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士看她面上无异,便道:“桃者为五木之精,亦称仙木,自是有辟邪镇妖的作用,鬼门关神荼郁垒二将尚且用桃木剑为武器,又岂是值钱不值钱可权衡?你既无用,且还我罢!”
小妖神思略有模糊,想起鬼门之外西南几里亦有桃林。她稳住隐有发抖的手,握紧了剑。面上不显,只于心里哀嚎道:好疼……
怕稍待下去再有肉香传来,小妖说时迟那时快突地发作,大叫一声:“我且试试!”觑空窜上前奔狐狸精持剑而去,气势汹汹就差大叫一声:呔,何方妖精!
见她一动,那方羽士易齐发而上,然因小妖掺杂其中甚是碍手碍脚。那方狐狸精中了羽士一剑似被激怒,仰天长啸一声,抬了两手拉开架势,指甲飞长眼角略开,叱道:“真正的魔你们不去除,为难我一弱女子是甚原理!既然如此,便都别活了!”
“阿珂!”周思玉一声低呼,被齐豫拉到了身后护住。
小妖亦一声尖叫,带着颤音大叫道:“妖怪呀~!”然而于羽士反映不及之下,已被狐狸精轻巧制住为质,捏住她的手腕喝道:“区区一个凡间疯女子,亦敢于本姑奶奶面前作乱?”
小妖极其配合的叫了一声佯作手疼捏不住剑,将那桃木剑扔在了地上。诚然若不是行动太易袒露,她是甚想用脚盖些土上去防着他们再拿来发作的。
狐狸精挟持住她先是避开了尉迟游,深怕他有所行动的走远了几步。余下几个羽士确然忌惮小妖未曾上前,然那尉迟游却突地震了,明明就于狐狸精预防之中却又似轻巧的一剑就刺穿了她胸口,行动之快连小妖亦未看清。
狐狸精痛苦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抓住小妖的手亦是松动了些许。
小妖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使力发动她挣脱开胸前的剑,抱住她在地上转动厮打了起来。既使那羽士的剑无从落下,又好若是受制于狐狸精般被迫。
她觑空微微贴近她耳边悄声传音道:“马上我将你扔出去,快跑!”
那狐狸精咳出了血却突然无比认真的按住她的肩,恶狠狠的盯着她嘶声说道:“他们盯上你了,你逃不开了!他们盯住你了,你跑不掉的!”
小妖满身一抖,顾不上其他,一把拉了她手腕大喝一声:“道爷面前亦敢作乱?”随后做痛苦状哀嚎:“你咬我!”言罢似吃痛一甩手鼎力大举将她掷出了门外。
两人转动间本就近了门侧,那狐狸精跌入了雨中,险些是瞬息的停顿皆无,立时化了原身跑得无踪。
众羽士亦投身雨中追将出去,唯余那尉迟游留在原地,似对那狐妖并不看重亦或对众师弟能力甚为放心般。
小妖觑了他一眼,开始哭唧唧的投入周思玉怀中嚷疼,非说那狐妖咬她。
那周思玉搂着表妹自是千般慰藉,并怕那妖所言于她倒霉,忙对尉迟游解释道:“我这表妹少时碰过脑子,打那以后便时好时坏受不得刺激,许是今日天欠好,打雷惊了她。”
见尉迟游不语又道:“那女…那女人甚是诡异,莫说阿珂,我见了亦是惊怕的。”
“那女妖所言,我等自不会认真。”尉迟游蹲下身来,温声道:“阿珂女人既被咬伤了,照旧令我为你看看罢,有的妖身上有毒,莫于你有所损伤。”
小妖从周思玉怀里露出一只眼看他,看他是不是诓骗自己要往她身上贴符。尔后见他确是两手空空,才略抬起头问他:“你怎知我叫阿珂?”
那尉迟游带着温润笑意回道:“只是你表姐唤你的时候听到的而已。”
小妖想了想,突道:“若是听我表姐唤我,你不应觉我叫‘表妹’吗?”
“哪有人名唤表妹的?”尉迟游失笑,尔后见她狐疑便解释道:“你表姐确然未曾称你闺名,实则是在刚刚那少侠拉她之时,她顾念你的安危脱口而出,我线人略聪了些听了去而已。”
许是听得她头脑有疾时若稚儿,那尉迟游多得几分耐心,话语里带了丝诱哄语气道:“手予我看看,莫延误了。”
他这般说了,小妖欠好再藏着,只得硬着头皮伸手已往。
尉迟游隔着衣袖握了她的手,展开手心看到一片擦伤,略惨地渗出丝丝血迹。
那是小妖顾念着被桃木剑灼伤的伤口易被看穿,适才趁着抓狐狸精的时光在地上磨的。
本就是为了给他们看的,眼下由他来包扎再合适不外,亦免得擦伤好的快再露马脚。
那尉迟游略看了看,细心的为她清理了伤口,尔后由怀内掏了创伤药为她上药,再取了白帕予她包扎,轻缓道:“还好,不是咬伤,许是你刚刚与那狐妖拉扯之时无意弄的。”
小妖看着他行动,暗想这羽士约是有洁癖,就连带个帕子都是洁白无瑕,连甚花样都无。
外面雨那般大,这人倒是丝毫狼狈皆无。
“你真会挑好的说,我哪里是与她拉扯,明明是被她按在地上打……”她略顿了下,想起那狐狸精把她按在地上时略显凄厉的话……
【他们盯上你了,你逃不掉的!】
她略抖了一下又道:“先头我明明是想你们都是男子,欠好与她动手才上前,哪想她……那般的凶恶。”
尉迟游只是抚慰道:“世道不济,日后阿珂女人莫要再如此激动了。”
小妖颔首称是,暗想若不是时间紧迫。她自是不会于一帮羽士面前耍花样的,又哪来的下次。
尔后又有几分迷惑,这羽士,认真看不出自己身上妖气?
尔后之前还瓢泼的大雨却说停就停了,不止如此门外还出了日阳,照的各处水泽闪闪发亮。
那几个羽士未回,齐豫怕赶不及夜里投宿便整装出发,与那尉迟游分道扬镳,倒一ā了小妖许些心思。
出了破庙上了车,她难免呼出了口气。不管如何,这一出戏总算唱已往了,就是不知那狐狸精现下如何了?
然她亦未多想,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端看个妖造化了!
马车吱嘎吱嘎的驶过泥地,回归了大道向它本该去的地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