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关闭的空间暖色的灯挥挥洒洒,微微冲鼻子的膻味混杂着‘洁厕王’,让人忍不住捏鼻子用嘴巴呼吸。
两盏张开花盘的大灯扭扭曲曲从墙壁里钻出来,熏黄色灯光能让人看清镜子里自己反照的模样,镜子上喷洒着零星几点水滴顺着镜子的顶端滑溜溜往下淌,在中间便被折断,消失。
也不知道是谁给了无辜的镜子一拳,中间凹出一个点,像是几根蚯蚓一般把镜子里的人影划分几个区域,模糊看不清脸。
镜子面前屹立着一个少年,此时他有些呆愣,杵在那儿像个雕塑一动不动盯着镜子小声念叨:“我...这是在哪儿?”
“戴涛,戴涛,你咋了?”身侧的木门突然打开,另一个少年急急遽冲了进来,先是瞥了一眼破碎的镜子,然后立马紧张起来抓住肩膀一顿猛瞅,“卧槽。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儿,嘿。劳资问你话呢,你张张嘴巴啊!”
戴涛双眼无神被前后晃动,他盯着眼前这个有些黑的飞机头少年,单眼皮,酒槽鼻,露出一口在黑夜里都能闪出光的白齿,满脸紧张不似作假。
戴涛影象另有些模糊,脑子另有些乱,他犹然对这张普通的脸另有些印象,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这黑小子力气贼他吗大,他感受自己都要晃散架了,赶忙伸脱手来制止道:“诶!别摇了,再摇就真特么失事了。”
那黑少年见戴涛说话了,语气与之前也没有什么差异,这才将悬着的心微微放下,不再晃动继续问着话:“你确定没事?”
戴涛颔首,同时他也很疑惑,面前这个少年虽说眼熟,可真有些想不起名字了,于是他试探着叫:“黑娃......”
黑少年一听就不干了啊,气急松弛的骂道:“我黑你妹的娃!劳资有名字,曹磊,狗工具,你得叫磊哥!”
戴涛:???
小问号你是不是有许多朋友?
鸡掰哦,无数的回忆瞬间像喷涌的潮水冲出来,喷的戴涛目瞪口呆,三观差点扭曲。
“我尼玛这是重生了啊?”满脑子的不行思议在跳动。
“卧槽!”
慢慢的戴涛就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此时现在奈何他没有太多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黑少年曹磊皱起眉头,他怀疑自己兄弟是不是脑子刚刚撞傻了,可也没见额头出血淤红,于是他再次问道:“你,真...真的没事?”
“你烦不烦啊,去去,让我一小我私家待着静静!”戴涛敦促着,连推带赶把曹磊轰了出去,然后砰一声关上门,甚至还一把给反锁上。
曹磊站在门口歪着头眨巴下眼睛,一时之间另有些弄不清楚情况,但凭感受戴涛也是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于是嘴角含着笑在门口吼了一嗓子:“喂,你可别想不开轻生啊,你还没耍朋友呢!”
戴涛没有理曹磊,听着曹磊离开的脚步声,这才长松一口气,适才他真怕自己会露馅。
一小我私家站在镜子前面,茅厕很平静,水龙头滴滴答答滴着水的声音也能有回音:滴答滴答....
站在另一半完好无损的镜子面前,戴涛这才冷静的看着自己:
长而黑的头发耷拉在头上,厚重的刘海遮住额头,盖住一角眉毛,只露出两个桃花眼,黑白明白却又似水般柔和,眼角微微上扬,一股浑然天成的匪气咄咄而出,盛气凌人。鼻梁高挺白皙是个比力稀有的鹰钩鼻,嘴唇厚且粉嫩,嘴角微抿就有一个酒窝浮现,嘴角带着一丝痞笑,张开了绝对又是少妇杀手,男女老少通杀那种。
这就是自己的脸,自己年轻的脸,戴涛肯定着。
左右晃动看着自己的眼睛,原本应该是稚嫩张扬且桀骜的眼神,此时却是意外的深邃厚重,似乎有数不清的故事和沧桑要从眼睛里喷涌而出。
“难道我真的重生了?”戴涛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发现说出的话声线还异常柔嫩清扬,没有因为恒久吸烟而遗留的沙哑感。
他满脸的不行思议褪不去,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重生了,虽然是有点莫名其妙那种,莫名到他自己都不太相信。拍拍柔嫩白皙没有横肉的脸:“我会不会是晕已往了还在做梦?”
