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赚了
这熟悉的声音为让陈鸢心中蹿火，却未曾停下手上的行动，她无法说话是事实，所以她更得好好完成葛县尉的考教。
魏县丞为难的看向葛县尉，“济道啊，她是个哑巴，如何能边验尸边喝报、让监官纪录、让你实时判断死因呢？”
魏县丞不管验尸，但南离国律划定，若县尉缺员，按划定依次由主簿、县丞署理为监官。
谁知道葛县尉和肖主簿会不会突然另谋高就，魏县丞可不想到时候被一个哑巴仵作害得乌纱帽不保。
葛县尉却没有赞同他，替他做这个恶人开口赶走少女，他指着地上所写内容，“果真如曾老所说，此女娃对洗冤录背的是滚瓜烂熟，今日验尸结果也是她所做，她就不仅仅是纸上谈兵了。”
“这……，你是计划录用她了？”魏县丞忧心忡忡。
葛县尉也很是纠结，眉头难以舒展。
可以直接上任的仵作，他也是稀罕的。
究竟威宇县地处领土，蛇虫鼠蚁毒障又多，纵使知县想今后外县高价挖一两个仵作过来，那些人也是不愿的。
这些年，曾仵作也培训出来了好几个仵作，但一个个反倒是被此外县挖走了，否则他们怎会拉着鹤发苍苍，走路都蹒跚的曾仵作不放手。
威宇县的财政从未好过，只养得起一个仵作，不像经济宽松的中原县衙能实打实的凭据南离国律养齐四个仵作。
穷县有穷县的悲痛，穷县渴望人才。
但这也不能让葛县尉降低要求，“我再考教一二。”
默默听着两个大人谈话的陈鸢，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葛县尉没有直接拒绝她，她就照旧有时机的。
待得她最后一笔写完，葛县尉点了颔首，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一字不差。”
不等曾驰放下心，葛县尉又说了个让人心惊的，“不外”。
陈鸢也起身，看着他。
“既然你涉猎验尸书籍，又敢亲自剖尸，为何验尸格目不凭据划定写？”
还以为是什么刁难人的问题呢，没想到葛县尉在意的竟是验尸陈诉写的不规范。
她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要剖尸，只做了体表验尸，随手一写应付曾仵作的考核，可没想到这个工具会直接上呈县里的大人。
但实话是不能说的，再次蹲下，陈鸢在地上解释道，“我只看过验尸书籍，知晓验尸格目一事，但我从未亲眼看到过验尸格目，待得我成了仵作学徒，定会随着魏县丞、葛县尉和曾仵作好勤学习，未来一定凭据验尸格目书写验尸结果，成为一个及格的仵作。”
见她这般说，葛县尉也觉得是自己要求太高了，但只看了书，就能做到这个田地，这个女娃已经很厉害了，“她能写字，就边验尸，边把发现写给我看吧。”
魏县丞依旧不是很愿意接受，“这样会延长验尸时间的啊，更况且……”
他俯首帖耳对葛县尉道，“验尸之时，监官怎可能离尸体那么近，你是不怕尸体了？”
“这……”
亲手验尸这样的事，从来都不是监官亲自做，他们这些官，只需到现场，远远的看着仵作是否凭据划定剖尸，凭据仵作的实时唱报做判断便可。
如果招了个哑巴，她边验尸边写字，一手让人反胃的脏污，他们如何凑的已往看字？
“也可等她验完，写好了验尸发现，给人誊抄了，再给我们看？”
“那照旧实时唱报判断么？每个步骤都得凭据划定做的啊。”
《洗冤录》上，宋慈大佬就埋汰过这些不接触尸体的“验尸官”所为。
为了验尸结果的公正准确，宋慈大人简直划定很严格，实时唱报本就是应该的，没想到这竟成了她当上仵作的最大阻碍。
之前她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前辈带来的《洗冤录》，还以为能写字就能弥补无法说话的缺陷呢。
“两位大人勿忧，今日小老儿还收了一个徒弟。”曾仵作将刘晏淳引到了两人的跟前。
陈鸢心中紧张起来，莫非曾仵作放弃推荐她了？
她心中酸涩，却也怪不了老者，他也尽力推荐过她了，只怪李家做事太狠毒，给她下了聋哑毒。
说不了话，简直无法实时唱报验尸发现。
仵作在古代职位低下，就是个“验尸官”的手替而已。
基础就不像爽文小说、电视剧里那样，一个仵作就完成了验尸、推理、破案。
看来，她得找个此外法子谋生了。
那边厢，两个大人审察着长相过于俊秀，举止透露着轻浮，无处不散发着纨绔气息，看上去基础不像能干仵作的刘晏淳，也皱紧了眉头。
“此子名唤刘晏淳，曾经是御医署学徒，比大部门人强许多，我见他智慧机智，胆大不怕尸体，又与李菲是京中熟人，他又有心想学仵作，但他对验尸并不了解，必须重新再学。”
曾仵作眼神平和的望向心情降低的少女，“不外我相信有我和李菲带他，他很快就能给李菲打下手，他们二人很有默契，学个两三月，帮她唱报应该不难，这也能让刘晏淳学习进步得更快。”
“此法甚妙！”
魏县丞和葛县尉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满意。
这样一来，有技术有理论能直接验尸的李菲留下来，也不会对他们两造成任何困扰。
甚至，哪怕曾仵作不久后老死了，李菲也能帮曾仵作带徒弟。
而且县衙只需出一份月俸，就获得了两个仵作学徒。
刘晏淳从零开始学验尸，哪怕学个三五年，这份学徒月俸也不需县衙开支。
如果不要李菲，县衙给刘晏淳这个仵作学徒开月俸，他也是白拿，前两三年基础干不了活儿。
县衙这次赚大发了！
“那就这样吧，我们同意李菲成为威宇县的仵作学徒，同时也恭喜曾老收到了爱徒！”
陈鸢这次是认真被曾仵作的操作秀到了，没想到他招刘晏淳为徒，不仅是为曾水笙铺路，更是为她留的一线生机。
她对自己的狭隘感应羞耻，愧疚又谢谢的看向老者。
他认真是个善良的老人，让她感受到了来到古代的第一份眷注。
扫了面露谢谢的少女和发着懵的少年，曾驰笑着着摇了摇头，“傻孩子们，还不快谢过两位大人？”
“谢过魏县丞、葛县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