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雾

　　这是一个平凡的一天，在阳光还未升起的时候，海岸边的雾气围绕着整个海岸城。

　　奥诺，一个在鸢尾花帝国海岸线上颇具传奇色彩的都市。

　　已往照旧一块杂草丛生的洼地，直到蔷薇帝国决定在海岸线上建设防御军事，泥泞的池沼被一点点填平。

　　高峻雄伟的碉堡拔地而起，无坚不摧的壁垒成了海族无法逾越的障碍。

　　海族那原来已经隐隐约约要伸向大陆的触手被迫斩断，随着被迫签订的互不侵犯条约建设，海族就这样隔离了前往陆地的可能。

　　“今天起雾了啊。”

　　与往常一样从床上睡醒的阿鲁，边揉动着惺忪的右眼，边推开房间的窗户，映入眼帘的即是一整片浓密的灰雾。

　　早上起雾对于奥诺来说只能算是日常，阿鲁对此毫无感受，一番洗漱之后便准时走下楼梯。

　　“醒了吗？照旧这么准时呢。”

　　“早啊，老哥。”

　　阿鲁朝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自家老哥打了个招呼，便半睡半醒似地坐在座位上，倚着椅子闭上眼睛，静静等着老哥内维尔把早餐拿上桌子。

　　“今天可能不能出海了。”

　　内维尔刚刚把伴着海盐的鱼干和鱼汤放到桌子上，即是抛出了一个让阿鲁震惊的消息。

　　“什么！？”

　　阿鲁刚拿起鱼汤喝进第一口，听到内维尔说的话，嘴里的鱼汤立即喷满了整个墙壁。

　　“好家伙，幸亏我躲得够快。”

　　内维尔庆幸着自己实时朝旁边靠了已往，否则非得洗把脸再换身衣服不行。

　　这边阿鲁还在咳嗽着，内维尔却是慢悠悠地咬了口鱼干，继续解释道：

　　“今天凌晨的时候，城门那边死人了。”

　　“死人了？”

　　阿鲁听到内维尔的解释，却是十分不解，究竟奥诺虽然不是没有过强盗劫匪啥的，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现在因为城主接连频频兴兵剿匪，已经基本上见不到强盗的踪迹了。

　　“对，因为这个原因，现在城主已经宣布禁止出海的布告了。”

　　“这样啊。”

　　阿鲁擦了擦嘴角的汤渍，似懂非懂所在了颔首，虽然不是很清楚实情，但这显然不是他该体贴的事情，他接着问道：

　　“那我们今天怎么办，没法出海的话貌似就——”

　　“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忧了。”

　　内维尔颇为自得地扬起眉毛，一口饮尽手里的鱼汤之后，他对着满是疑惑的阿鲁解释道：

　　“今天城主除了宣布禁止出海的布告，还贴了张招募佣工的通告。”

　　阿鲁嚼完嘴里最后一点鱼干，对于内维尔口中的“佣工”颇感兴趣的他，连忙追问道：

　　“是去城主家做佣工吗？”

　　“应该不是，我看见事情的所在似乎不是在城主家。”

　　“欸~”

　　阿鲁长长地叹息着，他对于贵族老爷住的地方长什么样可是好奇了很久了。

　　“那城主为什么会贴通告啊，难道是哪家贵族老爷委托城主的吗？”

　　“好了，知道你天天理想要当贵族了。”

　　内维尔收起盛汤的木碗，一番收拾后便拉着阿鲁前往布告上标注的地方了。

　　早上的浓雾广泛了整座都市，虽然对行人的影响不算很大，但是车道上的马车明显比以往的少了许多。

　　阿鲁跟在内维尔的身后，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水洼，行进的法式却相当迅捷。

　　“貌似还挺远的啊。”

　　内维尔估量着自己此时的所处的位置和目的地之间的距离，不行思议地发现自己之前居然错估了目的地的遥远水平。

　　“那我们就走快点呗。”

　　走在后面的阿鲁听到内维尔近乎自言自语的叹息，立即即是这般提议道。

　　“也是。”

　　内维尔肯定所在颔首，两人脚下的行动又加速了几分。

　　啪嗒，啪嗒——

　　脚跟踩在浅浅的水洼上，溅起水花的同时发出急促的击水声。

　　嗒哒——嗒嗒——塔哒——

　　就在两人忽视水洼正在提速时，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了过来。

　　在略显平静的街道上，这声马蹄声颇为明显，内维尔很是自然地朝门路一边的屋檐下靠已往。

　　阿鲁看见身前内维尔的行动，虽然反映慢了半拍，但是照旧实时地追随着。

　　然而出乎内维尔意料的是，马蹄声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仅仅只是路过便就此远离，而是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虽然在心里震惊了那么一秒钟，但是内维尔照旧急遽快步朝前跑动着，这样便能制止与骑马的人撞上。

