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阿泰和波仔开着玩笑,波仔觉得挣钱了,想出去在香江这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好好享受一番。
阿泰经过事,保持着该有的警惕,说:“现在外面肯定有警察在找我们,不要以为现在就宁静了,老老实实窝着,小心有命挣没命花啊。”
波仔嘟嘟囔囔有些牢骚,阿泰不满了,拿眼瞪着他。八斤躺在藤椅上骂波仔:“你个衰佬!才有几个钱就忘乎所以,他妈想造反啊?”
波仔不敢再诉苦,低头丧气地朝阿泰致歉。阿泰拍拍波仔都肩,说:“傻佬,想花钱也要等风声过了再说嘛,咱们在香江这里人生地不熟,钱花多了惹人注意,等今夜回去老家,龙归大海,想怎么造怎么造啊!”
波仔没有了去看三个靓女的时机,一时有些缄默沉静。
李根注意到阿泰说起今夜回大陆的事情,想起先前在永福公司肥祥那里,肥祥曾经交给阿泰一张纸条,说留了一条船,于是问阿泰:“阿泰,今夜怎么走?坐肥祥的船?”
阿泰沉吟了半晌,掏出那张纸条给李根看,脸上很是犹豫,“我原先联系的船是老关系,照肥祥的说法,是由飞仔强控制的,那就不宁静了,但肥祥的船……我不知道能不能信他。”
他看看李根,说:“你原来信不外肥祥,适才从永福公司出来你又酿成相信肥祥,说‘形势使然’,有掌握么?”
李根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屯门禹屋邨14号,沙皮——上面一个地址一小我私家名,看不出什么,他说:“飞仔强的船肯定不能坐了,肥祥的船……只有今晚可以坐,今晚之后,也就不能相信了……”
阿泰惊奇地看着李根,问:“为什么这么说?”
李根说:“阿泰,你想想肥祥在永福公司门前送我们时最后说的话,他让我们今晚尽快走,说‘过了今晚,洪大荣腾脱手来,什么事情都欠好说了’……”
阿泰听李根这样说,也回忆起来,慢慢琢磨。
李根说:“阿泰,肥祥体现的很明白,他只能保证今晚之前我们的宁静,今晚之后,洪大荣让他做事,他也只能下狠手了。”
阿泰听了,慢慢颔首,说:“原来如此,照旧你脑子好使,好,咱们就等到天黑,去屯门坐船!”
商议好今晚的行程,各人准备睡觉休息,养足精神才好今晚坐船过海。
李根站起身来,准备最后出去转一圈——这是他在队伍养成的习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睡觉前不把周围摸一遍,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我去外面看一圈,回来敲门的信号仍然是三短一长、重复两次。”李根对阿泰说。
阿泰点颔首,说:“行,也不用走太远,这里很宁静的。”
李根走出房间,走廊里静静的没有什么人影,他随手把房门和铁栅都锁上,往外走了两步,靠在走廊的水泥栏杆上,往下面天井看。
天井上半空中全是各个楼层横七竖八晾晒的衣服,随风飘荡,遮住了泰半的视线,看不见有什么,只剩下风吹在衣物上发出的刷刷声。
平静、很平静,小孩子们不闹腾了,老人不诉苦了,连各个楼层走廊上师奶们打麻将嬉笑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差池!李根猛然回过神来,他迅速朝四面楼梯口张望了一眼,其他楼道口和昨日一样没什么消息,左边A道口,刚刚上楼来看见的麻将桌依然支在哪里,只不外那四个打麻将的师奶却都不见了,剩下四张凳子空空如也。
一股凉意从尾椎直冲头顶,李根一时顿住,明显有人在清场疏散人群,能悄无声息让整栋楼都做到平静,这样的规模,只有警刚刚有这个能力,警察摸上门来,危机迫在眉睫了。
李根若无其事往退却了一步,往身后房门那边靠,同时心里紧张盘算身上的武器:手枪在腰后,长枪在屋里,一颗手榴弹一直放在裤兜里忘了拿出来,现在正好用,对了,兜里另有一支先前在永福公司搜检的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武器够用了,不外现在还不能做行动,现在肯定有人紧紧盯着自己,只要稍微有异动,警察立即就要动手,在通知到屋里的阿泰之前,要尽量拖时间,能拖多久拖多久。
走廊栏杆距离房门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李根一步就能跨已往,似乎很容易就能敲门提醒屋里的阿泰他们,但李根知道,只要自己有转身敲门的举动,警察就会明白突袭失败,立刻就会强攻,基础不会给自己提醒的时间。
李根紧张地想了一下,面上若无其事,眼睛朝斜劈面六楼的走廊上看,把栏杆高度和楼层挑高估量了一下,眼睛又往头顶斜上方、六楼伸出来的两根竹竿看了看——这两根竹竿斜插在六楼的走廊栏杆上,一端伸向大厦中间天井,和其他楼层都竹竿、绳子的功用一样,都是居民用来晾晒衣服的。
李根心里迅速拿定主意,他突然迈步一跳,跳到走廊栏杆上,然后再一跃,反手抓住头顶六楼的楼板,一个引体向上,同时翻身用脚勾住斜上方的那两根竹竿,一下骑了上去。
身体一正过来,李根立刻抓住六楼的走廊栏杆,身下竹竿蒙受不住他的重量,已经发出“啪啪”两声脆响,蓦地折断。
竹竿掉下天井,李根转头看了一眼,视线规模内,能看见脚下五楼的C、D两个楼道口突然各涌出一长串警察来,当先都是两扇防弹盾牌打头,后面的人一身黑服面罩,缩在盾牌后面,一手搭在前面队友肩上,一手持枪,露出一排MP5冲锋枪枪口,小步快速前进。
精锐队伍!李根眼神一缩,手上不停,立刻用劲向上翻。刚翻过栏杆站上六楼,身体立刻一低,头顶“噼啪”两下,有子弹打在栏杆上,打得水泥砖石四溅。
没有听到枪声,武器上都装了消音器。
C、D楼道口都有警察,恐怕A、B两个也不会例外。李根想都没想,立刻低身朝最近的B道口跑了两步,换了一个位置,他掏出裤兜里的手榴弹,拧开弹尾旋盖,一把拉燃导火索,突然起身,隔着栏杆俯身斜往下一扔,把手榴弹扔到脚下五楼的走廊上,然后转身就跑。
“噼啪”“噼啪”,又有子弹掠过,李根回手从腰后掏脱手枪,“咔嚓”一下上膛,举枪指着最近的B道口,快步跑了已往。
“手榴弹!”下面有人惊叫,紧接着“轰”的一下,扔到五楼的手榴弹爆炸了,底下一片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