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火红大公鸡一扫适才的颓废,鸡头高昂,火红的鸡尾高高翘着,竟显得有些卓尔不群。
“竟然缓过来了。”张玄弯下腰,轻抚大公鸡的鸡头。那公鸡倒也不怕人,也不躲,只是轻轻垂下头,任凭张玄去摸。
“竟然缓过来了,可惜....差池...太好了!”张玄赶忙清了清嗓子。
“不外,鸡兄,家里没有米,以后就只能你自己去找吃的了,不外这边虫子应该是够的。”张玄笑了笑。
公鸡眨了眨眼,轻轻歪了歪头。
“那即是同意了。”张玄轻轻拍了拍鸡头,站起身,刚想回房间,但又突然想起些什么,转身看着公鸡。
“鸡兄这个名字欠好,看你满身火红,以后就叫你阿朱罢!”
听到“阿朱”两个字,原本歪着头的大公鸡突然扬起了头,背后两只翅膀呼扇起来,把身下的灰尘都给扬起来了。
“哈哈,你听懂了?”张玄望着公鸡,倒是有些意外,“阿朱?”
公鸡又歪头看着张玄,连连呼扇翅膀。
“哈哈,有趣。”张玄笑了笑,“果真动物是有灵性的。”
他想起来小时家里的那条大黄,似乎也是能听得懂人言的。
许逊之不在的这几天里,张玄每日里过得惬意。没事时就捧本书边看边读。念书时,阿朱总是不急不闹,歪着脖子似乎在静静听着。读到高亢处,张玄手舞足蹈,阿朱也呼扇起两只大翅膀学着手舞足蹈,咯咯直叫。
饿了,张玄便用那移形缩地之术,走到二十里外的营陵县城寻些吃食。顺便去看看书生王安夏和他的老母。
现在他的缩地之术日益精进,念起口诀,一步足足可以跨出五丈,二十里地,也不外一会而已。
虽说刚开始与那大公鸡约定,包住不包吃,张玄照旧去县城为阿朱背了袋米回来,时不时往庭院里撒上一把。
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日子平淡但有滋有味。
这一晚,天边月明星稀,偶尔的虫叫从四处传来。油灯下,张玄正捧着《黄庭经》读得起劲。
突然,一道轻微的叩门声从院门外传来。
“嗯?”张玄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黄庭经》。一旁听讲的阿朱也警惕地抬起头,向庭院门口看去。
荒郊野岭的,还从来没有人找上门。四周只有一个村子,难道是村民?
也差池,村民一般这会都休息了,应该不会过来。
“谁啊?”张玄抄起旁边的棍子,警惕道。
“请问,许道长在吗?”
“哦,原来是找许逊之的。”张玄放下警惕。而且,听声音,对方倒是十分儒雅、礼貌,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许道长出远门了,不知道你找他什么事?”张玄高声回应道。
“哦,出远门了?”语气中满是失落,“那请问他何时回来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是出了远门,没有说何时回来。”
“哦。”一阵叹息后,院门外竟然没了声音。
张玄等了片刻,
“嗯?还在吗?”
四周只是一片寂静。
张玄原本放松的神经又绷了起来,“怎么回事?人呢?”
手里拿着那根木棍,蹑手蹑脚的来到院门前。身后的阿朱也学者张玄,轻手轻脚地随着。
“还在吗?”张玄握紧了木棍,侧身慢慢贴到门前。
说时迟,那时快,张玄一掌握住木门把手,猛地一拉。
门外空空如也,只传来几声蛙叫。
张玄走出院门,挠了挠头,“奇了怪了,一声不吭就走了?”
无奈,张玄返回,关好院门。
困意袭来,张玄伸了伸懒腰,“时间不早了,阿朱,睡吧。”
随后回到自己房间,吹灯拔蜡,一觉天亮。
第二天,依旧是看书,念书,喂鸡,逛县城用饭。
晚上,正读着《黄庭经》,突然,院门外,
砰,砰,砰,敲门声又想起来。
张玄扔了书,抄起木棍。
“谁!”
“哦,请问,许道长在吗?”门外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昨天是你吗?”张玄心里直感蹊跷。
“是的,昨天也是在下。”声音依旧礼貌。
“他还没回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哦。”一声叹息,门外又没了声响。
张玄拎着木棍站了起来,心里发毛,“人又走了?”
张玄心念口诀,移形缩地,一步跨到了院门前,一把拉开院门。
门外,依旧空空如也,不见人影。
“难不成村里人使出的开玩笑?想要把我赶走?”张玄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
照旧睡觉吧,吹灯拔蜡,一晚上很快已往。
白昼,又是看书,念书,喂鸡,逛县城用饭。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黄庭经》已经读完了,张玄手里又捧了一本《庄子》。
读的兴趣正浓。此时,门外,
砰,砰,
一片宁静中,两声叩门声显得更为空灵。
“又来?”张玄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今天非抓到你不行!”
口中念诀,一步七丈。张玄手拎木棒,一步跨到院门前,猛地一拉。
眼前,一名身穿玄色长衫的青年人正扬手准备叩融三下。
却见张玄猛地泛起在自己面前,手里还拎着根木棒,一下子愣在就地。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
“请问,许道长在吗?”青年人终于照旧说出了那句话,余光一直瞥着张玄手里那根木棒。
“他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张玄看着青年人。
不外,看面相举止,儒雅有礼貌,这青年人应当是个念书人。
“既然如此,那告辞了。”青年人拱了拱手,便要离开。
张玄拦住他,“既然都来了,不妨进来一叙。”
他要好好问问这个青年人,到底是开玩笑照旧真要找许逊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