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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卧底

第六十一章宋江义助朱仝

水浒卧底 加亮 4029 2020-05-15 11:57:51

  这一日,李忠寻思道:“梁园虽好,终非久恋之乡。整日在这里,不是恒久之计。”他便来与宋江离别,仍要去江湖上卖膏药。

  宋江犹豫半晌,开言道:“兄弟,我这里有个好营生,胜过卖膏药百倍,不知你愿不愿意。”

  李忠道:“不知哥哥说的是什么营生。”

  宋江关了院门,道:“你知道我的身份么?”

  “兄长不是县衙第一名押司吗?”

  “那只是明面上,暗地里我是朝廷职方司的人。官府要征剿各处山寨土匪,需要有人去那里卧底,便选中了我。如今我尚未落草,只因时机未到。我看兄弟你武艺高强,脑筋活络,不如也做卧底如何?日后得个官身,不强似卖膏药百倍吗?”

  李忠迟疑道:“兄长说的是,只是卧底我怕做不来。”

  “这却是无妨,你若是愿意做卧底,我们两个休戚与共,你只需听我的主意行事,保你平平安安升官。”宋江大吹法螺道。

  李忠听了自然心动,只是说易行难,虽然宋江给他卖膏药出得三个主意绝妙,但做卧底一事其中风险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这可不比卖膏药——卖膏药的主意不奏效,顶多卖不出去,做卧底的主意不生效,小命可就没了。

  李忠斟酌了言语道:“兄长肯提携小弟,小弟谢谢不尽。只是此事重大,小弟需思量些时日。”

  宋江并不急于求成,便对李忠说道:“兄弟思虑周全,卧底之事可日后细细思量。今日我愿与兄弟结为异性兄弟,日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希望同年同月同日死!”

  李忠听了,便道:“承蒙兄长不弃,小弟愿意结拜。”

  当下宋江摆起香案,取出香烛,请出刘关张画像,手持一柱燃香,道:“黄天在上,今日宋江和李忠愿结为兄弟。结兄弟谊;死生相托,休咎相救;休咎相依,磨难相扶。外人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兄弟乱我兄弟者,视投名状,必杀之。若违此誓,神人共击!”

  李忠随着拿一柱燃香,说道:“我也一样!”

  当下二人跪在地上,冲刘关张磕了三个响头,就此结为金兰。

  二人起身,宋江对李忠说道:“卧底之事,非同小可。贤弟切不行走露了风声,否则为兄大祸临头。”

  李忠道:“此是应当。容哥哥与我些时日,日后路过郓城时,再与哥哥回复。”

  当下宋江赠了李忠盘缠,送其上路。

  宋江送走李忠,想起几日没去过衙门,虽然知县那里银钱使得足,又有小押司们得力,但总得去照应一圈,才好不让人说闲话,因此信步往衙门走来。

  刚到公务房,便有账房送来十两银子,随后马军都头朱仝带了两个军士前来请宋江吃酒,却是那张达失踪一案,期限到之前,宋江让唐牛知会了朱仝,那船夫即是凶手。

  朱仝本已心死,便连家小都诀别过了,只等知县发配。如今得了消息,便死马当做活马医。一审之下,那船夫倒也王老五骗子,自知漏洞圆不上,痛痛快快交待了。知县相公大悦,赏与朱仝十两银子,又给宋江也赏了十两。

  朱仝道:“早不知道哥哥是个智计过人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十两银子朱仝不敢贪功,还请哥哥收下。”

  宋江哪里肯要他的银子,只允许一起吃酒,几人便出了衙门。

  那日天气晴明得好,四人多走了些路,走到郓城县东约四里地广济河滨一处酒楼坐下。宋江做了上首,朱仝在一旁相陪,那两个军士做了下首,自有店伙计殷勤伺候不提。

  这广济河又名五丈河,是宋时漕运四河之一,上游从汴京流出,流经两百余里便到梁山泊,再经郓城,尔后汇入黄河入海。河水深达三丈,河面宽约三百步,船来船往,远远看去,河上白帆片片,河岸杨柳条条,好一派迷人春景。

  正饮酒间,朱仝问起宋江,如何发现是那船夫害死张三的,宋江细细解释了缘由。

  朱仝却不信,道:“只凭这一句话么?哥哥莫非另有此外高明手段,还请一并教我。”

  宋江笑道:“哪里有什么高明手段,不切合常理之事多有值得深究之处。只需多看多思,运气好时,说不定就发现破绽了。”

  朱仝道:“小弟真心想学,哥哥勿要藏私。”

  宋江道:“今日好巧。说抓贼,贼就来了。你看那边!”

