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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史录

六十四 图荆州孙权再背盟约,攻蜀汉曹丕联兵百万

季汉史录 千里情牵 3546 2021-03-30 18:00:00

  曹丕急问其计。司马懿道:“自刘备回救荆州至今,孙权为张辽所阻,未有寸进,而刘备士气更胜,远超昔日,权必惧之。前因刘备之故,不敢犯境,今备已死,权必欲取其利。皇上可遣一能言之人往说之,尔后合双方之力,北联鲜卑,则贼必可破也。”

  曹丕喜从其言,乃遣散骑侍郎裴潜为使者往说孙权。裴潜,字文行,河东郡人。消息早传入建业,孙权乃与诸人商议对策。

  吕蒙道:“合肥之地,本就深入内陆,非吾军所长,又有张辽屯守,故主公连年征伐,未得寸土。今趁刘备新亡,军心涣散,趁势西进,则荆州一战可定也。”

  参军校尉吴粲,字孔休,谏道:“刘备虽亡,上将皆在,乘半国之利,若吾即是敌,恐非对手也。合肥张辽、高览相继病亡,实为空虚,不若趁势取之。”

  蒙道:“孔休所言差矣。今彼势大,所向无前,若假以时日,必破曹丕,时倾全国之力南下,则江东之地不复为主公所有也。今彼有机可趁,若可取了荆州,曹丕必起兵与主公共伐刘禅,则彼自顾不暇,何敢来犯耶?且只有取得荆州,方有可与刘、曹争雄之资也。”

  老将太史慈谏道:“擅伐盟国,实非义举,请主公熟思之。”

  忽有一人出班道:“昔人云‘成王败寇’,汉高祖与楚霸王相约停战,而高祖擅袭其后,犹被世人称颂,吾主天纵英才,有何不行耶?且主公昔与刘备为盟,今彼既亡,盟约既失效也,有何背焉?老将军戎马一生,当以沙场报国为荣,何以效文人鼓口舌于朝堂耶?”

  众人视之,乃是诸葛瑾之子诸葛恪,字元逊,智慧伶俐,才思敏捷,现为骑都尉。太史慈闻言羞愤,默不作声。孙权疑虑,忽报魏国使者至,乃请入内,礼毕,裴潜乃出书以示孙权,乃是曹丕封权为吴王,共议取刘备之意。

  权览书毕,乃谓裴潜道:“卿所来,实乃谬也。孤与蜀汉乃为同盟,自当戮力同心,击破尔曹也。”

  裴潜道:“国之盟誓,皆为利,而邻益厚,君为薄,此外臣之所惑也。今蜀强而魏、吴弱,君若作壁上观,若待经年,蜀国益盛,彼一心复汉,时魏、吴虽欲称臣亦不行得也。此乃唇亡齿寒之势,生死生死之秋也。吴侯有何虑焉?”

  权意乃定,道:“诚如卿言,孤自当奋力,请回魏皇,孤愿称臣,共起兵可也。”

  裴潜领诺而出,权令文官引其入驿馆歇息,尔后盛宴相待,送出建业。

  孙权乃议兴兵,命吕蒙、陆逊各将兵五万,分取长沙、江夏,而令卫将军士燮以钱财行贿南蛮为乱,以为掣肘,使交州刺史吕岱引兵北上犯桂阳、零陵二郡。

  曹丕得了裴潜回报,既点起四路雄师,第一路,曹丕自引二十万雄师,以徐晃为先锋,取虎牢关;第二路,以曹仁为主帅,引兵五万,出鲁山取宛城;第三路以曹真为主帅,引兵十万,出并州攻取雍州;第四路,以曹洪为主帅,引兵五万,兵出汝南径取新野。先前曹丕召曹彰入邺城,不足一载,既病死于邺城,由是并州之兵交由曹真统领。鲜卑轲比能得曹丕金银财宝,亦起兵五万南下雍州。

