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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月

第五章 逍遥

浣月 箫筝琴 3523 2020-05-01 17:30:00

    在车卢的一手计划下,楼兰很是顺利地坐上了王位。自然,于治国之道,她是什么也不懂的。她为此心中忐忑,坐在那个位子上真是如坐针毡哪!车卢对她说:“陛下不必担忧,只管端坐在王位上,一切都有臣呢。”

  楼兰于是心中安宁。她让人在她的王座之侧放了一把椅子,每次朝堂议事时,车卢就坐在这把椅子上。车卢起初坚辞不坐,说这有违礼法。无奈楼兰以不再上朝为要挟。她自小便与车卢熟稔,现在不讲原理,撒起娇来,车卢也拿她没措施。

  车卢坐在那个位置上,已做好了面对质疑的准备。

  果真,众臣一入朝堂,见此情景,便纷纷议论起来。待朝会一开始,礼部侍郎君咸便举事了。

  车卢正要说话,谁知身旁响起一个温和的女声,是楼兰发话了。

  “列位臣工,车将军是朕的辅政大臣,也是朕相信、倚重的人。朕刚登大宝,诸事都需学习,国是还要烦劳车将军多多费心。因此,特赐座于将军,以示慰问。”

  她这一番话说得不疾不徐,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自她即位以来,大臣们照旧第一次听她说这么长的话,一时都有些发愣。

  连车卢也怔了一怔。

  缓过神来,又一人举事,“陛下如此说,是说清凉国的政务都是车将军一人在操劳,我等都是只拿俸禄吃闲饭的吗?”

  这话说的甚是不客气,大臣们都要看看这柔弱的女王如何应对。

  车卢心中有气。这帮人,做正事没什么本事,阴阳怪气,看戏不怕台高倒是在行的很。他本要站起来将这人怒斥一番,转念一想,不如再看看楼兰的应对。楼兰这个孩子,他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多几几何也有些了解。只是,女大十八变,女孩子的心思也难琢磨,也不知她现在长了哪些本事,不如先看看她怎么做,她要是抵御不了,自己再上。

  想到此,车卢动了动身子,又坐稳了。

  他却不知,楼兰刚刚的一席话说得义正辞严,是因为她觉得理应要资助车卢在朝中树立权威。而面对这种无礼的挑衅,这只能用骂大街来应对呀,那些话,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因此,朝堂上一下子陷入了冰冻状态。

  君咸见车卢不说话,女王一幅尴尬相,不禁有些自得洋洋。

  楼兰一急,话就脱口而出,“我有说你们不做事吗?”话说完,她就脸红了,自己到底照旧被逼得失去了女孩子的矜持。

  车卢徐徐开口。“何大人,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我在这清凉国几十年,今天可照旧第一回见到有臣工敢这么跟陛下说话。何大人可是欺负女王陛下年轻吗?”

  这话已是说得相当严厉了。且车卢生得面容英武,有不怒自威之相。那位何大人登时怂了,低下头去,不敢再做声。

  这些大臣们,本就是墙头草,两边倒的队伍,一见女王动了气,车卢发了威,个个马上噤声敛首,成了一堆绵羊。君咸见众人如此,也欠好再强出头。一场朝前的风浪就此平息。

  车卢暗自放了心,今天将朝臣们的气焰打下去,日后的事情就好开展了。可说是初战告捷呀。

  楼兰心中也很兴奋,另有点儿兴奋。她悄悄瞥了瞥车卢,感受自己今天体现得还不错,车叔叔对自己定是满意的。

  楼兰虽不懂政务,但一来她对车卢绝对的信任,丝绝不去掣肘他;二来她也肯学习,因此月余之后,楼兰在王座上坐得越发稳当了。

  清凉国渡过了因老国王猝然离世而引发的危机,逐渐走上正轨。

  房青杉现在正在赶往清凉国的途中,咱们且让他慢慢走,转移镜头,去追赶一下竹浣的脚步。

  出了白衣国地界,竹浣回首北望,祖国山川,抛在脑后矣。再相逢时,不知是何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到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

  她怔望片刻,一咬牙,勒转马头,向南而去。

  这一日,来到一座名唤“逍遥”的镇子。

  竹浣走得人困马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她将阿云交与小二,又给了他些碎银子,嘱咐他好好照顾阿云。草料要给最好的,喝的水得是山里的泉水,刷马不能用硬刷子,得用软的。听得小二直眨眼睛。这位小二是专门安置客人马匹的,一天也不知要接几多匹马,王侯将相的良马也接待了不少,却从未见过把一匹马看得如此重要的客人。因此他好好地把阿云审察了几眼。见过的马多,小二也有了一些眼力,细看之下,这阿云果真不是凡品。它满身的红毛是火的颜色,额前那一朵云却又如雪一样白,满身上下,没有一根杂色毛。小二用手轻轻一摸,只觉顺滑如绸缎,手感极为舒服,似乎连他自己的手在摸过之后,也变得柔嫩了许多。小二赞叹道:“女人的马可真是马中极品!”

  竹浣要定了客房,下楼来,便悄声向店家探询竹漓的下落。谁知她刚说完竹漓的相貌、身高,店家就奇怪说道:“昨天也有一小我私家来探询这小我私家哩。”

  竹浣吓了一跳。她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难不成,李步仍的人追到这里来了?

