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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清雨

第九十八章 诓危疾任立回家

东山清雨 青色落叶 3890 2021-02-07 22:05:29

  于瑞生一听此话大吃一惊,呆呆地愣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任立此时则满脸涨的通红,看着眼前的车夫,又看看于瑞生,也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小姐,你怎么了?”车夫说道。

  于瑞生这才也回过神来,他满脸惊讶地看着任立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任立紧咬着嘴唇,满面羞的直红到了耳根,他朝于瑞生点了颔首从嘴里挤出一声轻微的“嗯”赶忙低下了头。

  “这……”于瑞生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听任立认可了那车夫所说的话,下意识地往退却了一步,也不敢再直视他,低着头站在那里说道:“于某不知是小姐千金之体,一路上多有冒犯,真是死罪!”

  于瑞生在刚和任立晤面的时候随口编了个名字说自己叫王端阳,可是现在一着急他却情不自禁地把真姓名说了出来。

  任立听于瑞生这么一说也是一惊,他抬头看着他说道:“于……你不是说是姓王的吗?”

  于瑞生也自觉失言,他尴尬一笑说道:“我实姓于,双名瑞生,字仲祥。因出远门恐有未便,故编造此假姓名。只是你……”

  任立还没有说话,那个叫庆福的车夫却抢先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吗?这是我们家小姐,我是专程来找他的!”他又看看任立说道:“小姐,您没告诉他吗?”

  任立这时候再也无法隐瞒了,他走已往看着于瑞生说道:“于兄,我实对你说,我确实是女儿之身,只是出于无奈才隐瞒与你!”

  “却是为何?”于瑞生问道,不外既已知道她是女身,他也不敢再盯着她看了。

  任立叹了口气说道:“听我慢慢讲给你听。”说着她就开始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原来任立真名叫做莉莉,乃是瀚鼎府满湾县的人,上面另有个哥哥,叫做图瑾,比她大两岁。她爹任盛昌做粮米生意,家道富足,在当地也算是个乡绅。这莉莉虽然从小养在深闺,可是因为她爹任盛昌没什么文化,吃过这方面的亏,所以专门花钱请了个博学的先生来家里教授两个孩子。可是那老大任图瑾却不是学习的料,心是一刻也静不下来,整天就是想着玩,要不就是去父亲的店里资助。就这样几年时间,连本三字经都没有学会。任盛昌一看儿子如此不争气,也只好不去强他,每天只让他在店里资助,教他生意之道。

  而莉莉小姐却甚是差异,她生性聪慧,先生教过的书她只读一两遍就能成诵,字也写的好,又能吟诗作文,深得先生喜欢。先生将此说与任盛昌,他也是满心欢喜,时常叹息要是莉莉是个男孩必能博得功名光耀门庭。

  等到莉莉十一二岁,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明眸皓齿粉面如花,真个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再加上女红针织巧夺天工,琴棋书画闲雅幽静,任盛昌一见也是爱偌珍宝视如拱璧。因为儿子不成器,所以一心想给女儿择一乘龙快婿,只是高不成低不就,只待到莉莉年芳二八,尚未受聘。

  在这满湾县也有一个和任家一般的大户姓曾,同样是贩粮为业。那姓曾的先前生意倒也做的很好,只是这一两年因在外养了个小的,徐徐不务正理,做多以前的主顾也都眼看着离去。不想那曾大户不去思量自家疏弃事业,倒把这一切怪罪到任家头上,时时想找人家的麻烦。那任盛昌虽然生意场上风生水起,可是人确实是老实天职的,因为自己是灼烁磊落做事,所以也不把那曾家为意,只是不去招揽他便了。

  谁知这一年,四时不调,天先旱后涝,庄稼欠收,米价也比往年贵了几分。因为米少,这些庄户都不愿轻易出卖。只是因平时任家交易公正,人缘颇好,所以此时另有些生意。而那曾家,因这些年生意疏弃,他又养着外斋花销也大,为了补这个亏空,所以大斗进小斗出,冒犯了不少人。原来生意就不景气,再加上这荒灾之年人人惜售,生意是越来越少,到厥后爽性就不开张了。

