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恐惧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一走上甲板就失去意识这件事，任宏野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不止是他，就连那些在天晴厥后到甲板上，看到一个险些被淹死的人晕倒在电梯口的事情人员，或者那些用抢救要领把他救醒的医护人员，也都没措施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关莹莹自然很担忧自己的这位同伴，但自从他被送回来后，只跟自己见了一面。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任宏野，她心里感受不自然极了。

　　但事实上，无论她怎么缠问对方事情的来龙去脉，任宏野每次都只能含糊其辞地推说不知道。

　　好吧，虽然如果处在上帝视角的咱们能出去说句话，那关莹莹就会知道她是错怪任宏野了---人家确实不知道啊。。。

　　不管怎样，上述事情不会发生，小关同学也只能就这么迷糊下去。

　　“啊。。。真是的，你还要躺多长时间？是你让我别磨蹭的，现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也是你，你说让我以后怎么信你的话？吧啦吧啦。。。”

　　女生的埋怨总是很有效的，嗯，听者心情怎样不在讨论规模内，只要效果好就好了。这不，原来还在病床上装作老年痴呆的任宏野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掀被子坐了起来。

　　“好啦好啦，走吧，我感受差不多了。”说着便先一人走出了窄仄的病房。

　　后面的关莹莹笑了笑，急遽跟了上去。

　　两人辗转来到了员工食堂，此时刚刚是凌晨4点，但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在这里进餐了。说句老实话，这个视察站的伙食照旧不错的，至少没有那种油炸到泛起榴莲味的鸡排或是辣到人怀疑人生的酸辣粉之类的黑暗料理。（好吧，作者吐个槽，不用理我。。。）

　　两人随便拿了些吃的，找了个地方面劈面坐下了。

　　刚一坐下，任宏野便立即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一本正经地戳着面前的结成块的米饭，并盘算主意不去看劈面的关莹莹。可是当他把所有的米饭都揪出来，摆成一粒一粒的可爱样子后，他照旧能感受到劈面射来的可怕的视线。

　　在确定已经没有什么可让自己再转移一会注意力了后，他终于认命了似的抬起头，对向了关莹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干嘛？我不是都说了我啥都不知道了吗，我就是一出门，然后一道闪电，我就啥都不知道了。。。真的！你干嘛还这么看我？我拿我下辈子的桃花运立誓，真没骗你。。。”

　　“我相信你。”

　　“我去，你要我怎么跟你。。。嗯？你相信了？”

　　关莹莹对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包容，有戏谑，另有。。。无奈。

　　“啊，对。我相信你，究竟在这之前你还没说过谎。”

　　任宏野皱了皱眉头。“什么叫这之前没说过谎，我这次也没说谎啊。”

　　关莹莹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片，慢条斯理地咽下去后才开口说：“嗯。我也知道你这次没说谎，但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隐瞒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问你，”关莹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以一种严肃的语气开口道。“你有没有感受自己对于哪个词突然熟悉了许多几何，你原来不觉得有什么特殊，但一旦想起来，就会有什么特此外感受。好比说。。。‘下去’？”

　　不说还好，就在关莹莹“下”字刚一出口时，劈面的任宏野就地变了脸色，手里的汤匙“当啷”一声掉在了桌子上。关莹莹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也慌了手脚。她赶忙绕到桌子劈面，扶住了抽搐的任宏野。

　　现在的任宏野似乎变了小我私家，脸色青得可怕，他的眼睛紧闭着，豆大的冷汗从他头上渗出，纷歧会便打湿了衬衣的衣领。他手脚不停地哆嗦，抖得像筛糠一样。

　　关莹莹一边喊着“帮资助！有没有人来帮资助？”一边狂乱地抓住任宏野的手，努力让他抖得不那么厉害。“歉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就是听见你在睡梦中总是说。。。我也。。。”

　　人们聚拢了上来，脚步声变得杂乱了起来，有窃窃私语从四周围了上来。关莹莹语无伦次地叫喊着，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沉厚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请先让开，让我看看。”

　　关莹莹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敦实的男子正在向她走来。“让开，都散开，章医生来了。”有人喊。

　　“章医生。。。”关莹莹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章医生走了上来，蹲在了还在抽搐的任宏野身边。只见他伸脱手让任宏野平躺了下来，然后解开了他衬衣的扣子，露出胸膛，把脑袋贴了上去，像是在听什么。一会，他又拿出一只手电，摁亮，然后掀开了任宏野的眼皮，但是在他掀开眼皮时，手下的行动突然僵硬了一下，由于角度原因，众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任宏野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胸膛颤了颤，然后就归于了平静。

　　情景就这么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任宏野不再痉挛，章医生也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维持着伸手的行动，一股诡异的宁静在人们头顶蔓延。

　　关莹莹小心翼翼地上前，轻声说：“那个。。。医生？”

　　没有反映。

　　她用更大的声音喊道：“医生？章医生！”

　　章医生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但明显是听到了关莹莹的声音。他转过头来，脸上有一种大梦初醒的心情。他说：“啊。。。是的，已经没事了。对。。。病人是劳累太过了，没有保证好好的休息。。。嗯。。。”

　　他沉吟了一下，放高声音说：“好了好了，没什么悦目的，都散了吧。小庞，”他对一个身边的女护士说。“把病人用担架抬到医务室。。。啊不用，不需要治疗，只要抬到12号病床就好了。另有这位小姐，您是病人的。。。”

　　关莹莹连忙回覆：“我是他的研究搭档。”

　　章医生想了想，说：“搭档吗，也好，你也跟我来吧，我有些话想跟你们说。”

　　一路无话，当关莹莹随着章医生进入医务室后，章医生便遣退了屋里的其他人，面对着关莹莹说：“我叫章成钢，是整个视察站的主管医师，现在我想问您两个问题，请务必照实回覆。”在获得关莹莹同意后，他问道：“嗯。。。病人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不管什么方面的，尤其是像突然晕倒之类的情况？”

　　关莹莹咬了咬牙，便把昨天黄昏发生的事告诉了章医生。

　　章成钢听完后，沉吟良久，说：“他说，一道闪电事后他就失去了意识，对吗？”

　　“是的。”

　　章医生的眉头拧的更紧了。“这么说吧，适才病人的体现看来，并非出于任何生理性病变，据我视察，似乎更像是在。。。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