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明说罢便提刀朝着李择喜的脖颈之处此去，近在咫尺之时，一抹幽蓝的火光闪过，随即掌心传来难忍的刺痛，空明伸手欲扑灭狐火，掌心的血肉被狐火焚化，徐徐蜷缩干枯，最后只剩下几节白骨。
回荡在大殿中满是痛苦的尖叫声徐徐平静下来之后，空明看着自己只剩下白骨的双手，双眸充斥着猩红的惊愕和怒意，不敢相信的看向面前面色淡寂的江至，双腿踉跄的朝退却了几步，摇头怒吼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行能，你在这里怎么可能使得出狐火！！不行能.......不行能！”
江至懒得理碰面前自己早已隐忍多时的疯子，收回狐火后便又靠着墙壁。
眼底轻蔑。
空明怒不行遏的看向那群跪地的阴尸，歇斯底里怒骂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杀了他们两个！给我杀了他们！否则.....否则泰山母神不会放过你们的........给我上！”
阴尸听令，起身看向在太师椅上翘着二郎腿玩着手指的李择喜，面面相觑之后会意，正屈膝上前欲擒住李择喜，却只听见女子轻描淡写的声线。
“跪下。”
阴尸闻声愣在原地，垂下头不再上前。
空明道：“你们疯了吗，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给我杀了她！我是你们的主人，你们在干什么，给我杀了她！！”
“给我杀了她！杀了她！听到了没有！”
面前的空明多数是有些魔怔了，李择喜觉得聒噪，抬眸看向身侧犹豫的阴尸。
眼底阴翳翻涌着戾气，那张摄人心魄的面容立即让阴尸忆起在鬼门关面前之人在血泊之中狂妄且肆意的身影，满是逼人的压迫和恐惧。
阴尸立即齐齐跪下，朝着李择喜磕头叩拜。
“大人。”
空明原本放肆的面色在看见阴尸面朝李择喜跪下之时马上僵住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空明神情错愕的摇头，不外稍瞬即逝那抹错愕便换成了怒意之下的狠戾，猩红的瞳孔看向那群阴尸，阴笑道：“你们这群狗工具，背信弃主，真是活该。”
说罢空明那双只剩白骨的双手从袖中取出佛珠，阴尸见状神色大惊，满面恐惧的朝退却去，朝着空明磕头求饶，空明双手合十，将佛珠挂在手骨之上，双唇轻启，口中念起了尸咒术，那群阴尸突然开始哭嚎起来，捂住心脏之处，面色痛苦的在地面蜷缩挣扎，随即化为灰烬消散不见。
李择喜轻笑道：“挺狠啊。”
空明抬眸，眸底疯魔难辨，看着面前姿态狂妄的女子怒声道：“你到底是什么工具！！”
“这是你对我说话该有的姿态吗。”李择喜抬头看向空明，嘴角扬起一抹有些生气的笑意。
空明讥笑作声，指尖扭曲弯起，朝退却了几步，看向两侧的人，随即大笑作声。
“你们两个，今天都得死在我寒雾寺里，一起作为寿礼，由我亲手献给尊贵的泰山府君！”
说罢，空明朝着李择喜一跃上前，李择喜“啧”了声，随即起身避开，伸手擒住空明的肩胛，将空明翻了个身子便一脚将他踹在了地面之上，空明正欲挣扎起身，李择喜抬脚便踩在了空明的脖颈之上。
“蠢货。”李择喜居高临下的看着脚底的得道高僧。
“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李择喜看向空明屈辱且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神情，踩着空明的脖子屈膝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轻笑道：“是你主人的主人。”
空明闻言瞳孔骤然一缩。
从何而来......听何人提及过.......
“你在人间可以做任何事，即即是手伸到了鬼门关也无妨，不外，唯独占一人，你绝对不能招惹，若是你招惹上了鬼神，那还好办的多，明白吗？”
“何人？”空明神情谦卑。
那是一位面容苍老尸斑遍身的妇人，鹤发黑肤，红眸长牙，身着紫绸寿衣珠宝玲琅，在尸水中浸泡多年早已丢了色泽，老妇静躺在那幅靠在佛台上血红木棺之中，看着与寻常静睡之人无异，奇怪的即是老妇那双干枯的手指竟然长出了极长的黑甲，如同银针探毒一般乌黑，让人看了便能做一夜的噩梦，她徐徐抬眼眸中还带着恐惧。
“李择喜。”
“她是何人？”
“她曾是我的主人。”
“李择喜.....李择喜.....你是李择喜......”空明神情模糊，最终含糊不清的重复着那句话。
李择喜闻声皱眉，伸手拿起那把原本要割开自己喉咙的黑刃，反手划向空明的脖颈，面前的高僧低吟一声便没了声音，双眸圆睁，四肢扭曲，死不瞑目之状的看着漫天的红衣嫁娘。
血迹溅到了李择喜的面容之上，李择喜松手丢开黑刃徐徐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倒地的死尸，眼底阴寒，从看到悬着的嫁娘之时，她便想着如何割下这个高僧的脖子，如今看来，没有自己想的舒坦。
看到空明气绝，一直靠在石墙上静默清冷，眼底慵懒的江至徐徐起身，面朝李择喜走去。
此时的李择喜双手浸染鲜血，闻声看向靠近的江至，面容带着对上神本能的预防和怀疑。
“脸脏了。”那双清冷的眼眸徐徐放柔。
李择喜一怔，神色微动的看着江至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冰凉的指尖替她擦拭着面庞的血迹，随即江至从袖中取出一张绢巾，伸手牵起她双手，替她擦拭着指尖的血迹。
许是温柔入骨，许是四周平静，看着面前垂眸勾唇，细致入微的上神，李择喜存在与世间的千百年中，难得觉得心安。
“真是......”
李择喜暗骂一声，抽脱手随即撇过脸转身面向祭台。
“皆是腹部中空，身覆银线。”李择喜抱下最后一具嫁娘的尸体，看着面前女子们岁月静好，温婉感人的面容，刚刚抹脖平息的怒气再次蔓延至面容之上，若是取尸炼尸也就而已，就算是将其作为祭坛寿礼那也好办，可如今这些女子的肉身被毁的是体无完肤满身疮痍，为了保持肉身不腐，空明还在其将死之际用水银从脖颈之处灌下，差异于凉宫肉身的自然腐蚀，这些女子肉身，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无力回天。
“若是不为人，在鬼门关便让她们自在一些。”江至眼底微沉。
“我会让她们投一个好胎，至于........空明那工具，死了。”李择喜低笑作声：“照旧到我手上。”
江至闻言轻笑一声，抬眸看向祭台，道：“石棺之中，可是福安公主。”
“不知。”
李择喜倒也不确定，虽说空明曾说尸棺中人为谁，她倒是觉得不行信。顺着江至的目光看向祭台上用绣花红绸捆住的石棺，还不外一刻即是鸡鸣之时，此时尸鬼动荡，阴阳相交，即便不开棺，这棺中之物也会自己出来。
“江至，并非玩笑话，以后如此之事，你不要再加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