  两相对比,那曾家可就眼里动了火,而对这一切也心生嫉妒的另有一小我私家,就是这县里有名的无赖黄三,外号叫做泥里王八。这人整天无所事事,专在外面挑拨人家关系让人反面,好的是背后说人坏话,占人自制。

  因曾家也是大户,这泥里王八黄三就想从他身上捞点利益。那掌柜的曾贤亮又专好风月,黄三就看准这一点,每日有心去县里各个青楼妓馆探询哪里有可心的美人。然后又投其所好,奉承这曾贤亮。这曾大户险些把整个满湾县的花街柳巷都逛遍了,连这后养的外房也是县城里雨花轩有名的头牌翠娘,混名叫做赛贵妃,被曾贤亮赎身出来养在外面,这而这黄三也随着占了不少自制。

  因这翠娘烟花身世,从小养成娇奢之气,自从赎身之后跟了曾贤亮,因知道他家境优渥,所以花钱愈发的大方了。而这曾掌柜被赛贵妃所迷,不仅生意延误了,花费却是越来越大,徐徐地有些难以支撑,可是又不想在美人跟前驳面子,日子也有些紧张起来。

  而那黄三虽然得了些利益,可是自从曾大户被催娘羁绊住,去外面却就少了,给他的银钱也自然少了许多。

  从奢入俭难,虽然称不上有钱人,可是也是大手大脚花惯了的人,两人都觉得手头紧张了。

  一日这黄三又去找曾贤亮,两人其间说起最近米贵无人售卖之事,那曾贤亮连连叹气。黄三看他那样,也故作伤感地说道:“眼下大官人虽说欠好过,可也强似我等。只是可恨那姓任的,日进斗金,想想真是可气!我们得想想措施出了这口恶气,也把大官人您的生意往回转转。”

  这一下倒也正好说到曾贤亮心里,他看着黄三说道:“我也正想此事,只是一时没有什么主意,你既然叫做泥里王八,想必肯定有措施搅得那姓任的不得安宁。”

  黄三笑着说道:“多谢大官人抬举,眼下我就有一计正要说与大官人。”

  那黄三遂将自己的战略说与曾贤亮听,曾贤亮听后也是深为赞赏,两人一拍即合。

  离这满湾县城不足二十里有座山,当地人称之为野羊头,只因山势往前突出一块,形似昂起的山羊脑袋,所以由此得名。这山上有伙强人,为首的是两个头领叫做唐铨和金畅,手下有一百多喽啰兵。他们占据此山已有多年,在这一代打家劫舍,抢掠过往客旅。周围黎民苦不堪言,屡屡奏请官府派兵收缴,可是都无功而返。那贼见官府失利,越发的放肆。黎民深恶痛绝,只是急切不能收服。

  这满湾县换过两任县令,都因这山贼考政未得升选。如今的县令高蒙旬才到任不外半年,一听有此事故也是忧心忡忡,再加上进来灾荒,那山贼更是放肆。一月之前高县令发下文书,通告全县,通常能提供有用线索的都有赏钱。陈诉喽啰信息的赏一两,陈诉山贼同伙的赏五两,关于头目的赏二十辆。而要是窝藏勾通山贼的则要治重罪。

  这黄三正是打了这个歪主意。他认识一个在县衙当差的差役叫做卜翔,前两天他们闲聊的时候这人告诉他说近来县里抓了一个野羊头上的小喽啰,县太爷正计划以此为突破口把那伙强人全部剿灭。黄三就想让这小喽啰攀出任盛昌,以便从中渔利。这黄三和那卜翔很早就认识,两人关系也很好。他找到卜翔说明来意,许下事成之后重金相谢。卜翔也是心肠狠毒之人,见有利可图也满口允许。