  各路消息传入长安,曹、吴联合鲜卑、南蛮,兴兵共计九路,号称百万雄师,侵犯领土,全国震动,刘禅慌恐,忙聚诸臣商议对策。黄权欲献计,诸葛亮、庞统皆摇首示意,黄权不解,乃不言,诸臣见三辅臣皆不言语,更无人敢答。刘禅急得几欲落泪,忙求问于诸葛亮,诸葛亮示意屏去左右。刘禅乃令退朝,邀三人入书房议事。

  礼毕,诸人坐定,庞统方道:“臣等三人已经议定战略矣。南蛮平定已久,现不外宵小之辈为蝇头小利而叛,庲降都督李德昂既可平之,另已传令李严引兵为之后助,此路不足虑也;可调骠骑将军马孟起引十万西凉铁骑驻守雍州,田国让引一部为其后部,则雍州二路人马皆无忧也。关君侯兵精粮足,黎民愿效死力,又有元直在侧,虽有五路兵犯,荆州必可无虞也。曹贼精锐皆在虎牢关外,张将军若严守险要,臣再自领三万雄师助之,黄公衡统领长安之兵,吴国丈统益州之兵为后援,纵然敌军果有百万之众,亦无能为也。”

  刘禅大喜,拍手赞美,俄而疑道:“纵然如此,何以不于朝堂之上言之,以安众心耶?”

  黄权道:“臣等议定,皆以为孙权数相背盟违约,欲分遣一路径从云南入交州,往取交州也。”

  刘禅道:“今九路敌兵来犯,尚有余力兴兵伐敌耶?”

  权道:“交州庞大,为豪族士燮所据,孙权亦惮之。今吾军势盛,倘若兴兵,士燮必惧,而使吾等与吴兵交战,坐观虎斗,我胜则助我,吴胜则助吴。只是若兴兵向吴,恐惹太后天威也。”

  刘禅闻言,怯道:“母后威严,朕亦惧之,不敢往询也。”

  诸葛亮道:“皇上若以为可行,臣等自当与皇上共请于太后也。”

  刘禅道:“父相等皆为国家计,朕自当从之。”

  计议已定,君臣四人遂同往拜孙太后,太后请入内,礼毕,太后因问其事。

  诸葛亮道:“孙国舅数相背盟违约,臣等议欲分遣一只戎马往伐交州,故来请示太后也。”

  太后言道:“哀家听闻共有九路雄师来犯,诸公不议退兵之计,反欲兴兵东吴,是何意耶?”

  亮道:“诸路戎马皆已议定,不足为虑也。”

  太后道:“先时哀家曾言于兄,彼若再犯,哀家自当引兵伐之,卿等自制行事可也。”

  诸葛亮等领旨,太后遂挥手使诸人退下。

  南蛮一支人马,不外是地方恶霸不遵教化,得士燮金银,乃招兵买马,擅杀朝廷守将,掳掠黎民万余人马为乱。李恢闻知,亲往平叛,不出十日,便破敌而还,尽迁其首领入成都,从叟、濮部落中征收耕牛、战马、金银等为钱粮,以充朝廷军资。

  吕岱引本部人马兴兵攻桂阳,桂阳太守李基坚守城池,吕岱连攻数日不下,闻得零陵廖化率兵袭来,乃退后二十里,依山下寨,以为恒久之势。

  却说关羽闻知五路雄师来犯荆州,乃与徐庶商议对策。

  徐庶道:“可遣将善守宛、新野二城,使马良引一部打将军旗号屯于安众,来往救援,而君侯却别引精锐,先往破吴兵,吴兵既破,则曹军必难成事也。”

  关羽善其计,乃分赵累、关平引一部守宛城,王昶、关兴引一部守新野,马良引一部打己旗号屯于安众。使孟建引兵三万救长沙,徐庶引兵两万救江夏。

  曹仁在鲁山,先得军令,不及关羽援军至,雄师已至宛城城下,赵累依城而守,并不出战,仁乃令雄师围定宛城,而别遣部将常雕引一部兵犯安乐,围攻甚急,单见南面尘头大起,关平杀至,常雕乃摆开阵势,专候关平。及平至,两军对圆,关平出马搦战。

