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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画心

第二章:茶会

初雪画心 枕石入梦人 3459 2020-04-27 20:08:41

  陆王府祖上太爷原是征西元帅,因征伐告捷,战功赫赫,先皇很是兴奋,收太爷为义子,封平阳王。

  今后,陆家显赫一时,如烈火烹油。堂堂陆王府,乃京中贵地,是官宦贵族亟亟交往的家族。陆王府宅位于金陵城南,因陆王爷喜爱花卉雅趣,请了京里有名了园林师傅扩建园子,耗时整整一年有余才完工。

  陆王府太夫人也爱热闹,恐怕花卉冷清,园林寥寂,便在每年的三月三春景正盛的时候,举办茶会,邀请京中贵女加入;而陆王爷便在这一天邀请城中的令郎少爷来加入酒会,于是,每年的这一天,正是五彩缤纷,热闹特殊。京中的官宦女子,清朱紫家,也以能被邀请加入陆王府的三月三茶会为荣。

  不外这一天,王府西侧池塘边的望星院里,却气氛紧张。

  “锦绣,我问你,二令郎到底去哪里了,怎么一晚上没有回来?”

  地上的小丫头虽然紧张,倒也镇定,道:“回夫人的话,婢子真不知道。昨天让小厮回来传话说:在外面与几位同僚吃个饭,吃完便回的。”

  陆夫人听了,急道:“那他一晚上不回来你们怎么也不来告诉一声?”

  丫头道:“平时,令郎也有赴席晚归的,婢子以为这次也是这样……”

  “你以为,那他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来,你倒是,哎!你们都给我出去找,找到便而已,找不到……”陆夫人说到一半,便哽咽摇头,说不下去了。

  这一天整个陆王府事紧张而又忙乱的,府里的下人去了京城的各个府宅、酒楼、街道,连城外也去了好几批人,陆夫人发了狠,告诉管事把望星院里伺候的人都带出来,准备发卖,没想到第二天门房小厮却送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母亲放心,我没事,只暂时有些事情,走脱不开,三两日便回。让锦绣她们为我准备好薏米马蹄水,我三日后可是要招待客人的,一切交给母亲了。

  看完字条,陆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又气道:“这坏小子,一晚上不回来,只写了这劳什子。”一旁的管事娘子笑着说道:“瞧夫人说的,二令郎一直最是孝顺贴心的,你看逢年过节,哪次没给夫人送礼物,上次元宵节,还给夫人带回一只荷花灯笼。”

  只见陆夫人扑哧一笑:“这臭小子,带那么大只灯笼回来给我点在院子里,晚上像白昼那么亮,惹得二房那里着急来问是不是走水了。”边说,陆夫人边走出了望星院,管事娘子疾步跟上问道:“那锦绣那几个丫头?”只见陆夫人摆手道:“留着那几个吧,不外你去跟她们说:以后令郎去哪里了一定要来说一声,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也不是这么好性的了。走吧,再过三天就是三月三的茶会了,我那儿另有一堆事没做呢,这个坏小子,还给我添乱……”

  望星院里跪着的几位丫头看陆夫人一行走远了,急遽已往扶起最前面跪着的锦绣:“姐姐,没事了,快起来吧。”

  锦绣慢慢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旁的小丫头道:“姐姐是令郎身边的第一得力的人,从没有吃过这样的苦,还不如跟夫人说实话。”

  锦绣淡淡道:“已然得了令郎信任,我们越发应该效忠令郎啊。”几人无不称是。锦绣心想:只是令郎,这一刻,你到底在哪里呢?

  这日,亦君正在院子里画竹子,画到兴起,不想身后传来声音道:“妹妹只学画不到两月,却胸有成竹,真不简朴。”

  转头一看,却是亦雪,只见她身边随着的侍菊正抱着两幅画卷,“太子殿下赏给父亲一些字画,我知道你爱画,便挑了两幅画给你。”

  亦君忙接过,道:“照旧姐姐了解我。”亦雪拉起她的手,道:“走吧,祖母让我们去挑颜色,布料呢。”

  来到翠云堂,门口的小丫头忙笑着迎了出来:“两位女人可来了,老夫人正念叨你们呢。”

  姐妹两人浅笑颔首,来到内屋,只见里面软塌上正歪着老夫人,一旁坐着韩府老爷韩远桥,另一边的第一个位置空着,第二个位置坐着的是柳姨娘,旁边是韩晓月。

  两人忙上前施礼道:“给祖母请安,给父亲请安。”

  老夫人摆手叫珍珠道:“快把那些衣服料子拿出来,让丫头们挑一挑。”

  珍珠忙招呼了好几个小丫头将各色的暗花纹衣料摆在桌上。“这是今天太子殿下赏给你们父亲的。虽是暗花纹样,我瞧着倒有几个素色式样的不错,你们自己看看。”

  亦雪道:“辛苦父亲了。”韩老爷微红了脸,却也有几分兴奋,道:“你们姐妹和气,孝顺祖母,为父便心满意足了。近日陛下命太子殿下入朝听政,太子殿下身边不能没有人,接下来为父会越发忙碌,家里的中馈和祖母就交给你了。”

