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大伯母你们聊,我和娘亲先回北苑了。”
这么一出,预计萧大太太都没心思招呼他们,她和苏北穆照旧去北苑吃得了。
萧锦熙拉着自家有些气冲上头的娘亲赶忙走。
萧大太太还没说什么,这么激动指责别人不是,委实不占理。
“六姑奶奶请留步。”萧大太太突然笑道。
她这么客气,萧锦熙都不太适应,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看了眼老夫人只得回来坐下听听她想干什么。
萧大太太先是对于老夫人道,“母亲,您看这事该如何?萱儿是国公府嫡女,出嫁聘礼还不如六女人奶奶,怕不太好吧。”
老太太眉头微蹙,“那你的意思是如何?”
老太太是觉得不太好,可她没有什么更好的措施。
萧锦熙聘礼和陪嫁加起来实际有十万多两,对外说八万两不外是图个祥瑞数,另外两万两给三太太自己吞了,不提也罢。
国公府不行能拿出七万多的陪嫁给萧锦萱。
国公府不是只有她一个嫡女,另有二女人,三女人,另外几个令郎还得娶妻。
府中嫁娶都是有严格规则要求,各人族一旦开了先例后面就欠好再治理。
而且萧锦萱现在开了先例,二太太,四太太都在看着呢,未来二女人他们出嫁都市要求多多。
这些原理,萧大太太明白,便笑道,“儿媳的意思是,想个折中的措施,萱儿的陪嫁可以借六姑奶奶的妆奁来冲冲数。”
闻言萧锦熙和三太太齐齐盯着这个女人,恨不得骂她不要脸,借了有还吗?
说的轻巧,如果肯主动还没话说,要是不还呢,她上门上叫人知道不丢尽脸面啊!
“大嫂,您可真爱说笑,这妆奁可以随便借的?可别转头面子挣回来了,转眼就掉光,打脸充胖子这句话您没听说过?”三太太嗤笑一声。
萧锦熙悄悄拍手,娘亲好样的。
萧大太太脸色微变,“我这不是找你们商量吗,不愿意就算了,萱儿嫁的不体面无所谓,我只是不想国公府随着被人说闲话。”
萧锦熙忍不住笑道,“大伯母,谁敢说国公府闲话?”
萧大太太一噎有些无法反驳,国公府有权有势,自然没有人敢说闲话,可背后总会有人说。
她女儿嫁的不如她这个庶女风物,她就是不满意。
“总会有人说,往后府中几个嫡女都市随着被人看不起。”
这话一出,二太太和四太太就不再坐山观虎斗,开始你一句我一句。
“是啊,自古嫡庶有别,大女人正儿八经的嫡女人嫁的不够体面,往后几个女人都市随着提不起头来。”
“六姑奶奶如今嫁的富贵,又深得良人痛爱,都是一家姐妹,有困难需要帮衬就要帮衬。”
“转头六姑爷有什么难处,各人姐妹都市帮衬不是?”
萧锦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这群女人挺能说,歪理一套一套,还别说都说得好有原理似的。
一家人该相相互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国公府是她背后靠山。
萧大太太当家做主,萧锦萱嫁给永乐候世子未来就是候府夫人,一个个都是权贵。
她嫁的是猥贱的商户养子,如果她们这帮姐妹,娘家人不帮衬,她就没有出头之日。
似乎有原理,她都欠好反驳,未来的事谁知道?
人生都不行能一帆风顺,不能一竿子打死人,堵死所有的路。
三太太都被说直皱眉,心里很气,说的堂而皇之,当初她就是被这些女人说的鬼摸脑壳把女儿许配给了苏北穆冲喜。
萧锦熙看着几个女人,还算沉得住气,让人不由惊讶,出了阁,言谈举止都纷歧样了,待人接物明显进步,还不是一点点。
真真士别三日,让人另眼相看啊。
几个太太面面相觑,就催她下决定。
这时候萧锦熙还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才道,“大伯母,几位婶婶,您们别着急,我只是在想借用妆奁冲数真有这个须要吗?”
“这…何以见得?”四太太问道。
“我不是不愿意帮大姐姐,几位尊长说的都有原理,一家人就应该相互帮衬,国公府的女儿嫁的体面,各人都体面,水涨船高,这些原理锦儿明白。”
“只是我觉得苏家和齐家本质上原来就差异,基础不能拿来相提并论,苏家不外是商户除了钱才身外之物再无其他,花几多钱财嫁娶都不会受什么影响。”
“可齐家就差异了,齐家是簪缨世家,书香门第,位居高位,为官者清廉,若是一下子拿出十万八万的聘礼嫁娶,这怕…”她说到最后停顿看了眼众人唇角微勾了勾,端起茶盏喝起来。
几个女人都是官家夫人,几多懂些朝中之事。
听她这么说,没说完就瞬间如醍醐灌顶,清醒过来。
若是齐家跟苏家一样拿出十万八万来下聘,明天弹劾齐候的贪污受贿的折子就会压死人。
萧家同样逃不外,给女儿的陪嫁就七八万两,不是等着天子来查你吗?
要是一旦查出萧家居然借用六姑奶奶的妆奁凑数,这事传开,萧家还怎么在贵圈里混?
越往深处想,萧大太太几个就越慌,背脊凉了一片,看着萧锦熙悄悄庆幸她提醒分析的实时,否则结果真不堪设想。
因为一点点私利,就害的自家男人被天子忌惮怀疑,颜面丢尽,失去兵权官位,那真是得不偿失,一辈子荣华富贵都市断送于此。
就是老太太一时半会都还没有想到这个深处背后意义。
她一个十五六岁刚出阁的少女居然能三言两语道破。
实在是叫人震惊,忍不住审察,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萧锦熙有些不自在,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只是不想让怙恃弟弟受牵连,她如今又没什么本事,无法护他们周全,只得出此下策。
就看几个太太能不能理解其中深意,不要因小失大。
听完她的话,萧锦萱都不再哭闹了。
大厅一时平静的落针可闻。
“怎么,我说的差池吗?”萧锦熙恰到利益的露出忐忑不安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