  客栈里坐着的,都是些陌生面孔。竹浣一眼扫过,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问话的人,是男是女?”竹浣问老板。

  “男的。”

  “多大年纪?”

  “二十多岁吧,挺年轻的。”

  “哦,那位客人就住你楼上。”老板增补道。“我刚看他出去了,放心,他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竹浣谢了老板,又说:“那您到底有没有见过我说的那小我私家?”

  老板挠了挠脑袋,为难道:“我这里每天客人来来往往,俊美的令郎也见过不少,可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哪一位呀,我还真答不上来。或许,他经过这里时,住的不是我家的店呢。我看您哪,照旧多到几个地方去探询探询吧。”

  竹浣无奈,只好走到街上去。

  这逍遥镇倒是个富贵所在。集镇上做买卖的人家鳞次栉比,街上的行人来往穿梭,喧闹之声不停于耳。

  竹浣茫然地随着人流走着,又不停地东张西望,理想着竹漓的身影突然泛起在她的视线里。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卖字画的摊子。一根麻绳上悬挂着一张张小画,其中就有人像。竹浣脑中一个激灵,一抬手便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用嘴说,哪里说得清楚竹漓的样子呢?只说长得俊美,这天下长得俊美的令郎多了去了。如果有竹漓的画像在手,岂不是更容易寻找?

  竹浣便在字画摊前站住了。摊主看起来像是个不自得的念书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身家织的粗布白袍,头上束发的白头巾也是一样的粗布,看来日子过得很是艰难。这书画摊的生意看来也不行,来来往往的行人,少有在这儿驻足的。

  见来了生意,念书人眼里马上放出了色泽。他有些腼腆地问:“女人可是要买画?”

  竹浣不答,却问:“这些画都是你自己画的吗?”

  这念书人一眼之下,便看出竹浣气度特殊,当不是寻凡人家的女子。只是此女面容美丽而微有憔悴,穿着一身朴素的白衣,又是独自一人,心里有些惊疑,说话即是十分的敬重,道:“这些画都是在下一小我私家画的。”

  竹浣听他自称“在下”,看她的眼神又有些疑惑,便知此人对她发生了好奇之心。幸亏这儿不是白衣国,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说道:“我想请先生资助画一幅人像,可以吗?”

  念书人颔首,伸手请竹浣进入摊后,又拿来一只小板凳请竹浣坐下,说:“女人且请说来。”说着,已在一张小木桌上铺开了白纸,笔蘸了墨。

  竹浣便细细地将竹漓的样貌一一说来,说得十分详尽。念书人一边听,一边画,片刻之后,竹浣惊喜地看到,小弟的样子已是跃然纸上。

  竹浣收好画,掏出一小块银子来付帐。念书人推辞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竹浣道:“你画得好,这是我谢你的。”

  念书人不接银子,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竹浣道:“你怎么了?”

  念书人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竹浣一长揖,口中说道:“这画上的,怕是白衣国宁王殿下吧。女人既然自称是宁王长姐,想必就是台甫鼎鼎的玉叶公主了。”

  竹浣大惊,一把抓住了放在地上的碎花剑。

  念书人连连道:“公主莫惊,小民本是白衣国人,曾有幸见过宁王殿下,也素来仰慕“双龙伴凤”。”说完长揖到地。

  听他说“双龙伴凤”,又见他态度诚挚,不像在说假话,竹浣便又将剑放回原处。

  原来,因竹浣姐弟三人个个姿容绝世,又才气横溢,白衣国人莫差池他们赞赏倾慕,又因他们生于天子之家,老黎民们便称他们为“双龙伴凤”。

  竹浣道:“先生怎么称谓?”

  念书人道:“小人姓史名忠。”

  史忠又道:“祖国之变,小民都已知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公主屈尊到小民家里,再作计划。”他目光炯然,先前的那种萎靡之气突然不见了。

  竹浣略一迟疑,道:“好。”

  史忠三下两下就收好了他的画,领着竹浣往一条斜街走去。走不多远,史忠推开了一扇木门,二人进入一个小院。

  一进门,一个七、八岁的小女人就飞扑过来,抱住了史忠的腰,娇声道:“爹爹,你回来了。”见来了客人,又好奇而有些羞涩地审察着竹浣。

  史忠拉过女儿,道:“跪下。”父女两人就在小院中跪下给竹浣磕头。竹浣忙道:“史先生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一把将小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适才在街上,未便行礼。哦,这是小女荷花。荷花,快叫公主。”史忠道。

  荷花怯生生看着竹浣,叫道:“公主殿下!”稍稍迟疑,又道:“你好漂亮!”

  竹浣和史忠闻言,都笑了起来。

  竹浣轻轻捏着荷花娇嫩的小脸,笑道:“你才漂亮呢!”

  史忠将竹浣让进室内,又送上清茶。

  竹浣眼观这屋子,见屋内景况甚是萧索,幸亏还算较为洁净,这家中似乎没有女人料理。

  见竹浣沉思,史忠忙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当初我离开白衣国,到这逍遥镇,全都是因为荷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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