  偏将诸葛虔谓常雕道:“素闻此子有乃父关羽之风,一定骁勇,末将请为将军试探一二。”

  常雕允之。诸葛虔乃挥三叉戟而出,纷歧合被关平斩于马下。常雕震怒,拍马来斗,不外五合,亦被斩杀。关平遂挥雄师杀来,曹兵没了主帅,四处奔逃。关平率兵于后驱曹兵往宛城而去,曹仁得了败报,慌忙分牛金引一部人马来盖住后路,牛金刚摆好阵型,败兵溃逃而来,冲乱阵势,多有兵士随溃兵逃跑,牛金制止不住,及后蜀兵杀至,牛金大北而走。关平趁势直杀至魏军营寨,曹仁忙回兵来救,于平混战一处,城中赵累见救兵至,亦回兵杀出,两军交战直至天晚,曹仁方引兵退后,据城十里安营。关平乃与赵累合兵一处,同入城中。

  那王昶、关兴引部刚入新野城中,探子既报曹洪引大兵过鹊尾破,不日便至城下。

  王昶与关兴商议道:“魏兵远道而来,兵士疲敝,可谓强弩之末也。当先挫其锐气,尔后守城,可保无虞。”

  关兴遂请兵出战。王昶道:“小将军年少,倘若有失,某罪不轻也。”

  兴道:“某虽不才,久侍父帅左右,略通武艺,身为将领,不上战场,实令某父英明蒙羞也。”

  王昶不从,关兴强谏,昶不得已,乃从之。曹洪先锋乐綝先至,乐綝,乃乐进之子,及乐进病死,乐綝继其爵,武艺颇得真传。昶乃开城门,令关兴引兵五千出城。两下排开,主将出阵。

  魏将董弼素来勇悍,甚得曹洪喜爱,见劈面出阵亦是一年轻小将,不及乐綝言语,拍马舞斧劈面就砍,关兴大喝而出,两马相交,十合之内,劈死董弼于马下。

  乐綝震怒,拍马来战关兴,斗了三十余合,乐綝不敌,引兵退走,关兴挥军追杀十余里,直追到两面夹山之地,突然炮响雷动,左边曹洪、右边张虎同时杀出,乐綝亦翻身杀来,将关兴团团围住,关兴大惊,冲杀不出,汉兵多有死伤,幸得王昶引兵来救,两下协力,刚刚杀透重围。原来王昶在城头见魏兵猝然退走,心料一定有诈,故慌忙点兵来救。昶既救了关兴,亦不恋战,引兵急退回城中。

  曹洪乃谓满宠道:“幸得汝计,得此大胜,只可惜未曾斩杀敌将也。”

  洪遂进围新野不提。

  却说吕蒙引本部人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破数县,直至长沙城下。于禁引本部人马出城迎战。

  吕蒙出马,劝于禁道:“素闻于老将军乃世之良将,国义无双,魏武帝甚是敬爱。今日魏吴联盟,汝引兵拒吴,即是引兵拒魏也。老将军阵前降敌,又倒戈相向,百年之后,有何面目见魏武帝于九泉之下耶?”

  于禁默然不答,其侧邓贤急了,痛骂道:“汝等无信无义之徒,数背盟约来犯,纵然吾等粗汉,犹觉脸红,而尔还欲阵前以恩义劝降他人,何如此不知耻耶?”

  吕蒙道:“吾等昔日盟誓,乃是与刘皇叔。今皇叔已逝,盟约既无效也。”

  蒙又劝于禁道:“昔日老将军误中奸计,不得已而投降关羽,今何不弃暗投明,重归大魏麾下,与吾等并力而破荆州耶?”

  于禁依旧不言,邓贤震怒,便要出迎,忽有三尖两刃刀横陈胸前,邓贤登时惊出一身冷汗,顺眼望去,单见那于禁横眉冷目,并无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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