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遗墨十分张扬的翻了个利落洁净的白眼,正欲开口吐槽,就看见两个道僧模样的男子手执拂尘背着桃木剑进了泉封客栈,口中还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咒语。
几人没多说什么,只是有一眼没一眼的审察着那两个羽士,是活人可脸色却难看的可怕,像是命不久矣大病缠身的模样,唇内血红唇周青白,眼眶深青凹陷且骨瘦嶙峋。
“三位令郎,此处不能待。”
其中一位羽士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朝三人漫步走来,在另一位看起来还稍显康健的羽士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朝三人行了个礼,又道:“此地不祥瑞,快走。”
羽士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司鬼倒还算礼貌的笑了笑,道:“若是不祥瑞,为何二位道长还千里迢迢来到此处。”
川珺道:“你怎么知道是千里迢迢。”
“你看这位道长的拂尘干枯僵硬,想必是落了雨水再被阳光晒干,而且他的鞋,里头是出家修道之人所用的麻布鞋,外头则是用枯草编织了一双草鞋,而且泥泞不堪破损严重。”司鬼低笑道:“烟安城内哪有这般泥泞的土地,这泉封客栈的石阶虽有青苔却还算洁净,这些泥土从何而来?想必是在赶路从城郊而来,烟安城今早下过一场雨,道长的衣服却很洁净,想必是找了地方避雨,可拂尘又被雨淋湿过,想必是好几天的事了,若不是急遽赶路,又为何不去洗净?”
沈遗墨听着司鬼头头是道的话心服口服的拍手叫好道:“不愧是你。”
司鬼谦虚一笑,臭屁道:“多谢。”
“不才名如尘,这是我的徒弟,阿华。”如尘眼中颇有几分欣赏之色,道:“我也不多加隐瞒了,正如这位令郎所说,我们师徒二人乃是从桃园而来,并非大庙僧人,就是一介逍遥羽士,祖上做一些驱鬼镇魔之术,若非迫不得已,也不会来到烟安。”
川珺皱眉道:“迫不得已?”
“师父生了怪病,我这个做徒弟的没什么本事,便陪着师父来烟安了。”阿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如尘,低叹道:“我也是祖辈居住桃园,都说桃园仙境宜人养人,可如今桃园内的人是病的病,死的死,我运气好些,这些年都待在铜雀一个富人家中替其卦算风水,回到桃园之时师父已经病的下不来床了,来到烟安,即是因为三位令郎身后的温泉。”
三人闻言齐齐转头看向阿华所说的温泉,这池温泉很小,四四方方周遭绕着巨大的石块将其困绕住,只有一处较为低矮的石头做了缺口还能勉强看清里头的泉水,烟安天然温泉许多并不稀奇,面前这处温泉更是普普通通看起来没什么特此外模样。
沈遗墨道:“为了这温泉,这温泉能怎样?”
如尘道:“诸位有所不知,这泉封客栈之所以叫做泉封客栈,即是因为这一池温泉,传说这温泉乃是百名羽士的精血所化,白昼严寒如冰,可到了夜里就会十分滚烫,除此之外这温泉能够洗褪病痛顽疾,尤其是到了梨园大会的这一夜,甚至能够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哈哈哈哈哈哈.....”看着如尘一本正经深信不疑的模样,司鬼猛的爆笑作声,笑的前仰后翻哆嗦不止,还一直拍着沈遗墨的肩膀,大笑道:“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听说。”
如尘则是一脸肃然道:“三位不信?”
沈遗墨被司鬼打的一脸嫌弃,伸手扯开了司鬼的胳膊,又道:“很难相信。”
“如此说来,我得证明给三位看看,不才所说,绝非虚言。”说着,如尘有些叹息三人无知鲁莽的模样摇摇头,将拂尘递给了阿华,自己则绝不犹豫的低头咬开手指,他的血色并不浓郁鲜红,更像是几滴血加了一瓢清水一般的稀淡,接着,如尘轻步走至温泉旁将指尖伸入泉水之中,几秒事后他徐徐抬起手。
还真见鬼了,那处伤口真的愈合了。
川珺皱眉道:“怎么回事?”
如尘道:“这就是此泉的功效。”
看到的模样虽是如此,但是他们三个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千年厉鬼了,只是知道此事黑暗有玄机却也不知道个所以然,权当个笑话看看,见如尘一脸孤注一掷的模样司鬼难得善良的不去泼他冷水,想起了如尘刚刚的话,司鬼又道:“那你刚刚说的不祥瑞是什么意思?”
“即是此地出过事。”如尘惋惜的摇摇头,道:“烟安都是先建宅挖地的时候发现了温泉泉眼才会开泉,而泉封客栈则是因为这一池泉水才建起的客栈,听说这温泉乃是不老神灵魂栖息之所,客栈建成没多久,就有不少乞求永生的王公贵族来自泡温泉,尝到了永葆青春的甜头后,就开始抢夺这温泉,最后闹出了不少人命,因此泉封客栈疏弃了多年,直至这不死温泉的听说被人淡忘后,才重新开启。”
阿华又道:“而且,这是靠着温泉强行开的客栈基础无法选择风水,不知三位可懂的风水秘术?此处八卦逆行风水破败,下葬之人肯定成凶尸,惨死此处的人灵魂也一定散不了,十分的不祥瑞。”
三人闻言相视一笑。
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通常他们三个其中一人带过的地方,厉鬼死尸不绕道走就不错了,而且风水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更是没用,都在鬼门关那破地方睡几千年的人了,还在乎在棺材古坟里呆一晚上?
司鬼淡笑道:“若是像道长所说这处不老泉的事已经没几多人知道了,那么道长又为何知道?”
如尘道:“相逢即是缘分,我来此处是求身体康健,令郎则是求一蔽体之地,若是出了怪事我如尘定会护三位令郎周全,还请令郎不再追问,让如尘一帆风顺的了却心愿,病体多年生不如死,若是成能活,若是败则死,总好比今郁郁寡欢病魔苦楚要好得多。”
到底是学道法的,说的话云里雾里听不明白,司鬼也只是笑笑,沈遗墨和川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想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如尘这幅病态的模样,便回到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