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无题

　　夜晚，顾洵向顾门主和顾夫人报了平安，一家子也围在一起吃了个晚饭。顾夫人也盛情邀请了叶南兮。

　　“娘，你是没瞧见，我那阵一摆，那女鬼飕飕地就现身了，可灵了。”顾洵凑到顾夫人跟前，讲得神气活现的，一脸讨赏样，倒惹得沈茹叶南兮发了笑。

　　“呵，你要是真这么有前程，我也就不愁了，奈何要是初出茅庐就给我闹笑话，全靠你师尊一人忙前忙后，我这脸都不知道往哪搁。”顾夫人拿手指点了点额头，嘴上说着挖苦的话，面上的欣喜却从嘴角挂上了眉梢。“不外南兮啊，这次还真是要多亏了你，这混小子才气去外头长长见识。”

　　叶南兮轻笑摇头，“顾夫人夸赞了，顾洵他……很优秀，这次也是多亏了他才气让事情早日解决。”

　　“你也不要给他说这么多好话，这小子什么鬼样我不知道，铁定在外面玩了昏了头，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往家里回回信，阿茹在家倒是日日念着，怕你第一次出去服务出岔子。”

　　“真哒，阿茹你真这般担忧我。”顾洵听话只想听自己认为的重点。

　　“才没有，我那是担忧师尊，你肯定有师尊护着，万一师尊为了护住你受伤了怎么办。”

　　顾洵一听没了趣，切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她有什么好担忧的……”坐在他身旁的顾夫人听到随即给他来了一掌，“好好吃你的饭。”

　　“哎，夫人，阿洵的十八岁生辰是不是快到了。”在一旁吃了老半天酒的顾山门主突然发了话。

　　顾夫人白了他一眼，“亏你还记得，我还以为，顾山门主整日忙着会友吃酒品茶，连自己儿子都忘了呢。”

　　顾山门主被说的欠美意思了，“哎哎哎，夫人这说得哪里的话，送给阿洵的生辰礼我都备好了。正好也快过年了，到时候必得热热闹闹办一场才好。”

　　是夜，叶南兮独坐在桌前，点了一盏孤灯，欲将这次事件的蹊跷写给摇光太师，送出信件后，站在窗前发了会儿呆，屋外落了雨，现在已时值深冬，寒风凌冽，让她不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正欲转身，几根枯枝悄无声息地映入眼帘。那照旧去年她刚来时，顾洵赠与她的桃枝，她平常也不会太过注意卧房的部署，没想到就这样让这几枝早已枯败不堪的桃枝在这花瓶里呆了一年多。

　　叶南兮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拿出，正准备扔了，想了想，照旧将其收入了自己的灵袋，这灵袋原本是用来给她放佩剑等一些法器，若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她是断不会放进去的，可谁知她怎么就想把这几根枯树枝给放进去了呢。她所幸也不去深究这些，脱了衣便准备歇息。

　　入睡前，一句话幽幽地在叶南兮脑海中回荡，“深陷情字，苦不堪言……莫要执念太深，反害了卿卿性命。”这是楚芸度入轮回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正想细细琢磨，奈何困意侵入，也就沉甜睡去了。

　　三月后，正好新年与顾洵的生辰撞到了一块，雁门山上下都开始忙里忙外。

　　“喂，容成，听说前几天我四婶二舅家小姑子的秀子女儿又来寻你了，要我说，你就从了她吧，人家好歹追求你追求了好几年了，听说是对你一见钟情，横竖你这张臭脸也没人要。”顾洵又来到药阁讨嫌，凑在他跟前，吧啦个不停。

　　“我的亲事要你来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整天沾花惹草，丢死小我私家。”容成显然不想理他，就白了他一眼。

　　“我怎么就沾花惹草啦，我到现在可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哪像某人，一上来就被人给亲了，哈哈哈哈。”顾洵一想到那事就想笑，虽然上次那回秀儿女人来的时候他不在，同顾门主一起出去会友了，但那次有关容成的桃花事他照旧知晓的。那秀儿女人初来乍到，本是在桃园里瞎逛，瞧见了正赶往药阁的容成，本就是良辰美景，忽有一俊朗少年突入眼帘，哎呀那叫一个红鸾心动啊，本着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也就直接扑了上去搭讪，容成不理她，她就直接把人拉过来，一个踮脚就给了个香吻，可怜兮兮的容成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亲了，吓得直接推了人家女人，仓皇而逃。那秀儿哪肯罢休，直接跑到顾夫人那要人，气得容成差点就地吐血，哪里肯依她，就直接把自己锁在房里谁也不愿见。药阁里的那位药师又心疼他这爱徒，频频三番来求顾夫人，顾夫人无奈了，好言相劝了几日，才把秀儿女人送走，哪知那小丫头还不愿罢休，每逢佳节就要给容成写封信，这几年来从未断过，哪怕知道容成基础不会回她。

　　一提那个秀儿容成就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恼怒和无奈，“哼，你知道个什么，你见过她？！”

　　“我怎么没见过，小时候，拖着两条鼻涕，整天追着我跑。不外，到底也是个有趣的女孩子，对你还这么情深义重，还……”

　　“行了，别在这里拿我醒脾，我这里另有药师给我部署的题要解，你识相点就赶忙走，别逼我拿针扎你。”

　　顾洵自讨没了趣，打了一下他的屁股就溜之大吉了，容成准备上去踹他一脚，见那兔崽子溜得快，也就拍了拍衣袖继续忙活了。

　　回去路上，突然又开始了降雪，门路旁的小门生们就开始怨了，昨日里才扫洁净的路，又得要忙活了。顾洵见那几人没精打彩的，倒也想上去慰藉几句。

　　“我这儿到另有些银两，哥儿几个不嫌少就拿去下山打点酒吃暖暖身子，这雪今日就别扫了，我去同我娘说，瞧见你们辛苦，给你们放个假。顺带着……”顾洵压低了声音，凑已往道，“也给我打些好酒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都笑了，“我看少主你心疼我们是假，馋那酒是真吧。”

　　顾洵自是不会认可的，“费什么话，还不快去。”

　　众人乐呵呵地散去，顾洵便喜滋滋地准备会房等酒喝。又向前走了一段路，到了桃园，俄见一人撑伞坐在路旁的石凳上，墨色的长发披散着，只拿了根发带随意扎起了几缕，衣着妆扮也不似他顾洵见过的人，难免好奇了几分，奈何那人的脸庞有部门被斗篷上厚实的毛遮挡，加之现在雪下得又紧，不太好仔细分辨是谁，顾洵又向前走了几步，待细细审察后，竟是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