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可能不更了,这篇文章先垫个底,七月狂暴,祝各人高考顺利,赴梦如约!
公元前3000000年,原始纪元2000000年,亚洲,印度半岛。
此时已经是深秋了,荒原的夜,空气格外清新。劲风召唤着冲过广袤的平原,直到碰上一片密集的丘陵,才不满地停下脚步。平原边的树丛中,印度古斑枭纵来跳去,不时发出几声尖锐的啼鸣,妄图扯开森林里浓得化不开的夜幕。袋狮四仰八叉地躺在一棵龙血树下,强健的后肢偶尔挠挠脖子,要是不小心把自己抓醒了,就气急松弛地吼叫一声,然后又沉甜睡去。
万物都进入了梦乡白昼的喧腾、厮杀,现在都无影无踪,静谧成了这片平原上的主旋律。
可是有一个家伙却无法入睡。这是一只即将步入成年的直立猿。
它体格健硕,皮毛发亮,毛发间映着星光。他头脑敏锐,速渡过人,换句话说,这是个幸运到极点的家伙。
它拥有同类渴望拥有的所有优势。但这个幸运儿此时却辗转反侧。他感受自己的头脑中总有什么工具在撞击,在喧华,一刻不停。
它翻身坐起,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族人,各人都在安睡——经过了一天的收罗,它们心满意足。
小家伙最近十分困惑,他总是会想到一些稀奇离奇的工具,好比用一根树棍的钝头把野鸡锤晕啊,用树皮搓成索子捆住猎物啊,在地上挖个深坑让动物掉进去啊。。。它每次都市先感受有工具在头外面使劲敲打着它的颅骨,然后很突然的,点子就来了。
它总会在其他同伴们四处奔忙时,拿着种种工具鼓捣半天,最后搞出一个稀奇离奇的小玩意。
它的同伴先是不解,然后即是不屑——“切,就这么个工具”“好逸恶劳”,种种挖苦和讥笑蜂拥而来;而当它用这些工具采到更多浆果,猎到更多三趾马时,同伴们便只剩下了对它的敬佩。
现在,那种感受又来了,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它简直感受自己脑袋里有只小恐鸟,东踩一下,西啄一口。
它跌跌撞撞地来到窟窿外,秋风困绕了它,它打了个哆嗦。
尊长经常申饬它们,千万不能在夜里去树林中乱走。“因为那里有比袋狮更恐怖的工具,在黑黑暗觊觎你们。”它很恐惧,因为它觉得袋狮的尖牙利爪已经是世上最可怕的工具了。就在十几个日出之前,另一个族群的勇士就在它的眼前被袋狮撕成了两半,那可怕的场景让它夜不能寐。
“比袋狮更可怕的工具。。。”它打了个寒战。
它坐了下来,河水波光粼粼,几点光线照到了它的眼中。它来到河滨,看到了水中正不停变形的月亮。“水里也有月亮,那天上的月亮难道。。。”
它担忧地抬起头,不抬头还好,这一看,它惊呆了。
月亮虽然还在西天,但真正让它惊艳的,是满天的星斗。深蓝的天幕上洒落着成千上万的星辰,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各自为营,但所有的光线绽开在夜色里,竟如同一扇烂银铺就的光屏;有明有暗,有大有小,穿行在稀疏的云层中,璀璨无极,闪耀于天地,没有一是真正炫目,但每一颗都向这如沙的光线中加入了自己的闪亮,这也足够照亮这浓重的天幕了。
星光似乎打进了它的心里,它没有想起已往老人们告诉它们的那些老掉牙的传说,而是发生了一种玄妙的情绪。这种情绪异于常态,似乎想要进食,想要睡眠那样的渴望。
它渴望搞清楚这片星海搞清楚这片黑夜,另有黑夜背后的更深邃的黑暗。
“我在哪儿?”它问自己。它知道自己在河滨,在生活了十多年的窟窿边,家人身边,但它照旧控制不住自己地问了出来。它并没指望谁能回覆它,头脑里的声音逐渐汇成了一声清啸,贯串了身体内它某个感知不到的地方。
它以前从来没有问过问题,首领要求它做什么,它就照做。但现在,一个个问题争先涌入它还不是很灵光的大脑。“我是什么?”“我在干什么?”“这是什么地方?”它明白,能给它这些问题答案的,只能是它自己。
它领导族群里的一群年轻的直立猿走出了窟窿,向着一个未知的偏向走去。它们的脊椎越发挺直,眼神变得越发清明,经过了那一夜,我们已经可以叫他们“他”了。
他们酿成了另一种工具,叫做“人”,“直立人”。
是什么促使他们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厥后,他们认为神向他们通报了一件宝物,一样无比珍贵的工具,无踪,无形。
其名为“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