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袭击失败

　　白奕低头看着那一根已经扎进胸口的土刺，心中莫名感应有些不大对劲。

　　“似乎……不痛？”

　　此时白奕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不知何时，视野规模内所有事物都染上了微亮的紫色，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油漆。

　　而看似穿透胸口的土刺实则完全感知不到其存在，就像道虚影，但是在白奕仔细视察下，他感受此时的自己更像是一道虚影。

　　思虑及此，白奕这才留意到时间的流逝变得异常的缓慢，不仅是周围的，另有自己的。

　　所有的一切似乎静止在了这一瞬间，而在这一瞬间里，白奕成了一道虚影。

　　这造成了一个很滑稽的现象，在白奕的视野里，所有人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宛若一座雕像：

　　眼前的佛兰克狞笑着袒露出最后的杀招，一旁不远处的奎利安和西罗两人还瞪大着双眼注视着白奕与佛兰克的对战，甚至能看到奎利安因为土刺刺进白奕胸口而保持着大叫的姿势。虽然没措施转身，白奕也猜到了绑在土墙上那两人惊讶的心情。

　　就在白奕的大脑还在飞快思考为何会发生这种情况时，笼罩在视野里的紫色如同潮水般从一个点向四周退去。

　　暂停的时间开始流动，白奕感受自己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只是不能理解这幻觉为何在大脑中越发清晰。

　　就在最后一抹紫色消失在视野中后，原来已经扎进胸口的土刺毫无阻碍地穿过白奕的身体。

　　惊奇于自己居然没有被土刺穿个透心凉，白奕的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他握紧的长剑在右手的推送下，直直地刺破了佛兰克身上的外衣。

　　“欸——”

　　白奕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惊叹，他站在原地保持着刺击的行动，然而刺击的工具佛兰克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

　　雷纳特是第一个反映过来的，他瞪大眼睛目睹了整个历程，从白奕越过土墙攻击佛兰克，其时他和菲娜还在惊叹白奕的另辟蹊径，接着又看见被迫使用了两次逃生道具逃跑的佛兰克，但是最让他感应震惊到发问的照旧白奕躲过土刺的瞬间。

　　老实说他看得也不是很真切，在他的视野里，他只能看见原本必死无疑的白奕身影突然淡化，给他一种下一秒就要消失的错觉，接着土刺就从白奕身上穿已往了，不带掉血的那种！

　　“是我疯了，照旧这个世界疯了？”

　　然而下一刻，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的脚步声却又在提示他们，他们不仅没能完成今晚的目标，甚至还面临着被捕的危险。

　　即即是神圣的教会人员，也没有平白无故袭击平民衡宇的权力，更况且他们现在还不能袒露教会对城主的怀疑。

　　“快撤！”

　　西罗跑到雷纳特和菲娜身前，掏出随身携带的短刀，此时的禁锢之环在失去了原主的魔力支撑下已经不堪一击。

　　乐成脱离禁锢的雷纳特望了眼门口，透过门上的大洞，他看见一群城卫兵手执长枪飞速地穿过走廊向这边靠过来了。

　　“没措施原路返回了，我们直接跳窗！”

　　“你疯啦！这是李奶奶的五楼，五楼啊！”

　　奎利安一手扶着满脸呆滞的白奕，听见雷纳特的话，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没时间想了，雷纳特抱上白奕，我们走，跳窗是不行，可外面不是另有条河吗？”

　　西罗颇为镇静地指挥着，显然他也注意到了白奕的异常，付托了声，随即带头踢碎临河的小窗，身先士卒地跳了下去。

　　雷纳特调整了一下手甲，确定不会松落之后，从傻眼的奎利安那抱过白奕，随手把白奕手上的剑插回剑鞘，头也不回地随着西罗一起跳了下去。

　　“卧槽！”

　　等奎利安回过神来的时候，菲娜已经攀在窗沿，脚下用力即是一跳，身姿优美宛如入水之鲭鱼。

　　“你们就是群疯子。”

　　奎利安哭丧着脸叫骂着，抬手在眼角那抹了抹不存在的悲泪，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窗前，眼一闭就是洁净利落地往外翻了已往。

　　“幸好老子跑得快。”

　　用眼角余光瞥到破门而入冲进房间的城卫兵，奎利安只来得及发出一句庆幸，后背便像是被巨人抓着脚狠狠地甩到地上一样。

　　一个字——疼。

　　还没叫喊，鼻子另有张开的嘴里就被狠狠地灌上几口河水，差点没把他给一口气呛死，吓得他赶忙往河面上浮起。

　　——支解线——

　　城内，一间被主人遗弃已久的屋子里，绚烂的魔力闪光在一瞬间充满了整个屋子，甚至照亮了窗外对着的河流，河内的小鱼不安地游动着避开了光线。

　　闪光事后，佛兰克泛起在屋内，他哆嗦的双手用力地捂住胸口，胸口上血液止不住地往外流淌。

　　他咬着牙，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瓶不外拳头巨细的蓝色药水，咬开瓶塞，仰起头张嘴“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不外片刻，药水便尽数进了佛兰克的肚子里，他放开捂在胸口的左手，原来纵深快触及心脏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佛兰克随手将血痂轻轻撕下，露出底下新净的肌肉和皮肤，他抬手摸了摸胸口检查了一番，确认无碍之后满脸肉疼的低吟：

