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世（五）

　　吴山听到声音，啪的一声，很快就把房门给锁了，速度很快。

　　听到这么乱且大的消息，吴山直接就想到了三天前在无线电台中听说的丧尸。今年可真是一个魔幻的一年，黑日文明险些将人类科幻末世影戏中所有的情节都变现了一次。从这个角度来说，黑日文明照旧人类的黑化圣诞老人呢。

　　吴山的思维在极具跳脱性的同时，反映也没拉下。他将背包里的枪械打开保险，静悄悄来到阳台上，透过毛玻璃的漏洞，他看到大街上一阵骚乱。

　　一群人在沿着街道狂奔，人群中一些智慧的沿着街上店肆的门拍打着，希望能够躲进去。人群后面不远处，一群面目可憎的怪物在追赶，它们的形象也完全切合丧尸的模样，皮肤下的血管青紫，一些丧尸被开膛破肚，血肉一边行走一边涂抹着街面。他们的行动并不缓慢，反而十分敏捷，一些落在人群后面的人类相继被扑倒，乌黑与鲜红的血液不停抛洒在街面上。

　　怎么丧尸会扩散这么快？三天前还在沿海地带，怎么今天就到内陆了，难不成它们是坐飞的过来的？

　　就在吴山胡乱料想的时候，街上突然泛起了十几个身穿银灰色防化服的人，他们在二十秒左右的部署后，穿过忙乱的人群，迅速组织好队形。向丧尸群喷洒出一条条炽热的火舌，防化兵，吴山这个伪军迷认出了这支队伍的兵种。

　　一大群丧尸在难以扑灭的火舌中扭曲着，渐酿成一堆堆散发着腐臭的灰玄色块状物质。

　　就在所有人包罗啥站在阳台上发呆的吴山都觉得大局已定的时候，异象横生。另一群数量更为庞大的丧尸群，从防化兵的后方一个不起眼的小胡同蜂拥而出。如果说在刚一开始，防化官兵们就已经发现这群丧尸的存在，不等它们展开，那么结局依然是美好的。

　　但是，很怪异的是，这群丧尸的攻击，设伏展现得极有章法。如果说一名经验富厚得指挥官在场，也会说这是一场极具学习意义得战役。可是，这发生在一群看似毫无意识只知吞噬一切生命得丧尸身上，就值得推敲。其实都不用想，只有可能是黑日文明在搞鬼。

　　在丧尸合围得漏洞中，吴山看到一个防化兵将自己得面罩摘下，似乎想要再看最后一眼蓝天，再顺畅而又自由地吸上一口空气。他的脸庞很年轻，或许二十岁出头得样子，被面罩勒出好几条红印，甚至已经渗出血柱。他的眼神没有什么恐惧，像是有几剖析脱，也有点依恋。

　　很快，丧尸围成一个紧密的大圆，吴山什么也看不到了。

　　吴山手握着枪，什么也没有做。纵然他开枪，也无法改变楼下人的命运，极有可能连自己也搭进去。

　　吴山丢掉枪，双手抱头蹲下来。一股无助与疲惫袭来，吴山一瞬间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怙恃除了留下一张纸条外，不知所踪。

　　活下去，活下去。可是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吴山不知道，从云雾山娜塔莎消失的消失，到现在吴山回抵家，吴山看到的是一片衰败与绝望。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徐徐消失不见。与家人团聚遥不行及，像狗一样活下去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很累。

　　吴山已经很是疲惫了，吴山想要狠狠睡一觉，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街上破风箱一样的嘶吼声，难听逆耳的车喇叭声，尖锐的警铃声徐徐听不见，吴山的眼皮极重地像是挂上了铅块，徐徐闭合。

　　好累啊。吴山情不自禁地抓住枪管，一口咬住，将要扣扳机。

　　朦朦胧胧之间，吴山听到房门响起轻且有纪律的敲门声，吴山猛一激灵，提着枪就冲抵家里的防盗门口。通过猫眼，吴山看到一个穿着防化服满是血污的女性脸庞，后面还彷徨着一条灰背德国牧羊犬在低声呜咽。她压低着声音，带着一丝哭音喊着，“吴山开一下门吧，吴山我知道你在里面。”

　　吴山费了老大劲才想起来，这是他的高中同学常叶，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入伍参军了，据说是去WJ队伍里面，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吴山握紧门把手，缓慢地打开门，将常叶和那条狗放进来。刚一进门，常叶就像被抽了筋一样跌坐在门口的地板上。吴山赶忙去接了一杯水，从背包里取了应急药包。看到军用的抢救包另有吴山手中的枪，常叶有些惊讶。“这世道，我不想和你多做解释了，但你要相信我是好人。”吴山看到她的心情后，给了一个潦草的解释。

　　常叶也没有追问，默默所在了颔首。

　　“适才我在阳台上，没有帮到你们，实在是歉仄。”吴山低着头给常叶递抗生素和水。

　　“没关系，现在活下去是最重要的，没有帮我们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了，我们也不会对人民群众要求的太多，你不用自责的。”看着吴山递过来的药物和纱布，常叶自嘲一笑。

　　“没用的，我现在不需要这种工具了。”她朝自己的脖颈指了指，又吃力地将防化服脱下来。吴山看到常叶破碎的深绿色衣领上有一排血红的牙印，暗红色的血液将不停渗在白皙的脖颈的脖颈上。