  他找到小喽啰,许诺他只要咬出一人即可让他活命,小喽啰不知内情自然求之不得,所以第一次上堂就把任盛昌咬了出来。而那高知县恼怒之下不加详查,将任盛昌治了罪。这一下没关系,人进去了,店里的生意也损失泰半。

  幸亏厥后有个牛御史前来巡案瀚鼎府,任图瑾去拦轿起诉,这才为任盛昌洗脱冤屈。不外从这以后,任盛昌却突然性情大变,一心想找个官府中人物做靠山。他也是无意中听见有人说瀚鼎府王知府有个儿子因为身上有些残疾还未结婚,他也是迷了心窍,竟然把心思想到了女儿莉莉身上,意欲把自己女儿说与这衙内。莉莉听闻此信自然是万不能从,只是父命难违,她一个闺阁女孩也无力抗拒。不外她却是个有主见的人,见父亲执意将自己许配此不全之人,只好偷偷跑了出来。

  她虽是读过书识字的,可是从未出过远门。不外她照旧有些见识,为防路上意外,她女扮男装,把名字从莉改为了立。她一路上说是闲游,其实是想自己去找让自己的满意的夫婿。

  听完任立的话,于瑞生不由得暗生钦佩。

  任立讲完这些抬起头看着于瑞生说道:“于令郎,我适才所说你可都听到了吗?”

  于瑞生点了颔首说道:“不想你另有如此经历,真是令人感伤!”

  任立红着脸说道:“我适才说我这次出来是要自己找夫婿的。”她盯着于瑞生说道:“这几日你我相处,对令郎虽说了解不多,可是我知道令郎是个侠义之人,你我能相识也是难得的缘分了。又得令郎频频相救,却都也未得酬金,我……”

  莉莉略微顿了顿说道:“我对你早已心有所属,虽未有肌肤之亲,也曾在古城客栈中同床而眠。相公若不嫌弃,我也顾不得羞耻,情愿追随相公以奉箕帚!”说完她满面通红地看着于瑞生。

  于瑞生听完此话大吃一惊,他赶忙推辞到:“这可使不得,小姐千金之体,怎可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折煞我也。况你我虽同床而眠,实为不知情而为之,现如今怎可如此,要是我于瑞生做这样的事,那岂不是玷污小姐一世清白吗!”

  莉莉也顾不得羞耻,她走到于瑞生跟前拉着他说道:“于兄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吗?”

  于瑞生说道:“不不,小姐国色,任一男子都求之不得。只是……”

  “只是什么?”莉莉不舍地问道。

  于瑞生看着她说道:“多谢小姐厚意,只是小生家中一月之前已新娶有娘子,故不敢从命!”

  莉莉一听马上愣住了,她朱唇紧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呆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于瑞生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呆在那里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都陷入了缄默沉静。

  过了一会儿任立说道:“既然你也娶有娘子,我,我愿为妾,不知相公可愿意?横竖我是不会嫁给那个什么衙内的!”

  “这……”于瑞生不知道如何回覆她。

  正在这时,那个车夫庆福说道:“小姐,您这事待日后再议吧,我这次出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莉莉擦了擦眼泪说道:“怎么了?”

  庆福说道:“夫人自你去后日夜忖量,遂成重疾,看病吃药全不济事,现今危在旦夕。所以老爷让我出来找小姐,往早点回去,或许还能见上一面。”

  一听母亲病重,莉莉也是着急万分。

  于瑞生也赶忙说道:“既是令堂得病,小姐照旧早点回去看望为好。”

  莉莉说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我回去之后待母亲病好我再去锴州找你!”说完她也不管于瑞生允许不允许,饭也不吃了,快快当当出门坐上车就扬长而去。

  于瑞生似乎做梦一般,看着任立他们远去的马车愣愣地看了半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当他刚转过身来还没走两步,突然门外又是一阵车响。

  “他们有回来了?”于瑞生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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