  只听一阵笃笃声由远而近,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男人,骑着一头同样大汗淋漓的驴来到酒楼前。那男人像是有些渴了,望着酒楼喉头干咽几下。他看见楼里做了宋江几个公人妆扮的,便一夹双腿催驴赶路。那驴子又累又渴,长嘶一声,昂着头就是不愿向前。赶驴人急了,用鞭子连连抽打驴身。

  就在这时,宋江对朱仝说道:“贤弟,去抓了那赶驴的来,十有八九不敢说,十有五六是贼。”

  朱仝将信将疑,对两个军士道:“你两个去请那赶驴的来,和气一些,不要吓唬他。”

  两个军士依言去了,把赶驴人带到楼上。

  “斗胆毛贼,欺负驴子干什么?你偷了驴子溜到这儿,就以为得手了吗?还不快与从实招来。”宋江喝道。

  那人张皇得站不稳,跪在地上,连连叩头:“小的不敢,这驴子是我路上捡的。”

  “乱说!怎么别人没捡到,偏偏被你捡了?还敢不老实?”

  那人被宋江像打雷般的话击中要害,蜷缩在地,连头也不抬,喃喃招认了。

  朱仝付托那两个军士把偷驴贼捆住,带着驴子一起送往衙门。

  目送两个军士押着偷驴贼远去,朱仝问道,“哥哥,你怎么一眼便看出这人是偷驴贼?”

  “这驴子跑的如此慌忙,大汗淋漓,肯定是赶了不少路,要是驴子主人,肯让自己心爱的驴子累成这样吗?多思多看,不外如此。”

  “为何不能是捡的呢?”

  “他见酒楼里有我们几个,不敢进来,即是心虚。若是捡来的,应不至于。”

  朱仝大为佩服,便道:“这打死我也看不出来,照旧得哥哥这样火眼金睛,智计百出的。我这积压了许多无头案子,以后还请哥哥多多指教。”

  “此言万万不行,你是正经的马军都头,我只是押司,一员小吏,如何提携得了你?”

  “我再如何也不外是武人,这脸上金印知县还不是说刺就刺。若不是哥哥,我现在已在发配路上。英雄岂论出处,哥哥虽是押司,但在知县面前说话比我管用。”

  宋江想了一想,这朱仝也是个能有助力的,便道:“贤弟,若是承你不弃,不如你我二人结拜如何?”

  “那可就太好了。”朱仝大喜。

  二人并不拘礼,便拜倒在地,请皇天后土做个见证,又对饮三杯,结为金兰兄弟。结拜已罢,二人坐下又饮了几杯。

  宋江道:“兄弟,我们一起去河滨净手。”

  朱仝起身,跟在宋江后面,来到河滨。

  宋江对朱仝说道:“知县行事性急,日后保不齐另有要发配你的事,你有什么预备也无?”

  朱仝摸了摸脸上的金印,摇头道:“胳膊拗不外大腿,他要发配,只得由他去。”

  宋江道:“我在乡下庄院里佛堂底下有个地窖子,上面供的九天玄女娘娘。娘娘像下有片地板盖着,上边压着供床。你有些紧急之事,可去那里躲避。剩下的事,我们兄弟一齐想主意,慢慢周旋,总有措施。”

  朱仝见宋江这等私密事都说了,更是倾心。

  此时河里突然摇来一条船,泊在河中间,船尾晒着几匹绸缎。此时早已过了惊蛰,天气热的早,那绸缎上停了许多苍蝇。

  宋江指着那船对朱仝说:“贤弟,你我结拜突然,做哥哥的手头没什么晤面礼,便送你一桩劳绩。那船家可能犯下命案,你可去抓来审一审。”

  朱仝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迟疑问道:“哥哥,那船哪里有问题?”