“醒醒,醒醒,醒醒......”不停用水往脸上泼,虽然能回到少年时是他最大的心愿,可若仅仅只是一场梦的话,还不如让他醒来,他可不想无限美好后发现只不外是南柯一梦,庄周梦蝶。
突然他停了下来,水顺着长长的睫毛往下滴,扪心自问:“那个冷漠的成人世界我回去干什么?离婚?癌症坐等死?”
摇摇头:
“既然那个世界充满恶意,我还回去做什么?能回到这个时间就是我的时机,这个世界这个时间,怙恃还没有老,爷爷奶奶也还健在,身体这么年轻也没有得癌症,世界充满了无限美好,我回去吃屎啊?”
想到这儿,戴涛的思绪已经稳定了下来,他试着去接受自己的时间线和身体。究竟身体照旧自己的,只是倒退了十几年,影象方面有些模糊而已,但概略的自己都还记得清楚。
审察了这个茅厕,逐渐印象回归,哦了一声:“原来,是这里啊!”
现在的时间点应该是2006年六月中旬,自己刚高考完出来找了一份市区里的兼职。因为在学校自己‘匪头子’的脾气和秉性,初入社会就和这里的一个事情人员发生了冲突,自负的自己与其大吵一架甚至动起手来,最后以失败告终。
之后一度被针对,究竟对方势力根深蒂固,甚至照旧店治理员的亲戚,这让本就处于势弱的戴涛频频被针对,一时口角落败便躲到茅厕来委屈哭泣,那是他第一次在成人的世界里哭泣。
想到这儿戴涛赶忙甩甩头,靠近镜子板开眼睛看自己是不是已经哭过了,这件事戴涛影象也比力深刻,时不时想起来都觉得这时间自己就很幼稚,像个孩子,打不赢了骂不赢了就躲起来哭,他一度引以为耻。
“呼~还好,应该还没有开始哭,应该被自己重生给憋回去了。”戴涛长呼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重生的很是时候。
洗了一把脸,擦干脸上的水,戴涛对着镜子露出一丝痞帅的笑:“对不起,既然爷回来了,那就让这个世界感受痛楚吧!”
中二到没朋友,可戴涛却觉得很舒服很无所谓,这种才切合一个19岁少年的人设嘛,要是装老成,怎么看怎么别扭。
打开门走出去,曹磊靠在墙壁上吸烟,虽然嘴上放心,但是他的心里照旧不确定自己兄弟会不会脑袋抽抽真的想不开。
“想通了啊?”曹磊促狭的笑,带着一丝玩味。
戴涛被这个许多年都没有见的兄弟盯得有些发慌,但是重生前的厚脸皮让他臭不要脸的精神更上了一个档次,于是无所谓的笑笑,伸脱手:“给我来一支!”
吓得曹磊眼睛都凸了出来,下意识提高音量:“你不是说不吸烟是你最后的倔强吗?”
“拿来啊你,哪里来那么多空话,倔强这工具不是一次次用来打破才更爽吗?”
曹磊竟无言以对,竖起大拇指递给戴涛一支烟。可烟都到了嘴边了,戴涛却升起一丝反感,尼古丁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一时之间心头又涌起了当初查出癌症时那种无助与痛苦。
于是他又把烟默默递回去,“算了,这个倔强现在还不够力度来破。”说着就朝外面走去,独留下曹磊一脸懵逼在茅厕门口凌乱,你TM是在搞我心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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