部长勃然震怒,和值班教员的反映如出一辙:“明天你来找我,给我详细汇报。”
“咣!”
“咣!”
“咣!”
“咣!”
荟萃钟不要命似的敲响,紧接着是卫兵尖锐的哨声。如同浅睡的野兽,陆军军官学院霎那间被叫醒。
夜晚平静的主旋律被嘈杂声取代,各个宿舍里被惊醒的军校生们跳下床铺,抓起衣服麻利地往身上套。他们没什么需要携带的装具,穿好衣服就紧忙往门外跑。
门外有人大叫:“北门操场荟萃!北门操场荟萃!”这是从本部长那里领命夜岗学员们。
在这个没有便携火种的时代,军校夜间紧急荟萃基础没时间引火点灯。一切都必须在黑黑暗进行,学员们在黑黑暗凭借微弱的月光前往北门操场。
人群像大海中的沙丁鱼群一样行动,缄默沉静着挤在一起,但又整齐划一地前进,发生了一种诡异而有纪律的美感。
从各个宿舍迅速涌出的军校生们又迅速地汇入了北门操场。排头兵在最前方列队,其他人快速寻找着自己在行列中的位置。
温特斯这时也跑步回到了行列中,艾克被他肩上的伤口吓了一跳。但军阵中禁绝闲谈,所以两人只能用眼神相同。各区队开始重新到尾报数、汇总。
教员们则是从马厩那边过来,骑着马在军官生的方阵周围巡视。有施法者教员从堆栈抱来了一堆火炬,用燃火术点燃了火炬后分给了各个教员。
整个北门操场现在才被火光被照亮。学员们已经站成了井然的方阵,期待着命令。
本部长骑在他的爱马上,在操场最前方看着陆军军官学院的学员们在黑黑暗有条不紊地集结,面无心情以难以察觉的幅度点了颔首。
“一年部应到174人,实到174人!”
“二年部应到175人,实到173人!”
“三年部应到172人!实到172人!”
“陈诉本部长!学员大队!应到521人!实到519人!陈诉完毕。”
“全体!立正!”本部长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学校,他显然使用了扩音术:“三分钟!带上所有的工具!出发去救火!解散!”
学院方阵又轰然散开,温特斯也赶忙往堆栈跑,去拿工具。不外他其实有点奇怪,着火就着火了嘛,居民区有火灾关陆院什么事?又烧不到这里来。
几位出发前去探明火情的值班军官这时也回来了,他们赶忙向本部长汇报情况。
本部长听过陈诉后,立即派出信使把情况见告军校和联省陆军部的其他高级军官,并同时向在圭土城外驻扎的两个步兵大队派出了信使求助。
军校生们去而复返,再次站成整齐划一的方阵,只不外这次每小我私家手上都多了几件工具。
本部长也不空话,大手一挥,军校全体学员就成六路纵队沿着大路向圭土城口岸区进发。
“怎么搞的?!”艾克直到方阵开拔才找到时机向温特斯问话。
“碰到贼,挨了刀。”温特斯尽可能简短地归纳综合事情全貌。
“什么贼还动了刀?”
“我也不知道。”
“没事吧?”
“皮肉伤。”
“闭嘴!”在学员纵队边上骑马巡逻的教员厉声喝止了温特斯和艾克的窃窃私议,两人不敢再说话了,只好闷头随着行列走。
他们一路走过了都市最外圈低矮破败的贫民窟、走过了被拆毁的旧城墙的遗址、走过了皮革匠们臭气熏天的工坊、走过了口岸区杂乱无章的民房,最后抵达了火灾的发生地。
直到这时,温特斯才明白了为什么居民区着火却要军校去救。
因为大塞纳斯海湾国家联盟陆军第一兵工厂,正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