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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是个什么样

少年初识愁滋味

未来是个什么样 哦凹 3938 2021-03-15 11:02:09

  吴山躺在满是白霜的枯草从上,将绿绿黄黄的舆图盖在头上,旁边的咖喱正在狼吞虎咽。

  约莫五分钟后,吴山叹了一口气,将舆图胡乱抓作一团,扔在一旁。咖喱已经吃完了自己的早餐,蹲坐在吴山身旁,粉红的舌头晕起一条细碎的白线飘摇直上。

  吴山又从驾驶车厢里,翻出一本日记。这是吴山在经过芜湖时意外搜集到的乐趣,吴山在经过沿途的都市时,会有意地搜索一些人类文明的残骸。电子设备中存储的歌曲和影视作品可是吴山的消遣之物,为了应对旅途中可以预想的枯燥,吴山很明智地对驾驶舱的车载电脑进行了革新。

  吴山搜索人们曾经的住所时照旧觉得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种种意想不到的‘惊喜’让吴山目不暇接。堆砌成墙的现金;种类齐全的碟片游戏和手办;古香古气的珍藏骨董;吴山甚至还在一个豪华别墅的地下室里找到了整墙的玩具。世间百态,尽在眼前,唯一的相同点是充满了灰尘,岁月以一种无言但可见的形式敬业地流逝。

  最后,吴山在一个老气的居民楼里无意间进入了一个卧室。这个卧室很是普通,卧室的主人应该和吴山一个年纪。除了门口一小片突兀的黑红色血迹,卧室很洁净,一张单人床占了很大的面积,除此之外就是一个深棕色的书架和一个书桌。

  书架上的书种类许多,但大多数都是适合青年人读的书,主人是科幻小说的忠实粉丝,刘慈欣的《三体》三部曲,《带上她的眼睛》,《梦之海》,《超新星纪元》,《球状闪电》。。另有《教父》三部曲,《悟空传》这种公共喜闻乐见的书。

  吴山笑着从书架上抽出《诗经注释》和《十日谈》,“看不出来这小哥照旧个文艺青年。”

  窗台上是一盆已经枯死的吊兰,窗台旁边是书桌,简练洁净,书桌旁边的墙上只有一张王祖贤的港风海报。书桌上一个红色的条记本和一支天蓝色的钢笔。吴山掀开一页,卧室的主人的名字叫马骉,很有趣的名字。

  吴山之前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喜好,但是吴山照旧拿走了马骉兄的日记。究竟这年头很少有人写日记,这极大地引发了吴山的八卦属性。看看别人平时是怎么想的,这对极其无聊的吴山有很大的吸引力。

  “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面?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吴山扭住咖喱的嘴,咖喱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可是很显然已经习惯了眼前人的神经质。

  吴山在烦闷的时候,总喜欢进入到这位马骉兄的‘精神世界’。

  吴山对于四马兄的精神生活带有极大的关注,虽然他现在晚上要提防着游荡丧尸的袭击和变异动物的偷袭,但是他依然关注四马兄的精神康健,纵然四马兄很有可能已经加入到袭击吴山的队伍。

  吴山不舍得一口气看完四马兄的日记,他每次只看四马兄的一天经历。四马兄和吴山差不多大,也是处于高中时代。作为一个高中生,每天的日记总是像流水账一样细碎,有时候还很简短。

  “8月9日星期六睡一整天,晚上登录荣耀,发现可以和我玩的人都没在线,下线睡觉。很烦!”

  很烦!!“这写的是什么狗屁日记!!”吴山一摔日记本,像极了宁静年代追更网络小说被鸽的读者。旁边的咖喱似乎觉得面前的人类有些神经质过头了,它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又趴下。

  吴山细细看了几天四马兄的日记,发现这大兄弟暗恋了同班的一个女孩。四马兄大部门日记都在计划着怎么和那个女孩打招呼,找话题,想象着女孩怎么回覆。在女孩的一颦一笑中寻找着恋爱的痕迹,然后理想着种种天南地北的剧情,再然后继续计划怎么和女孩打招呼,找话题。。。。