　　正当内维尔朝前走出了五六步，注意到身后差池劲的他立即转身向后望去。

　　“阿鲁！”

　　这声叫喊唤回了阿鲁那不知飘到那边的思绪，原来呆站在原地的阿鲁看着身前那庞大的马身。

　　不外两米高的马身，对于现在的阿鲁来说却充满了攻击力，不到半米的距离，似乎在下一刻就可以看见马蹄洞穿少年身躯的场景。

　　啪嗒——

　　马蹄落在石板路上的声响颇为清脆。

　　“阿鲁？阿鲁？阿鲁……”

　　阿鲁眨巴着双眼，被内维尔紧紧抱在怀里的他还没弄清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能下意识地回应了一声：

　　“嗯？”

　　“呼——”

　　内维尔看着只是发愣的阿鲁，原来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了些许，长长地吐了口气，马上只觉冷汗直冒。

　　——吓死我了……

　　“那个，你们没事吧？”

　　就在内维尔还在内心里叹息着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内维尔的思绪。

　　内维尔保持着抱住阿鲁的行动，扭过头朝身侧望去，即是看见一个棕发女孩穿着骑士装站在自己身旁，满脸关切地看着他。

　　“额——”

　　内维尔眼珠子转动着，不着痕迹地审察了女孩一番，清洁的棕色长发，贵族老爷们特有的白脸蛋，即即是对于一个骑士来说也颇为昂贵的骑士装，再加上——

　　一旁高峻雄壮的纯白骏马。

　　——是贵族小姐啊。

　　这样下着判断的内维尔，强行展露着笑容地回应道：

　　“没事，我们没什么事情。”

　　“既然你们没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另一道声音在一旁响起，这时内维尔才注意到女孩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男孩。

　　相比力女孩老老实实地穿着骑士装，男孩净白的长袍下是华美的礼服，内维尔甚至能隐隐约约间看到男孩腰间的长剑。

　　看着女孩和男孩骑上各自的马匹上离去，阿鲁这才后知后觉地惊醒过来：

　　“老哥，发生什么了？”

　　“你这家伙差点吓死我啊。”

　　内维尔看着阿鲁模糊的神色，只好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之后，说到最后的时候加上了相当严厉的训斥。

　　“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会有下次的。”

　　陪同着内维尔一路的训斥和阿鲁不停地反省自己，两人终于走到了通告上写明的所在。

　　“到了。”

　　随着内维尔的话音响起，阿鲁停下脚步，抬起头顺着内维尔手指的偏向望去：

　　雪花般洁白的围墙里，隔着不知多宽敞的草坪，映入眼帘的即是纵然在梦中也未曾见过的漂亮屋子。

　　“貌似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我们这算是来迟了啊。”

　　这边阿鲁还在不停地伸着脖子想看得仔细点，内维尔已经跟门卫年老探询好了消息。

　　“那另有时机吗？”

　　阿鲁盯着灰雾中种在屋旁的芒果树，翠绿色的叶子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是许久没有打理过了，树底的杂草也相当茂盛。

　　“我已经托付门卫年老帮我们去问问了。我们先在这等等看吧。”

　　“嗯。”

　　约莫着过了三四分钟，去而复返的门卫带着一个管家妆扮的人走了过来。

　　管家看上去或许三四十岁的年纪，即即是站在一米九的门卫旁边也没有显得很矮小。

　　“就是你们两个了，跟我走吧。”

　　管家过来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审察了一眼两人，即是招手示意他们跟上。

　　两人随着管家走过大门，沿着草坪上的碎石子路穿过草坪，一路走到屋子的后方。

　　“应该会浇花、除草的吧？”

　　两人齐齐颔首。

　　“一小我私家的月薪是10银币，这个没问题吧？”

　　两人双双对视良久，刚刚忙不迭所在了颔首。

　　“好，相关事宜你们可以问园艺师康斯坦汀，没此外事我就先走了。”

　　目送着管家离去，内维尔双手按在阿鲁的肩膀上，脸色激动地说道：

　　“没想到居然份相当简朴的事情，这回我们没有来错啊！”

　　阿鲁颇为赞同所在颔首，并增补道：

　　“而且薪水也不低。”

　　“话说那个园艺师在哪啊？”

　　就在阿鲁和内维尔在屋后四处寻找园艺师的时候，位于都市中央的城主府内：

　　“除了这些以外另有没有其他细节？你努力回忆一下啊。”

　　托米·卡夫雷拉，海城奥诺的城主，卡夫雷拉家族的现任族长，此时正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

　　而坐在他劈面正是今日凌晨侥幸逃过一劫的城门守卫，麦肯。

　　听到城主的敦促，麦肯哆嗦着身躯，双手无处安放地绞在一起，心有余悸地回忆着：

　　“我只记得一道蓝色的光闪已往，里维，里维他——”

　　“这句话你已经重复了一个早上了，你倒是说点此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