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二牙，牙二牙，立定！”
“不行，我憋不住了，哈哈哈。”
“你，第二排第四列那个，笑什么呢，军训呢，想沐浴阳光是吧，信不信我让你们脱了帽子训练。”
将官顶着一口不知是哪学的普通话对慕芙旁边的女生说道。
“陈诉教官，我错了。但牙二牙真的有点搞笑啊。”女生低头答道，肩膀不行察觉地哆嗦着。
“哈哈哈。”周围响起女生们起哄的笑声。
“禁绝笑。”教官看着也才二十来岁，预计也是第一次带军训，有点欠美意思，佯装生气的回了句。
“我呢，知道你们是女生，怕苦怕累的，不想太为难你们，但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是你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军训了，后面会有实习演练，怎么也不得丢脸是不是。”
“是！”
“向后转！齐步走！”
“教官有点可爱啊，都不让我们正对着太阳走。”
“这可能就是别人家的教官吧。”
“我叫凌星，你好。”
“慕芙，你好。”
“都给我认真点，练好了就休息，申请让你们走在前面去食堂。”
“哇哦，教官威武！”
“教官威武！”
“训练训练。”
慕芙觉得自己像个包子，快被蒸熟的那种。
“解散。”
“我是没想到到了大学也要抢饭吃。”凌星看着一个个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拥去食堂的背影说道。“你看看，没有形象可言。”
“我也没想到。”慕芙想起高三时那段一下课就疯狂往食堂跑，到了食堂还要排队的日子，突然有点想笑。
“去学校门口吃吧，有一家小饭馆炒饭还不错。”
“哪来的消息。”
“昨天亲身体验，走吧，还要睡午觉呢。”凌星说着便拉着慕芙往校门口走。
饭馆在学校门口对街，往巷子里往里走的第三家就是，店里人还不多，老板拿着小本子过来点菜，老板娘在厨房忙着炒菜，菜香随着高温在空气里弥漫，里面几桌有用饭闲聊的工人，风扇在墙上旋转着，最是人间烟火抚人心。
“一份西红柿蛋汤，一份青椒炒肉。”在问过慕芙后，凌星点了两道小菜。
“好嘞。”老板拿着本子走进了厨房，笑着跟正掌勺的女人说了两句，放下票据走了出来。
“邓硕，巧啊。”
正在舀饭的邓硕闻言行动一顿，转而对凌星说道：“哈，哈哈，真巧。”立马转身要走。
“哎，跑什么，姐又不吃人。”邓硕被扯住的衣领限制了前进的脚步。
“大姐，面子，我朋友看着呢。”
顺着邓硕的眼神，慕芙撞上了笑着看她的沈暮白，嘴角抽搐了一秒。世界是真小啊。
“你也来这用饭啊，拼桌吧。”慕芙还在犹豫着该伸手照旧该笑的时候，沈暮白越过中间的桌子坐到了劈面。笑容温和，语气淡淡。
“哦，随便你。”
“哎，未来女朋友。”邓硕看到沈暮白劈面的人，变了作势要和凌星斗嘴的模样，端了饭跑了过来。
“谁是你未来女朋友，好好说话。”慕芙甩了个白眼。
“嘿嘿，好嘞，小芙芙。”
白眼。
“你给我好好叫名字。”沈暮白看了看笑着的两人沉声道。
“邓硕你再贫，信不信我打你。”凌星抬起拳头要打邓硕。
“都大学了，我怎么还没挣脱你啊。”邓硕苦着脸诉苦道。
“只能怪你结果差。”
“哈哈哈。”
“对了，都认识啊？”吃了几口饭后，凌星才想起来这件事。
“嗯嗯，篮球社的朋友。”慕芙扒拉着饭说道。
“我俩发小，从幼儿园就认识了。”邓硕指着凌星对慕芙和沈暮白说道。
“我军训站她旁边。”凌星回复劈面两双疑惑的眼神。
“听说后天有篮球角逐，你们加入吗？”凌星边说边接过邓硕递过来的餐巾纸。
“不是军训吗？”慕芙疑惑。
“听说是学校领导体恤我们训练辛苦，让我们放松一下午。”
“这么有爱？”
“那可不。”
“你加入吗？”沈暮白看着慕芙问道。
“啊，不加入。”
“为什么？”
“太晒了。”慕芙拿着帽子上下扇着说。
........
