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冬月廿九,是弄辉的生日,也恰好是圣诞节前一天。
早在一周前夏桐就和白喻私底下商量着要怎么给弄辉过生日,最后决定邀请同学们到夏桐家来,夏桐一大早就在厨房做准备。
弄辉在一阵痒中醒来。
(好痒啊。)
最近他一直感应一种隐隐约约的痒意,似乎有轻柔的羽毛扫过肌肤,又似乎是只蚂蚁在上面爬动。一开始稍微挠一挠就消停了,他觉得不是什么大毛病,没跟任何人说,没想到越来越严重,现在连在睡梦中都市被痒醒。
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手臂,摸到的却是一片粗拙坚硬的……树皮?
他原来还在半睡半醒间,在这一瞬间一个激灵立刻清醒,坐起看向自己手臂……上面裹着一层树皮,深棕色的,带着一点颗粒感,摸上去后自己的感受竟然还挺清晰的。弄辉碰了碰,发现这树皮似乎长在自己身上了。
愣了几秒后他立刻跳下床,光着脚冲出房间找到了在厨房的夏桐。
“夏桐姐!”
“嗯?”夏桐笑眯眯地回过头,在看见弄辉的样子后瞪大双眼,“……你……”
“夏桐姐,我……我手上长了树皮!”
见他一副世界末日的心情,夏桐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拉着他到客厅坐下:“没事没事,你别怕,就是你的妖族血脉觉醒了而已。”
弄辉:???
啥妖族血脉?
“你奶奶没跟你说过吗?你母亲是株桃花妖。”
弄辉:“……我妈是桃花妖?”
“对。”
“那我爸呢?”
“你爸是人类,你是半人半妖。”
弄辉:“……”他一大早受到的攻击是不是有点大?
夏桐继续解释:“你能看见鬼魅也是这个原因,不外之前你的血脉没有完全觉醒,所以看来像个普通人。”
弄辉抹了把脸,发现自己脸上也是一层树皮:“……这个树皮……”
“你刚觉醒,这可能是不会控制自己的妖力导致的,今天学校就别去了,我带你去找陶婉姐。”
弄辉浑浑噩噩所在头。
“你别担忧,陶婉姐也是桃花妖,肯定知道怎么办。”
夏桐看了一下厨房里的工具,一脸可惜地说:“这生日会可怕办不成了。”
“……歉仄。”
“你道什么歉?”夏桐温和地拍了拍他的头,弄辉的头发很硬,而且理了个板寸,摸起来手感不太好。“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夏桐发短信给白喻让他今天别过来,顺便帮弄辉请个假,接着把弄辉裹得严严实实,这才带着他出门。幸好现在是冬天,这幅妆扮并不引人注目。
两人找到陶婉时,她正在龙爷宫的花园里侍弄花卉,看见弄辉脸上身上的树皮没有体现出一丝惊讶。
“你先冷静一点。”她也拍了拍弄辉的头道,“先坐下来。”
坐在草地上,四周被种种花卉树木围着,他的心竟然很快就平静下来,在陶婉的引导下闭上眼睛,开始感受体内的妖力。
夏桐和修文站在回廊看着他们。
“时间过得可真快。”修文道,“转眼间秀芬的儿子就长大了。”
夏桐也开始回忆起已往,嘴角微微翘起:“是呀,感受似乎他昨天还在穿开裆裤……”但紧接着又想起后面发生的事,她的脸晴转多云。“当年的真相,我们真的瞒得住他吗?”
修文叹气:“能瞒多久瞒多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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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弄辉还要在人类世界生活,陶婉给了他一个能压制妖力的项链,在人前就戴上项链,没人的时候可以摘掉,训练如何控制自己的妖力。
“这下你的生日会就可以如期举行了。”夏桐兴奋道。
据白喻所说,知道弄辉请了病假后各人都很担忧他,想去看看他。
兵荒马乱了一天弄辉才想起看一下消息,发现班群里都是各人体贴他的消息,另有些同学私戳他问他身体怎么样。马上嘴角翘起,开始回各人短信报平安。
夏桐回抵家就开始快快当当地收拾屋子,因为时间有些晚了,白喻体现让他们家的厨师做些饭菜送过来,夏桐和弄辉都没有拒绝。
当天晚上各人兴致都很高,可惜圣诞节学校照旧要上课,各人也没敢闹太晚,快十点的时候就各回各家了。白喻留了下来,跟弄辉夏桐一起目送各人离开。
干冷的风呼呼直吹,将夏桐的长发吹乱了,她“啧”了一声,皱着眉梳理自己头发。自从有了夏桐送的暖玉,白喻已经不怕冷了,见夏桐头发另有些乱,笑着帮她顺了顺头发。远处自己的朋友们吵喧华闹地离开,声音太大了惹得四周住户作声吼他们。
弄辉翘着嘴角看着这一切,只感受心里暖暖的。早上得知自己半人半妖身份时的惊骇都烟消云散了。
“快进来吧。”夏桐拉着他的袖子把他拽进门,“外面怪冷的。”
“嗯。”
待到三人回到客厅,夏桐拿出了一把袖珍剑,剑鞘上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一看就知道是夏桐的手笔。
“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你能用的剑。”她放到弄辉手上,“这剑可以随意幻化巨细,你可以贴身带着。”接着把幻化巨细的口诀告诉了弄辉。
弄辉爱不释手地把玩这这把剑,让它一会变大一会变小,还抽出来舞弄了一番,脸上的兴奋藏也藏不住。
“但是刀剑无眼,你要允许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它。”
“放心吧夏桐姐!”
在各人走后弄辉把自己其实是半人半妖的事告诉了白喻,白喻只是感应有些震惊而已,但看弄辉的眼神并没有任何变化。
“不管你是人是妖,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对弄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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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白喻起夜,到客厅倒了杯水喝。他看向夏桐的房间,从门下的缝中透出一丝光,证明房间的主人没有睡。
白喻想了想,轻轻敲响了夏桐的房门。
门很快开了,夏桐歪头看他:“睡不着吗白喻?”
一看到她,白喻差点忘记自己敲门的目的了,他感受自己耳朵有点烫:“不……就是起夜了而已。”
夏桐点了颔首,让开了身子让白喻进去。白喻手脚僵硬地进了她房间。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夏桐问他。
白喻颔首:“我就是奇怪……如果弄辉的妈妈是妖怪,那是什么样的意外才气让她死呢?”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夏桐看着他的眼愣了一会才道:“这……不关你……”但她没把话说完,这确实不关白喻的事,但说出来会伤了小朋友的心的。
“夏桐姐今天有点心不在焉。”
“我有吗?”
白喻肯定所在头:“有。”
虽然生日宴上人许多,但白喻的眼睛总是追随着夏桐,他注意到了夏桐有心事,从她看弄辉的目光中他猜出这事跟弄辉有关。
“而且以前你只让弄辉用桃木剑,今晚突然给他一把真剑还让他随身带着……是不是弄辉会有危险?”
在撒谎跟说实话之间,夏桐选择了搪塞:“……大人的事,小孩子别问。”
“那我就去问弄辉。”
夏桐觉得有颔首疼:“……只是有那种可能而已,妖怪的世界你不懂,就别问了。”
“就是因为不懂才要问。”
夏桐:“……”今天的白喻一点都不行爱。
“夏桐姐,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弄辉这件事?”
“……你别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已经很晚了,快去睡吧。”
看出夏桐不会告诉自己更多事了,白喻不再追问,喝了水就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