  “好家伙!不愧是爱看科幻作品的大兄弟!”吴山啧啧叹道。。

  女陔的名字不知道,但是无聊的吴山照旧给女孩起了个外号,‘一言既出兄’。究竟‘一言既出,四马难追’嘛。

  情感方面的问题,吴山同志一直都是大师级此外只身狗。别人的情况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却悲壮地孓然一身多年。

  “我看‘一言既出兄’就是把四马当普通朋友了,你怎么看,元芳?”吴山将日记怼在咖喱面前,咖喱将脑袋向退却了退。

  “难怪你整天耷拉着脸,就是因为你不接触一下子女情长。来来来,和我一起讨论学习一下嘛咖喱兄”吴山又把日记本向前放了放,咖喱索性又站起来,望旁边挪了挪。为了不让吴山过于伤心,咖喱搪塞地扫了两下尾巴。

  吴山又将日记本扔在一旁,躺在草地上继续唉声叹气。

  太阳一直吊在东南边的天空,躺在枯草从上的吴山有气无力地挣站起来,准备出发。咖喱也摇晃着尾巴跟在吴山后面。

  这几天的“极速“前行,照旧让吴山追上了向内地侵蚀的尸群。街道上暗红的血滩,支离破碎的断臂残肢,呜呀嘶吼的半具尸体,半开心智的动物争抢着令人作呕的食物,让一人一狗开始吊着心脏。

  追随者大队伍的零散丧尸在尸群的周围游荡,像是古代的“斥候“,收割着残存的幸存者。

  吴山只好将货车熄火,将货车停在一处灌木丛中,抹去了行驶的痕迹,便弓着腰去前方打探。

  这是一处乡镇,占地不算太大,街道只有一公里长,或许只有逢集市的时候才会泛起熙熙攘攘的情景。街上的修建大多两三层,灰白相间。

  没到街道口,四五个一瘸一拐的丧尸便映入眼帘。躲在灌木从里的咖喱弓着腰准备出动,吴山却拍了拍它的脖子,“不要着急,再等等。”

  咖喱的身子才猛一放松,爬伏在地上。一路走来,吴山和咖喱养出了默契,晚上睡觉都要像战友一样轮流值夜班。偶尔吴山想要偷偷懒冒充睡着,咖喱就会一丝不苟地舔他的耳朵和鼻子,直到吴山投降。

  十分钟后,那几个丧尸仍然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

  吴山拍了拍咖喱的大黑背,“走!”

  吴山猛地掷出一颗鹅卵石,正中最近的一个丧尸的小脑部位。丧尸们纷纷转向吴山和咖喱,异象横生!!!

  几个丧尸的嘴部像是绽放的牡丹一样,伸出一条长达两米的肉钩,端处的末梢像蝎子的尾部一样尖锐,像是由软骨组成的剔骨刀。

  吴山像是一个带着英语小抄去考数学的蹩脚学生一样,惊慌失措地转头就跑,慌忙中还不忘把莽夫咖喱拦腰抱走。

  咖喱实在是太重了!!!

  跑了二十米后,吴山就把咖喱放下来,“时机差池,先撤!!”

  见咖喱还在对着追上来的丧尸狂吠,吴山才踹了咖喱一脚,又把咖喱抱上就跑。跑了快要一公里后,已经到了体力上限的吴山又把咖喱放下,来不及大口喘息一下,就将背后的带有消音器的九五拉到身前。

  屏住呼吸,吴山微微张嘴,胸口的张拉幅度徐徐降了下来。

  瞄准,射击,倒地。

  瞄准,射击,倒地。

  瞄准,射击,倒地。

  。。。。。。

  当吴山向最后一个丧尸射击的时候,ta并没有像之前的丧尸一样倒地,只是一个踉跄便加速冲向吴山。一条猩红的肉刺刺过吴山右耳边的空气,在一瞬间吴山还能看到肉刺上青紫色的血管在跳动。像是条件反射一样,吴山扔下枪的同时,右手抽出贴在大腿上的匕首,一个斜拉。

