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二 金鸡居士
袁林看那些铁鸦像是雕塑一样，蹲在树杈上一动不动，很是好奇，问道：“这些铁鸦究竟是活物？照旧死物呢？连眼睛都不眨都？”
百合道：“不能以生死来判定之物。”
袁林道：“另有介于生死之间的？这些鸟是僵尸？”
百合道：“倒不是僵尸。你知道上古帝王争夺九州之战吗？就是那场黄帝蚩尤之间的大战。”
袁林道：“听过。据说那是一场远古神魔大战。双方都有移山倒海、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
百合道：“也没那么夸张。不外，蚩尤军中就有类似铁鸦之物。”
袁林道：“是传说中那八十几个能吃铁砂，又铜皮铁骨的将军吧？”
百合道：“不错。这些铁鸦与传说中的铁将军属于同类。虽不是血肉之躯，但有思维、情感、生命，是差异于人的异类生灵。”
袁林道：“这些鸟长得铁翅金目的，是蛋里孵出来的？照旧放鼎炉里用钢铁铸造的？”
百合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
她虽博览藏经阁里万卷文籍，但从没见到过铁鸦的来源。从只言片语看，历代先贤应该知道其源流，却不名言其来历，似乎其中牵涉到一段人类早已遗忘的历史。
她猜不出这段历史启自何时，又在何时起被遗忘，只觉得它像隐伏在影象深海里的怪兽。这怪兽甜睡在万丈深渊中，隐匿在海礁深处的角落里，时刻期待被人召唤的一天。
自黄帝蚩尤大战之后，这个久已被尘封的秘密终有一天会浮上水面来，真相明白的那天会给人类世界带来无尽的祸殃。
或许，古今贤者们不直书此秘，正是为了延缓人类的灭亡。
否则，她实在找不出仙魔两道文籍都有意对此避而不谈的原由。
不外，在所有古籍中对这类奇物的纪录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铁眷。
玫瑰道：“这些鸟不光是铜皮铁骨，五脏六腑也都是金属打造。”
袁林道：“它们吃什么？”
玫瑰道：“吃肉。它们需要大量吃肉，才气获取行动的力量。就跟人要吃五谷杂粮一样。唯一差异的是它们不用饮水，但需要不定期进行油浴。”
袁林道：“油浴？”
玫瑰道：“对。不是一般的油，是地下产出的一种黑油。军队里经常用这种油做守城工具。此油极易燃烧，火烧起来不易熄灭。铁鸦大致上是以此油润滑自身。”
袁林道：“蚩尤那八十几名将军也是这样的？”
玫瑰道：“略有差异。他们吃的是钢铁砂石，不是五谷和肉。不外应该可统归为铁眷。”
袁林道：“铁眷？”
百合接口道：“就是铁之眷属，一种差异于血肉之躯的另类生命。”
玫瑰笑道：“你也知道铁眷之名？”
百合道：“我在古籍里看到过这名字。只知其为金属生命，却不知道其究竟为何物，来历如何。这金鸡居士怎么会制造此物的要领？”
玫瑰道：“金鸡居士并非修道之人，也非拜魔之人。她本是金国蔡州人士，是个因战乱流离失所的苦命人。或许在襄阳第一次被蒙古围困之时，她全家领商队去大宋境内做生意，途中偶遇打草谷的蒙古兵。整支商队一百六十人被这些杀人如麻的士兵杀光，只身一人逃进深山。不想又遇到蒙古的散兵游勇。她不堪遭受侮辱，万般无奈之下只得跳崖自尽。”
袁林听到这里，叹口气道：“恨我不能早生几百年，凭手中长枪杀尽天杀的敌兵！。”
玫瑰道：“其时蒙古兵军势方张，金、夏、西辽、花剌子莫等强国无不被攻破，攻必胜战必克，只你一人一枪，能杀几名敌兵，救得几个黎民？天下局势已是如此。饶是宋末军民万众一心，视死如归，有天下第一的火炮坚城据敌，仍是一败涂地。有些事不是凭人力可扭转的。”
百合道：“那金鸡居士掉下山崖后，有什么奇遇吗？”
玫瑰道：“据说她浩劫不死，被一棵崖柏挂住。之后，她躲进山腰上的一个山洞里，在里面发现了蚩尤八十一兄弟其中一人留下的一本书。”
百合道：“什么书？”
玫瑰道：“一本纪录如何制造铁眷的书。传言中此书经历沧海桑田，只剩了三页残片。金鸡居士天生机敏聪慧，竟然凭着残缺不全的内容，在深山里采五金，炼龙虎，转龟蛇，造出了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鸦。不外，究竟只有残片，铁鸦的智力水平只够执行简朴明确的任务。”
百合道：“金鸡居士既然不是修法之人，怎么能从宋末一直活到大明朝呢？”
玫瑰道：“有人说，她把自己酿成了铁眷。”
袁林忽道：“铁眷都是看起来像铁铸的吧？”
玫瑰道：“不是。其人看起来与生人无异。不闻师尊就曾与之交手。据他说，听不到此人的心跳，却听到异常的血脉流动声。”
百合道：“没有心跳？”
玫瑰道：“没有心跳。”
百合道：“会不会是僵尸？”
玫瑰道：“不会。不闻师尊断不会认不出僵尸。我与金鸡居士并肩战斗过，感受不到她身上有一丝幽冥之气，也感受不到其有法力。最可能的解释就是她把自己酿成了铁眷。”
百合道：“那三张残篇呢？”
玫瑰道：“玲珑岛之战，就是她最初扬名之时。她其时说过，残篇被烧毁了。”
百合道：“我不信。”
玫瑰笑道：“没人信。所以，这许多年，有不少仙魔妙手去找她抢夺残篇。”
百合道：“现在她死在白兔令郎手里。这残篇如还在，一定在白兔令郎手里。”
玫瑰道：“如真在他手里。这妖人可谓是贪心不足蛇吞象了，自招祸殃自取灭亡。大火珠本就引无数人觊觎，再加上三张残篇，就是数不尽的麻烦。就算是他真的能成为仙魔两道第一人，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老虎另有瞌睡的时候，失事只在早晚了。”
百合道：“这算是怀璧其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