　　“我进来主要是想让它活下去，究竟也算是我的战友，陪了我三个月。可能会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啊。”常叶拍了拍那条军犬，军犬歪着头，鼻子里呜咽声不停。又扭头吃力地对吴山笑了笑。“另有，我不想之后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四处游荡，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吧。”常叶挣扎着坐起来，靠着门廊的墙壁。

　　吴山点颔首，没有说话。翻身去背包里翻了翻，站到常叶面前，低着头，双手背后。

　　常叶脖颈渗血处血管逐渐青紫，四肢也开始僵硬，她的喘息逐渐加重，但也是呼气比吸气多的光景了。

　　“以前你总是不说话，怎么回事啊？”常叶歪着头艰难地吐字，嘴角不停吐出血沫。

　　“我总是能看到一个女人，能和她说话，但是你们却看不到，我就郁闷到自闭了。”吴山用纱布轻柔地擦了擦常叶的嘴角。

　　“这样啊，你是不是暗恋她？”常叶痛得脸色狰狞，但是她照旧想要挤出一个笑脸。

　　“不知道啊，我只想和她说话，她消失以后，我很久没说过那么多得话了。”吴山摸了摸纱布，轻轻地擦去常叶脖颈上的血污，但是血照旧不停地涌出。

　　“没用的。”

　　“我知道，但是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喜欢上你的。”常叶开始吐字不清。

　　“原来这么痛啊，我。。照旧似乎在世。。要有希望。。。。”

　　常叶的呼吸徐徐停止，闭上了眼睛。

　　二十分钟后，常叶又开始发出难听逆耳的嘶吼，睁开了快速转动的银灰色的眼眸。吴山猛地举起右手的三棱军刺，刺穿常叶的天灵盖。军刺徐徐拔出，吴山用纱布将常叶的眼合上。

　　吴山将常叶的血污擦洁净，整了整她有些破碎的衣领，蹲下来坐在常叶旁边也靠在墙壁上。军犬趴在地上，轻声呜咽。吴山摸了摸它的头。

　　吴山闭上了双眼，他想到了许多。

　　他想起了娜塔莎消失前的眼眸，他想起街上年轻防化兵消失前的眼眸，他又想起常叶的眼神。都是那么澄澈，似乎和这个绝望的时代格格不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去娜塔莎实验的地方，他要去找她。

　　吴山的困意再次袭来，他闭眼之时，会想起一段很有趣的文字。之前他刷值乎，有一个问题“如果只剩三个小时泛起丧尸，你会干什么？”

　　绕过许多认认真真的回覆，吴山记着了一个很好逸恶劳的答案，是一个叫“王*欢”的人写的。

　　“

　　买盐，

　　买糖，

　　买辣椒。

　　在屋子里塞满了种种调味料。

　　等丧尸出来了，

　　我就跑已往被咬一口，

　　然后跳进调味料里打滚。

　　我要把自己腌入了味儿！

　　心里是甜的，

　　嘴上是辣的，

　　脑子是咸的。

　　等到了那时候，

　　他们不外是丧尸而已，

　　而我，

　　会成为一只美味的丧尸。

　　徐徐的，

　　我在BJ夏天的阳光下被逐渐烘干。

　　又辣又咸又甜的我，

　　就像一个行走的辣条一样。

　　或许人类就会因此解围吧？

　　丧尸都是群居动物，

　　原来他们走路轻，

　　行动慢，

　　叫人没法察觉，防不胜防的。

　　而现在纷歧样了，

　　丧尸的队伍里有了我！

　　当幸存者们半夜闻见了一股子辣条味，

　　从梦中流着哈喇子惊醒时，

　　他们就知道了，

　　是丧尸来了。

　　又或许人类终究逃不外这宿命呢？

　　随着最后一艘飞船的升空，

　　人类永远的离开了地球。

　　现在地球上只有丧尸和美味的丧尸了。

　　丧尸们只吃活人，

　　没有了人类，

　　丧尸们或许也会饿死吧？

　　我们一开始伸着手对着天空，

　　发出了奇怪的喊声。

　　祈求从天下掉下一个血肉鲜活的人来。

　　接着身体被微生物腐蚀了，

　　肌肉撑不住了，

　　腿和手断开了，

　　我们摔入了灰尘里。

　　我想

　　我或许是防腐处置惩罚最好的一只丧尸了。

　　高盐高糖又香辣的我，

　　或许能站立到一切结束的最后一刻吧。

　　骄阳下，

　　我对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到了那时，

　　也许会有什么食腐的动物跑了出来。

　　他们挨个啃食着在地上扭动的丧尸们，

　　一脸的嫌弃。

　　从资本家到道上的年老，

　　从开豪车的权贵老爷到穿着袒露的美女，

　　他们都一样的恶臭，

　　一样的难吃。

　　直到啃到了我，

　　那只小耗子眼前一亮，

　　对旁边的大耗子说：

　　“妈妈妈妈，为什么这个丧尸叔叔嘴吧是甜甜的，眼是咸咸的，肉是辣辣的，心里却是苦苦的啊？”

　　而我，

　　则会用我腐朽的声带喊出最后的声音：

　　因为他们都是原味的，

　　老子可是香辣的啊！

　　我的声音充满了自豪，

　　用以掩饰自己曾为了这个世界哭过的事实。

　　”

　　有趣有趣真有趣。

　　军犬趴在地上，四只爪子缩在身下，而闭上双眼的吴山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