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焕和封擎坐在马车内,车内并不是很宽敞,两小我私家坐在里面便已经是极限了。
苏焕对这个马车很满意,现在想杀她的人那么多,她自然是低调些比力好。
然而她却没想过她出来时有何等张扬。
现在怕是已经有不少人收到消息,只是会不会动手就不得而知了。
苏焕用扇子轻轻挑开车帘一个小角,津津有味的看着车外,脸上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唯有那双眸子闪着妖冶的光。
封擎看着多年未见的挚友,如今却倍感陌生,甚至是危险。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焕眼波流转,“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
“雁宾楼。”
苏焕听着有些耳熟,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宫醉卿手底下的工业之一么,而且照旧她二哥和封擎常去的酒楼。
“很久没去了。”苏焕偏头看着封擎笑道。
如果是二哥,应该就会这样说吧。
封擎眸光微闪,“确实很久没去了,不知道味道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
“怎么可能会一样。”苏焕低声笑道。
她和二哥的口味可纷歧样,二哥爱吃的工具,她基本都不能碰。
封擎抿唇,用饭的人变了,那么味道多数也就纷歧样了。
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不外说起来,你这位副将认识路吗?”苏焕嘴角微扬,带着妖冶靡丽的笑容看不出任何工具。
“他来之前便将京城的舆图背熟了。”
背熟了?
那么之前便不是京城人士了,想必也不认识二哥。
苏焕眼睑微垂,“那便好,这万一多绕了点路,一不小心把咋家饿死就糟了。”苏焕开玩笑似的说着。
封擎目色沉沉,“怎么可能会饿死你,如今皆在传九千岁挟天子以令诸侯只手遮天,若是在臣这里出了事,怕是会被千岁下令正法。”
苏焕嗤笑一声,“咋家都死了,还怎么下令。”
封擎板着的脸终于笑了一下,“也对。”
“不外,封将军现在照旧要掩护好咋家才是,究竟出宫是很危险的。”苏焕或许是累了,靠在车壁上,眼眸微阖,然双手却有一下没一下的玩弄着折扇。
封擎细细审察着苏焕,宫门前没有好悦目,现在终于能看清楚。
比起四年前,如今的苏焕显得虚弱了许多,面色泛白,即便用了脂粉也掩盖不了那分病态。
他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但是四年前镇国侯府满门被屠依旧历历在目。
封擎没有怀疑苏焕的变化,只是略感陌生。
雁宾楼位处京城最热闹的街道,即即是坐在马车内也能感受到人潮如海的景象。
九千岁喜静,如今到了闹事,徐徐的开始有些急躁起来。
平静的眉头微微蹙起,眸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封擎见状,掀开车帘,已经能看到雁宾楼的门面了。
“将军,九……令郎,到了。”姜效毅原本想唤千岁,然而现在情况并不合适,便改口唤令郎。
苏焕掀了掀眼皮,对姜效毅的称谓不置可否。
苏焕和封擎走进雁宾楼,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三位客官,是打尖照旧住店?”小二将布巾甩在肩上,满脸笑容。
“打尖,还要一间包厢。”
“好嘞,客官这边请。”
二人随着小二上了楼,苏焕摇着扇子,视线隐晦的划过一间间厢房。
“二位,这边请。”小二带着他们上了四楼面朝后院的最里面的包厢。
雁宾楼分为前楼和后院,前楼即是他们用餐的酒楼,尔后院则是住客的卧房。
苏焕一进门就找了处临近窗子的位置坐下,封擎见状皱了皱眉。
苏焕打开窗,手臂搭在窗沿上,侧头靠在上面,一派慵懒。
“客官,您看想吃什么?”小二殷勤的倒好两杯茶放在桌上。
封擎收回目光,“你们的招牌菜,另有两坛桃花酿。”
“好嘞,客官您慢等,菜很快就上来。”小二带上门退出去。
一时间只剩下封擎和苏焕。
“外面很悦目?”封擎试了试茶水,没什么问题,在外打仗习惯了,总是担忧会有有心之人下毒。
“悦目啊。”苏焕懒懒的应了一声。
她从出生起就只能生活在那个小院子里,直到四年前才踏出来,怎么可能不会悦目。
封擎只当他是看到如今黎民安身立命,街市繁荣的景象而兴奋。
“阿焕,你为何要……篡位,是为了报仇?”封擎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身为臣子却独霸朝纲,这本就是犯上作乱。
“篡位?”苏焕转过身,笑容靡丽,不自觉地玩起了扇子,“你说篡位?”
封擎看不懂苏焕现在是什么意思,只是本能的感受到危险。
紧接着,便见苏焕冷笑一声,“还请封将军认清楚了,想要篡位的是二皇子,咋家可是救驾的元勋。”
封擎抿唇,他可不相信苏焕的话,太假了。
“所以,你这般做是为了抨击皇室?”
苏焕突然笑容一敛,“怎么可能是抨击呢,咋家明明是在报恩啊。”
封擎看着苏焕突然情绪降低的模样,心中感应几分怪异。
苏焕会对屠了苏家满门的韩氏皇族报恩?
若非是他疯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哪有报恩,报到满门全灭只留一个奶娃子的,而且这个最后的苗苗还被他攥在了手中。
“不信?”苏焕见封擎带着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眼中带着四年杀戮所留下的血气。
“不信,”封擎看着她的视线徐徐下移,“既然你有这种本事,为何不自己称皇?”
这话说来真是犯上作乱,若是被旁人听去,怕是要杀头的。
苏焕笑得模棱两可,“你觉得我这么一个阉人,怎么称皇?”
封擎一愣,有些不行思议,他以为那个听说是假的,没想到竟是……
“很惊讶?没什么可惊讶的,只要能护住这山河,做点牺牲有何不行。”
靡丽妖冶的声音透着丝丝凉气,将封擎的心也冻了半截,冷的砭骨。
“这是韩氏的山河!是你对头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