“你呢？”
“你不去我也不去。”
“呵，呵呵呵。”手上的行动加速了些。
“聊什么呢，慕芙你脸怎么这么红。”邓硕挤到慕芙面前，一脸疑惑。
“没什么，太热了。”
“劈面的敢接受挑战吗？”
“切，来啊。”
晚风袭来，拂去周围的余热，星星铺成银河，操场上声音此起彼伏，此时的各人两个方阵对坐着，男生提倡拉歌挑战，女生也绝不怯懦地迎战。
“哇哦。”人群一阵起哄。
沈暮白被同学推了出来，女生们也不管看没看清是谁，也是一阵惊动。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苦和叹息............”降低磁性的声音响起，女生这边便爆炸了，随即平静下来，随着劈面的男生举起手机，映着天上银河，地上也璀璨闪耀。
风吹过，人群中是随着旋律摆动的手和轻轻的合唱，一曲终了，男生那边掌声不停，越来越响，女生不甘示弱，有人直接走到中间，在音箱的节奏里跳起了舞，自信的人总是闪着光，一支舞跳完，女生掌声不停，“不公正，这没可比性啊。”男生边拍手边起哄。
“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女生在教官的领导下唱了起来，“五星红旗迎风飘扬.......”男生们也接着唱了起来，声音此起彼伏，总想盖过劈面，笑声不停，天上星星发亮，地上人儿欢唱。
篮球赛在下午五点开始，分两个园地，男生打一场，女生打一场，太阳还没有完全落下，热气像是要将人烤熟一样。
几个男生已经脱了迷彩服，穿上了自己的球服，红黄蓝白一片，好不耀眼。
邓硕和周宇在一队，正在园地上热着身，劈面几个也在传球练习着配合。
“说让你们打篮球，让你们不穿迷彩服了吗？”教官对着赶来的几个男生说道。
“教官，这不是想更好的发挥嘛，就这一次。”男生冲教官笑了笑。在几天的相处里，同学们都已能和教官打成一片。
“去吧去吧，好好打。”教官无奈道。
女生这边因为都不太会，一个二个都追着球跑，扯住一团，活像打架直播，慕芙叹息幸亏没去，否则她不得被直接撞飞才怪。20分钟便结束了球赛，教官原来也没带多大期望。然后人都聚在了男生这边。
“周宇，这！”
邓硕越过跑来挡他的5号，在三分线外朝周宇拍拍手，接着球从对方10号头顶飞过，邓硕跳起接球，此时劈面的5号已跑到眼前，邓硕作势要投，在五号跳起想要盖帽时手转了个弯，球从5号胯下弹进跑过来的周宇手里，起跳，后仰，球直接擦着篮筐落下。
“好！”
“真帅！”人群里一阵拍掌叫好，女生们一阵花痴。
“不错，再来几个配合。”周宇和邓硕拍拍手，走到篮下拦人。
邓硕被5号盯着，跑开一步就被追上，球被5号阻断，传给10号，10 号运球往篮板下跑，周宇紧追，眼看着10号正要在队友挡拆下直逼三分线时，一个穿着7号蓝色球服的男生从10号眼前闪过，抢了球回传给了周宇。
“快！”
周宇越过人，把球穿传给了邓硕，一个三步上篮，球进了！
“刺激！”
“刚那个7号好帅啊！”
“我也觉得，哈哈哈！”
“似乎是叫顾橙。”
“名字也好听诶。”女生们花痴依旧。
虽然邓硕们领先几分，劈面仍旧积极应战，很快将比分追到5分，距离角逐另有3分钟，休息的少年们仰头喝水，喉结在阳光下蠕动明显，引起一阵尖叫。
“必胜！”男孩们搭着肩膀高声吼道。
“顾橙，抢断！”周宇示意顾橙。接着球从另一队友那传给他，”4、3、2、进了！”
“不错啊，这配合。”
“你们也不错，以后再约球，友谊第一，角逐第二嘛。”
“友谊第一，友谊第一。”
“你不上真是可惜了，这得让几多女生犯花痴啊。”慕芙对沈暮白打趣道。
“我坐这也有人花痴。”
白眼飘过。
“你长得是不赖，但要点脸好吧。”
“你花痴谁呢。”
“7号。”
“怎么，喜欢他啊，我同学，给你联系方式。”
“我谢谢你哦，我就花痴一下而已，不要。”
“真不要?”