  丧尸向后踉跄两步,肉刺缩回嘴中。ta像是有智慧一样,扭头就要他们回小镇大本营。

  吴山捡起枪一边追一边射击,吴山之前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就是担忧自己的存在被丧尸群发现,惹来不须要的麻烦。消音器并不会像影戏中发出“噗噗”的低声,反而会发出暖水瓶炸裂般的声音,从而使远距离的人无法分辨枪声是从哪个方位发出的。

  两次击中小脑只是让丧尸又打个踉跄,吴山随后又击中两次大腿根的部位,终于让这个坚强的生物蹒跚在地。吴山想要近前看个究竟,那个丧尸却发出野兽的低吼,又要张开菊花大口。吴山随后向脊柱处开了几枪,这才让这位可怜又顽强的仁兄不再痛苦地活下去。

  吴山刚想要近前检察,就听到一阵离奇的雷声。抬头一看,远远的街口,一大群丧尸连滚带爬地向自己冲了过来。

  吴山这次真的是要跑路了,纵然有枪,一个吴山也招呼不完几百个有智慧的活死人。吴山招呼了一声兴奋的莽夫咖喱,就向货车的隐蔽地冲去。

  距离货车五米处,路面下的灌木丛中,突然窜出三个活死人,一个冲向咖喱,剩下两个冲向吴山。本就在心里骂娘的吴山,将九五里面剩余的子弹几个呼吸间就全部泼洒在三个丧尸的头上。

  所幸这次一击毙命。

  吴山拨开车窗上的零散树枝,就把咖喱扔上驾驶楼,顺势爬上驾驶位。这时又一只黏糊糊的手扒住吴山的右肩,吴山立刻抽出后背上的军工铲,左手一挥。

  转身转头一踹,吴山便立刻关上了车门。

  打火,手刹,油门,一气呵成。

  树林里,只剩下一小堆枯黄树枝,半个沾染着玄色血浆的脑壳,一句残缺的尸体和两行车轮印。

  —————————————————

  驾驶楼内,吴山扭头哭着脸对咖喱说,“年老,大爷!以后别这么莽了好么?说好的默契呢?”

  极速逃窜了十公里后,吴山就再也看不到一个蹒跚的身影。但是,他照旧不放心,又将车藏在公路边的灌木里。咖喱趴在驾驶楼里瞌睡,吴山借着车窗漏洞的光继续看“一言既出兄”的日记。

  吴山有些急躁,直接将日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和你一起站立在阳光下了”

  吴山将日记扔到一边,一篇情感小说就这么结束了。也许中间有许多缱绻悱恻,舍离难断。但最后的最后,悲剧总是悲剧,几多的辛苦,几多的柳暗花明,最终都被现实一锤子酿成无奈和心酸。

  作为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吴山可能只会意里不舒服。可是作为有同样遭遇的天涯沦落人,吴山也想和“一言既出兄”有次真实的相逢,吴山更想这一对小年轻能幸免于难,happyending。

  但现实的魅力就在于,它会以一种悲情式的平凡来给大多数的经过收尾,而每个旁观者都市颇有感伤地离场。

  一个或许已经不存在的远方之人,与一个眼神炽热的,且渐行渐远的人。正凡人都市选择后者,可是可怜的吴山却坚定不移地想着前者。

  也许他是想要一个答案,也许他是想要一个逃避。

  吴山突然想要喝酒了。

  之前,他从来没有碰过白酒。车后厢里放个两箱52度的西凤酒,吴山原来计划做消毒剂的。

  打开酒瓶,吴山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蜂蜜般的口感流入喉部就像燃烧了一般,吴山被呛的咳嗽起来,咖喱闻了闻瓶口就扭过头去。

  “怎么了,咖喱老弟?也想来两口?”吴山的脸泛起潮红。

  吴山摇摇晃晃爬到后车厢,撕开一袋牛肉干,分了一半扔给咖喱,自己就嚼着牛肉干小口咽着酒。之前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吴山酒量出奇地好,他又拿过来“四马”兄的日记,青涩与单纯就着酒,格外醉人。

  很快吴山就失去意识,嘴中还在喃喃着低不行闻的话语,过一会又有啜泣的声音。

  乱世丧家犬,情关左右难。

  这个从来没有意气风发过的平庸男孩,终究照旧初尝了愁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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