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她是曙光，他却是“失常”

　　见沈寒溪皱眉看着自己并不说话，穆枫神色有些张皇，他并不想惹她生气的，但他不知道怎样才气不惹她生气。

　　良久事后，终于沈寒溪叹了口气，“躺好。”

　　命令的语气，依旧生硬但却已经没有责怪的意思。

　　穆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她，撑起身子上了床躺好。

　　男人身高腿长，这屋子尤其显得窄小。

　　沈寒溪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很乖，就目前来看，没有任何忤逆和伤害自己的意思。

　　他就那么看着自己，很洁净的眸子却在那微闪的潋滟光泽的背后，掩藏着太多伤痛。

　　沈寒溪收回了眼神，在床侧坐下，轻声开口，“为什么对许温之动手？”

　　该问的照旧要问，手上帮穆枫重新处置惩罚伤口。

　　男人闻言身体一僵，移开了目光，舌头舔了舔苍白的嘴唇，下颌抬了抬，侧过了头，带着一丝孩子气的倔强，却又忍不住时不时瞟着沈寒溪悦目的侧脸，眉宇间有些挣扎和不安。

　　沈寒溪未听到回覆，不急也不恼，只垂眸继续帮他处置惩罚完了伤口，起身准备离开，这一次一个眼神也没赏给他。

　　男人看着她起身并不言语，转身要走，心下一沉，胸口有些闷疼，忙伸手想去拽她。

　　沈寒溪是第一个会救自己的人，他不想她讨厌他。

　　手伸到一半，穆枫突然想起自己手上有血，她不喜欢，又急遽顿在半空。

　　“我……我不知道。”垂下了手，穆枫说道，身体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抖。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动手。

　　沈寒溪拧眉，不知道？

　　转头看他，穆枫神色认真，带着着急的忙乱，身子微颤，压抑着什么，有些想要潜藏的紧张。

　　他在畏惧什么？沈寒溪眯了眯眼，突然倾身向前，按住他的肩膀，和他对视，强迫他冷静。

　　从刚刚提到许温之他就开始抖，沈寒溪原以为是他伤了人，心虚，但是现在看来不仅仅是这样。

　　一时间房间平静的可怕，穆枫呼吸浓重，看着身前的女人。

　　她双眸清凉，明明没有任何慰藉的话语，也没有温柔的神色，但是他却感受自己像是找到了救赎。

　　那双眼睛里有光。

　　从来没有人会这般看他的眼睛，认真而紧张，似乎怕他出什么事情，似乎怕他会畏惧。

　　穆枫原本剧烈起伏的胸口徐徐平复，换来的是一颗跳动的心脏，剧烈的拧着他生疼。

　　沈寒溪不是温柔的人，她从没对谁温柔过，此时也一样。

　　“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动手，那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穆枫平静下来徐徐开口，每说一句他都感受自己的力气被抽离。

　　他有病，他很清楚，急躁，狂虐，偏执，世界上所有的不堪，他都有，许温之的话是对的，他是个失常，他没措施控制自己。

　　嘴里泛苦，紧抿着唇，他不敢看沈寒溪，她会不会失望，为什么自己救的会是这样一小我私家。

　　沈寒溪悦目的眉皱起，她还真是中大奖，许温之这个乌鸦嘴。

　　但是救人救一半不是她的气势派头。

　　伸手抬起穆枫的下巴，眼神坚定，里面没有什么除认真以外多余的神色，没有心疼，也没有责备，没有同情，也没有厌恶。

　　红唇微启，“有没有想已往看医生？”

　　穆枫看着她狠狠一怔，脑海里闪过种种欠好的片段。忙转过了头，声音有些暗哑：“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