  “你看那船艄上,晒着几匹刚洗过的绸缎,上面停了许多苍蝇,一定是血腥气。想来有血迹被洗掉了,但血腥气却一时洗不掉,才停了那么多苍蝇。再者说,一个撑船的船家纵然再有钱,也不至于用绸缎,好生没原理。我前几日听一个货郎说过,他有个做绸缎生意的同乡不见了。这两个事联系在一起,就有些意思了。不外,命案关天,不比偷驴,我这仅仅是有所怀疑而已。那船家是不是强盗,还得搜一搜,审一审。”

  “我这就让他靠岸!”

  “兄弟太心急了,刚说过命案不比偷驴,若那人真是强盗,岂不乘隙跑了。就算不跑,你上船时,发现什么蹊跷,他狗急跳墙,伤了兄弟也欠好。你只悄悄随着,夜里去抓他。”

  “哥哥说的是。”朱仝当下离别了宋江,悄悄随着那船,弄清楚船的落锚地,趁夜唤来人手,突入船中,把船夫捉了。

  果真依着宋江所言,船里发现了大匹绸缎,船家交接不出来历,只得招了。原来那船家见财起意,杀了一孤身坐船的绸缎商人,绑上石头悄悄沉到水里,只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却有几匹绸缎沾上了血迹,又舍不得扔,因此用水清洗,晾晒的时候被宋江看出来。

  朱仝只惊为天人,越发佩服宋江。宋江厥后帮朱仝破了不少案子,那时当地有谣云:郓城宋公明,天生捉贼行;两眼扫一扫,十拿十一稳。

  朱仝如何抓船夫暂且不说,只说当日宋江独自回酒楼算了账,他见天色还早,又贪那风物,便沿着河闲逛,想散散酒劲再回去。

  沿了广济河信步走了里许,宋江突然看到河外拐弯处有一人头上三义冠,金圈玉钿;身上百花袍,锦织团花,腰间一条红腰带,全身上下恰似一团火一般。

  宋江不由道一声:“好生精神!”

  那人也不答话,扭头看宋江一眼,却是满脸泪痕。只听“扑通”一声,那人从河堤跳入河中。岸边河水甚浅,只到那人膝盖,那人便一步步往河中走,徐徐没过腰,竟似要投河一般。宋江直呼晦气,自己不外夸那人一句,竟然投河,便如那等贞节烈女被人玷污一般。

  “你这男人,莫要寻死,快快回来。”

  “我生无可恋,便让我死。”

  宋江向着河上游走了几步,往河里撒了一泡尿,激起一阵骚气和几点泡沫。

  那男人厌恶的看了宋江一眼,往河心里紧走几步,河水已经没了肩膀。

  宋江道:“你既然要寻死,不如把身上衣服给我换酒吃。”

  那男人没想到宋江说出这种话来,怔了一怔,道:“这可不行。”

  “大丈夫来去赤条条无牵挂,你死都死了,留着衣服有什么用?也罢,你不给也行,等你死了,我自去你身上剥。”

  那人涨红了脸道:“你这人看上去也是小我私家物,怎这么无耻?”

  “无耻?”宋江想了想道,“这算什么?我另有更无耻的呢!我认识一个好男风的,最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好皮囊。等你死了,我把你捞起来送与他如何?他生冷不忌,口味甚重,即是尸体,想来也是极好的。”

  “什么极好的?”那男人一时有些转不外弯来,问道。

  “奸!尸!”宋江故意一字一顿,拉长了腔调道。

  那男人只觉一股凉意从屁股稍直升到头顶,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随即热血上涌,怒气大作,转身上岸,就来打宋江,“无耻小人,我先打杀了你。”

  宋江虽然练过武,但不是那男人对手,勉强挡了几下就被打翻。

  那男人还要厮打,突然醒悟,长叹一声,低头坐下。

  宋江爬起来:“你这男人,身体发肤,皆是父精母血,岂可损毁?便有难处,解决不了,逃了即是,何须寻死。你有什么难处,说来听听。我是郓城县衙第一名押司,几多也是小我私家物,说不定能帮你一帮。”

  不知那人有何言语,且见下文剖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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