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引着戎马,在建业的街道上飞速的疾驰着。在这接下来的一路上,果真如同顾言所说的那样,没有一股成建制的叛军敢来反抗顾言的兵锋。
也正是依托于此,数千雄师没用了多长时间就来到了皇宫外。
看着眼前的皇宫宫墙上残留的斑斑血迹,以及地上满是成片成片的血渍,顾言不禁悲慨地摇了摇头,心中涌上一股愁绪。
难道,在这乱世之中,真的就只能像这样以暴制暴,以干戈来换取宁静吗……
但这样的问题刚在自己心里浮现,顾言看着眼前的厚实的朱色宫门和门后依稀可见的高峻宫阁,没一会儿,心里便给自己悄悄地下了一个结论。
唉,恐怕真的是这样吧。
想着,顾言催动马匹,徐徐向退却了一步,然后厉声呼喝道:“给我撞开!”
只见顾言一声令下,十多个士卒便一起围绕起了一棵被粗拙处置惩罚过的圆木,协力朝着宫门撞去。
“咚!咚!咚!”
硕大的圆木在宫门上猛烈的撞击着,发出了沉闷而厚重的响声。
一次次的撞击,徐徐使得宫门开始变形,弯曲,破损。
“咚!”
没过多久,只见宫门应声而破,巨大的木屑四溅开来。
见状,顾言不禁是喜不自胜,连忙招呼起士卒,就向着宫门里面冲去。
数千雄师,声势赫赫地在皇宫的高墙红瓦之间穿梭着,却没有能够引来哪怕一小我私家的关注。
这不禁使顾言又开始心生疑虑,心中竟隐约浮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全军止步!”
在宫里面弯弯绕绕了半天,顾言终于来到了宣政殿前。望着眼前高耸长直的白石台阶和上首那巍峨壮丽的宣政宝殿,想起了当日在这里和晋帝一席话,顾言心中不禁感应了一丝悲愤。
是的,他是不喜欢晋帝那一副颐气指使,似乎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样子。但是,究竟晋帝是他的君主啊,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说法自古便有,他的骨子里终究是无法挣脱这一思想的束缚的。面对像平城王这样胆敢鸩杀君主的逆臣,实在是人人得而诛之!
还眼现实,虽说顾言心里是暗自担忧平城王会有什么埋伏,但现在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见顾言手提缰绳,闲庭信步般地轻拍着座下的马匹,向前迈了两步,然后冲着上首的宣政殿喊道:“平城王,我知道你就在里面。现如今建业已经被我雄师攻破,不多时日之后,各路义军也都市杀奔建业而来,你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我劝你马上出殿受降!”
顾言话音刚落,只见宣政殿的殿门徐徐打开,一身便服的平城王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言小子,凭据你自己的说法来,你今天这举动可是违背信义啊。明里和我说议和,暗地里却来偷袭城池。”
平城王一脸笑意地对着顾言喊道。
闻言,顾言也是哈哈一笑,然后翻身下马,向平城王回话道:“平城王,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人节,这也可是你教我的。”
话毕,只见平城王也是仰头大笑起来,尔后抚了抚自己的髯毛,说道:“你小子,果真是小我私家精啊。”
“平城王过誉了。”
“平城王,你现在已是穷途末路了,我劝你照旧赶忙下来受降,在陛下的灵柩前磕头认罪吧。否则的话,就休怪我这些袍泽们手里的兵刃不认人了。”
顾言现在也是懒得宁静城王闲扯,拱了拱手后劝道。
显然,顾言的一番威胁对平城王没起到什么用,只见平城王一脸戏谑地说道:“否则?小子,你年纪轻轻倒会要挟别人了啊。只是,你觉得你有说这话的本事吗!”
说着,平城王不禁挺直起了腰板,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尔后徐徐地拍了拍手。
只见刹那之间,从宣政殿的汉白玉栏杆旁,马上站起了数以百计的银甲禁卫,而就在晋军的周围,也同时涌出了上千叛军士卒来。
看着突然泛起的叛军,顾言心里不禁也是一紧,暗道不妙。
但现在两边比的就是架势,架势上如果输了,也就意味着自己这方的士气落了下乘。所以顾言仍是鼓足了底气地朝着平城王喝道:“平城王,你不会以为就凭你这点人马,能够反抗得住我这近万的精锐吧?”
“哦?那就好悦目看你周围吧,青甲兵!”
只见平城王话音刚落,那些围在晋军周围的千余叛军士卒们齐刷刷地脱掉了身上的皮甲,露出了下面那泛着青光的铁甲来。
“这……这是青甲兵!青甲兵居然也叛乱了!”
那些士卒们忽地露出了青甲,不禁引得无数晋军士卒失声召唤。
看到顾言军中骚乱四起,平城王笑道:“哈哈哈,现在,小子你觉得这些军力足不足以反抗你的精锐了呢?”
“平城王你!”
看着怒火中烧的顾言,平城王也是略略摆了摆手后,徐徐说道:“小子你别这么毛毛躁躁的嘛,来,上殿来,我有话和你说,咱们好好谈谈。”
闻言,顾言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那些青甲兵已然端起了银光闪闪的劲弩,瞄准了自己帐下的士卒们。而再反观自己这边的士卒,莫不都是一脸难看的心情,显然对大晋第一强兵的青甲兵会成为自己的敌人,感应受惊和恐惧。
看到这,只见顾言哀叹一声之后,便要迈步走上白石台阶。
“铛!”
但与此同时,只见一支弓箭从上首的宣政殿外飞泻而下,带着强大的力量直扑向郭士谦的脚下,铁质的箭头猛地撞在了白石台阶上,不仅发出金属碰撞的独占声音,还擦出了点焚烧星。
“只允许你一小我私家上来,别人都在下面等着。”
顾言闻言,不禁眉头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