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她就是个妖女
曾仵作和衙役们，在一旁看得直摇头，“只是看一个画，就这幅模样，还没一个女人强。”
“要看到了真的尸体，怕是人都要吓疯了。”
曾水笙用手肘拐了拐左右两侧的马力和雷柯，“看吧，我比他们照旧强多了，我可没吐。”
马力翻着白眼，没情感的夸赞，“你真厉害~”
雷柯嘴角抽了抽，笑得有些勉强，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
对于他们搪塞的态度，曾水笙也不生气，横竖有人比他更不堪，他又不妥仵作，基础不丢脸。
“马力、雷柯，你们两把人骨画，支起来，给他们看看，我当了20年衙役，可受不得别人的冤枉。”于全背着手，退到了一边。
马力和雷柯昨天已经看过陈鸢画过，气定神闲的上前小心的将宣纸拿好，朝着行列的偏向竖了起来。
“这……这……这是，外面是人皮吧，里面是内脏，另有骨头，呕~太可怕太邪恶了！”
“她一个小女人，这样邪性的工具，她怎么画得出来，呕~。”
“这就是人的躯体内部模样么，我……我们怎么知道她画的是真的？万一她是瞎画的呢？”
“她，小小的一个女人，怎么能画得出来这些工具，她不会是杀过许多人吧，否则怎么会画的这么详细，这些工具我们这么大的人都没见过，她怎么知道的？”
“也可能是于班头看她可怜，提前拿了仵作要看的人体骨头画，让她默背了下来，否则，一个小女人，怎么可能明白这些工具！”
陈鸢将他们的质疑，都听进了耳朵里，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认可她有真本事。
这时候曾仵作对马力、雷柯招了招手，“好了好了，快把这宝物收起来，我当了一辈子仵作，还没见过画的这么好、这么详细的人骨图呐，你们两兔崽子可别弄破了。”
马力、雷柯立刻小心的将宣纸卷了起来，装进了画筒里。
众人就看到曾仵作，像小孩子似得将画筒抢夺了已往，珍重的抱在怀里，抚摸了起来。
那稀罕劲儿，宛如贪婪的人抱着金子，又如好色之徒抱着天下第一美人一般难分难舍。
这代表什么，也不用别人多言，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这个黒瘦的哑女画的那个可怕的人骨画，认真是曾仵作也稀罕的、未曾见过的。
那么刚刚有人说是于班头提前拿了人骨画给她默背的推测，就是子虚乌有。
可是，质疑实力的声音没了，另一个推测又甚嚣尘上。
“既然这画，连当了这么多年的曾仵作都没见过，我看，这个女人肯定牵扯了杀人大案，否则她怎么可能对人体内部的模样那么了然于心，提笔就画？”
“是啊是啊，说不定她就是一个杀人女魔头呐！”
“可不能让这种杀人凶手混入衙门里啊。”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宁静的地方，她肯定就是这么想的，才想进衙门当仵作吧！”
“快把她抓了，她就是个危险的人，任她在外逍遥，还不知道会有几多无辜的人被她杀害！她就是个妖女！”
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信了，陈鸢的下场可就欠悦目了。
但是在场的县衙之人也不是什么愚昧之人，就这么听信了别人的谣言。
都民村的情况，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陈鸢以前年龄小，在京城可没措施犯下这些人说的罪过。
两年前流放到了岭南，她所在的都民村及其四周也没发生过有人失踪、死状凄惨的案件。
于班头指着李德隆道，“李德隆是李菲的年老，你们问他，他以前可是御医署的学徒？他们父亲以前可是御医署的御医？”
还处于震惊中的李德隆就这么被点名，他茫然的抬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万分不愿意帮陈鸢的他，却也没措施对于班头的问题避而不答，“是，我爹是御医，我和二弟都是御医署学徒，但……”
但是于班头并不给他时机往下说，“听到了吧，出生于这样的人家，她虽然不能和父兄一样进御医署当学徒，但她生活在这样的情况里，耳濡目染之下，看了一些我们偏远岭南之地看不到的书或者图画，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能为了学医救人，克制住心里的恐惧将这么可怕的人骨画默背于心，说明她是一个善良的勇敢的女孩子，她不是什么杀人狂魔，输给这样肯学的女人，你们不必觉得羞耻。”
陈鸢，“……”
其实于班头说的话，也不尽然是推测，只是她不是为了学医救人，而是学法医“救人”。
学习的历程也是陪同着恐惧畏惧的，但为了帮枉死者开口，她和千千万万个法医学生一样，都克服了过来。
这时候廖班头撇了撇刀疤唇，“大男人输了，也得输得起，别让我看不起你们。”
这话一出，好几个还想狡辩几句的淘汰者，都闭上了嘴巴。
但不平气的人依旧存在，“她会画画有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出生比我们好而已，又不是对着真实的人骨内脏画，只是看着书上的照本宣科，我也能做到。”
“对啊，给我们一样的条件，我们也能做到。”
“给我们一天的时间，我们也能默背好，然后在纸上画出来！”
“就是嘛，这么看起来，她基础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外有个好爹而已。”这句话一说完，甚至许多人还转过身去瞪了李德隆一眼。
李德隆这下子是有苦说不出，他又不能当众骂陈鸢这个祸殃，只能在心里骂她把他拖下了水。
都怪她，这下子好了，此外人也把他看成强劲的对手了。
可是，陈鸢会的工具，他基础就不会。
但让他开口说他不会，李德隆也是做不到的。
到时候那些人说的话就会更难听了，肯定会说妹妹更勤学，更喜欢看书，自学成才，哥哥却蠢笨如猪连妹妹都不如……
她算哪门子妹妹，一个赝品而已，他的妹妹可漂亮可温柔了，才不是这个拿石头想砸死爹娘的恶毒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