　　“一枚短距离传送戒指，一枚定点传送戒指，另有一瓶大人赏赐的炼金药水——”

　　随着说出来的工具越发珍贵，他的脸就越发扭曲，一半是气的一半是心痛。

　　“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咬牙切齿地将最后的四个字一字一顿地吐了出来，旋即踹开房门，朝着自家屋子快步走已往，他要赶忙回去，配合城卫军抓住那帮闯进他家的刺客。

　　而等到他赶到现场听闻“刺客已经逃跑，现在正在全城搜查”这句回应时，他差点突发脑溢血身亡。

　　“亏我拖了这么长时间，你们城卫军时干什么吃的？”

　　“其时刺客从水路逃跑了，没人注意到，所以在搜寻房间时花费了一点时间。”

　　“你们还搜我房间？你们是觉得刺客会傻乎乎地等你来找他们吗？”

　　佛兰克忍住想要对城卫军首领脸上射一发土刺的激动，开始付托自己身旁的小弟命令全员出动。

　　“可是从五层楼高的地方跳下去，显然是件更为愚蠢的事情。”

　　佛兰克木然地看着城卫军首领恰到利益的认真态度，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暴跳而起一巴掌拍在城卫军首领的憨憨脑袋上。

　　而此时已经上岸的西罗等人却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四周都被城卫军封锁了，全城戒严的情况下，他们基础不行能越过人数众多的城卫军回到旅馆，更不要说旅馆可能已经发现了他们彻夜不归的情况，开始向城卫军汇报这一异常了。

　　“只能顺着河流继续游出去了，就算他们意识到我们可能会从水路离开伯斯特城，城门口的水闸也没有这么快关闭。”

　　西罗无奈地提出了一个比力稳妥的要领。他第一次意识到伯斯特城并不像自己之前预料的那般简朴，不外是一个城主在明面上的手下，居然就有黄金阶，这里面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不行！”

　　虽然身处之地已经离城卫军相对很远了，但是只要发作声音就仍然有被发现的危险。

　　雷纳特恶狠狠地瞪了眼发出反驳大叫的奎利安，尔后者立即不甘示弱地回瞪。

　　“好了好了。”

　　西罗轻声地抚慰暴乱的两人，他先是眼神示意雷纳特平静，后者不外数秒便在名为队长的威严下低下了头，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看你怎么说服那小子。”

　　西罗低头看向一旁的奎利安，此时他们正潜藏在一个废弃的堆栈里，虽然看起来很大，但是因为摆满了一堆的废弃物，光是站下他们五人就已经相当勉强，更不要说奎利安正抱着白奕坐在地上，能留给他们三人的地方就更窄了。

　　但是奎利安必须抱着白奕，或者说必须有人抱着白奕。

　　适才跳水的时候虽然雷纳特尽力抱紧白奕，以自己的身体为缓冲跳进河里，这保住了白奕脆弱的身体，但不行制止地白奕在水里泡了好一阵子，虽然其他人也一样。

　　之前他们看见白奕逼退甚至差点杀了佛兰克时展现的实力，下意识地遗忘了白奕脆弱的身躯，导致的结果是在从水里把白奕捞上来的时候，白奕的身体特别地滚烫。

　　为了制止发烧的症状加重，白奕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脱光，披上已经抖去灰尘的毛毯，考虑到不能让病人着凉，奎利安二话不说脱下湿漉漉的上衣，用自己尚且年轻的身躯为白奕取暖。

　　想到这里，西罗的眼神不禁一暗，究竟这也是自己的决策失误导致的，他的内心也是相当欠好受。

　　觉察西罗在望向自己，奎利安抬起头，将视线转向这个至今仍不知其真面目的临时队长，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抱紧了怀里的白奕。

　　虽然这样做感受怪怪的，但是对于他来说白奕是第一个平等地待他如挚友的男人，在这之前他只是一个贫民窟里的小毛贼，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更不要说白奕还救过他的命，他两是一起交过命的兄弟，在贫民窟唯一学过点字的本大叔教导下，奎利安的认知里他们之前的经历就属于交过命了。

　　而如今尚且未到最后要命的田地，奎利安自认为照旧有几分良知的，虽然在贫民窟里良知不仅不值几个钱，甚至还会被人利用，但是奎利何在这种情况下说什么也不会舍弃白奕自己离开的。

　　可惜自己的只会治疗伤口的治愈术，否则我也能救你了呀——奎利安再度低头看着怀里的白奕，眼中不禁闪起了一抹泪光。

　　“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只能——”

　　耳边，响起了西罗无情的低语，带着三分无奈，也有一半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