“不要。”
“你敢要。”
周围人群徐徐散开，慕芙照旧感受周围飘过一阵让人不知所措的空气，沈暮白就那样直直地盯着她，明显而直接。
“呵呵，你管我。”慕芙起身跑回了队伍。
在进行了徒步十公里的实地演练后，第十二天，领导站在看台上，对军训结果进行校阅。
“我宣布，此次军训圆满结束。”总教官在看台说着，领导点颔首体现满意。
“向右看，稍息，立正，齐步走。”就在同学们兴奋军训结束，听着台上领导讲话的时候，身后的教官们早已默默站好队，在他们不转头的时间里，准备离开。
“教官要走了。”
身后响起同学的声音，人群开始躁动。
“我有点舍不得教官了，他们挺好的。”
“怪不得让我们交合照。”
“想想听不到那不正宗的普通话了，有点惆怅。”
大学的第一个离别就这样泛起，他们听从命令而来，又即将听从命令离开，慕芙在人群里淌下了头，谈不上多不舍得，只是有点酸。
领导在躁动中很快结束讲话，身后的同学也很快的跑到了教官们身边。
“教官，别走。”
“我们舍不得。”
简陋是被少年心性感动，教官们看着眼前的少年们，眼中一片热气，抬了抬头。
“别哭啊，大老爷们，真是。”总教官看着带了十多天的男孩们转过头，“解散，好好作别！”
人群里红了眼睛的少年们咧嘴笑开，一拥而上，举起了自己队伍的教官。
“教官，我们想听你们唱歌。”
“别闹。”
“真的。”
“今天我要离开..............”不知是哪位同学递上了话筒，歌声在偌大的田径场响起，依旧是起哄，合唱，声音开始哆嗦，大风迷了眼睛，吹得人低了头。
“祝你们都有个美好的未来！”
人影隔着车窗越来越模糊，风来得依旧实时。
“你都没感受吗？”凌星叹息道。
“还好吧。”要走的人从不会留。可能也还轮不到我伤心吧。
下午六点。
慕芙：谁带气枪了吗？我篮球漏气了。
安麒：我带了，你来篮球场拿吧。
慕芙：好的，谢谢。
“同学，你干嘛？”问话的是穿着7号球衣的男生，顾橙。
“我，我是来借气枪的，刚群里有说。”
“啊，安麒，有人找。”
“气枪就在你旁边，你用吧。”男生指着篮筐下一堆工具说着，抱着球又开始运起来。
“我可以一起打篮球吗？”
“虽然。”
几个三步上篮和不算成熟的转身进球后，“你打球不错诶，我是顾橙，你叫什么”？
“其实不是太会，慕芙。”
“女生里算不错的了。”
“嘿嘿。”
“顾橙，该你上场了。”
“你自己玩啊。”
“嗯嗯。”
晚上回到寝室，慕芙便收到一条挚友申请：我是顾橙。
顾橙：顾橙，你好。
慕芙：你好，慕芙。
顾橙：我是你的小迷弟。
慕芙：啊？你认真的吗？
这突然来的赞美让慕芙一时没缓过来，这就很是神奇了，我居然就有迷弟了！
顾橙：认真的，我觉得你打球很好。
慕芙：别夸，我会飘的，哈哈哈。
顾橙：真挺好的。
慕芙：谢谢。
隔着屏幕，慕芙在床上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