  亦雪附身道:“家里姐妹和气,祖母也疼爱我们,家里的中馈祖母一直在教我,父亲宽心。”

  韩父微笑颔首,又看向亦君:“听月影先生说,你的画还可一教,你可要好勤学习,不要辜负先生对你的期望。”说罢,摆手让身后的小厮将一个布包交给了亦雪身边的琉璃。“这是为父以前画画用的旧笔,另有一些颜色,送给你了。”

  亦君又惊又喜,忙俯身谢过了。韩父又嘱咐了韩晓月几句,便笑着起身道向老夫人道:“母亲,孩儿先行告退了。”

  “行啦,你去忙吧,免得几个丫头不自在。”

  回迎香阁的路上,春花烂漫,彩蝶飞翔,阳光透过从从树叶洒在小径上,走过听芳轩,即是水榭池塘,水边嫩柳正随风而动,别样感人。亦君一路看来,不由痴醉,心道:就这样无忧无虑地过一辈子才是好呢。

  陆王府的三月三茶会很快就到了,这一日,女眷在府内的听风湖边听戏,王府请的戏班子被部署在了湖上的醉清台上唱戏,隔着水音,戏音隐约,随风飘来,别有雅趣。

  王府共上三道茶,第一道茶是大理沱茶,才刚端来,便有浓浓茶香,入口即是一丝苦凉,再回味隐隐甘甜;第二道茶则是甜茶,在茶中加入了红糖和牛乳,有苦去甜来之意;最后一道茶即是雪绿茶,甜中带辣,回味无穷……

  喝完两三道茶后,各府年轻的小姐们便不约而同地离席,有些聚着谈话;有的研墨作诗;有的湖边喂鱼;有的驻足品画,原来陆王府在听风湖边放了种种画作,让做客的女眷们品赏。

  亦君原来陪着姐姐和祖母来到陆王府觉得很是无趣,听风湖边的画却吸引了她。喝完茶后,姐姐便被祖母叫去见人,留了她一个湖边观画。

  亦君很喜欢这样的消遣方式,也不用去应酬不认识的人,她一人且走且观,惊奇地发现不仅有水墨,另有没骨,工笔小样,虽然花样不大,却也别有新意,看到一幅仕女图后,她站住了,整幅画淡而不素,很有意境,不由看痴了。

  “也不知这个陆听寒去了哪里,明明和我们约好今日赛马的。”

  “哎,那里有小我私家,画旁那个穿湖蓝色衣服的,长得长得真不错,让我去看看,是哪个丫头……”

  “子渊,你别厮闹,今日是三月三,陆府有不少别家女眷呢……”

  “你别管,我堂堂侯府白三,配不上哪家小姐?”

  当亦君也注意到这些说话声时,想要躲闪也来不及了,正想着怎样脱身。

  突见从一旁树上跃下一个红衣男子,这人向那群人走去,边走边高声说:“原来你们在这里,我还随处找你们呢。”

  来人一见红衣男子,兴奋道:“玮州,总算找到你了。”

  那个白三令郎却有些不快,向前道:“等我去问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红衣男子拉住手臂:“白三令郎,听说你骑射功夫了得,今日难得,比上一场如何?”

  说着,便强拉了那位白三令郎走远了,一行人陆续随着去了。亦君这才了口气转身,却没见到红衣男子转过树林时投来的目光。

  亦君刚要迈步往回走,身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这幅仕女图虽用淡墨,却犹如远山雨后,清新淡雅,久观不厌。”

  亦君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到身后一个穿着青袍的令郎,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听雨轩旁的小径上的那两小我私家,这个青袍令郎正是其中的一位,看着对方期待的目光,她有些局促,道:“我也是看着喜欢,看到这幅画时会有淡淡的欣喜和哀愁交织,很难言说。”

  “我也很喜欢这幅。”这男子声音真好听,亦君想着,但也明白不行久留:“这位令郎,我已经观画许久,恐家人担忧,先告退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只留那位令郎一人站在画边,长身如玉。

  回到席上,看到了急得团团转的琉璃,一见亦君,她一下抓住她道:“女人,把我吓坏了,怎么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了……”

  亦君笑道:“我只是看画去了”。

  只见一旁坐着的韩晓月冷笑一声,不置一词。纷歧会,祖母便和祖母回来了,只见亦雪满脸通红,祖母却满脸笑容。亦君拉住韩老夫人道:“祖母只管带着姐姐去受用去了,也不带上我,我只能在这里呆坐呢。”说得老夫人大笑。

  纷歧会儿,开席了。因为人多,陆夫人付托把席面开在湖边,由丫头来回将菜肴摆上。醉清台飘来清幽的琴笛声,很是清雅。

  亦君一边吃着,一边听着旁桌的女人们聊天,“这陆王府真是漂亮。”

  “你们不知道吧,陆家两位令郎才是俊美特殊呢。”

  “陆家大令郎是世子陆轩然,简直是器宇特殊,那二令郎呢?”

  “你们真是目光如豆,连陆二令郎都不知道,字玮州,号倚玉,陆听寒,是金陵城今年的武试的探花郎呢。”

  “武探花算什么?就算是武状元,也不外是个六品武官,要说,照旧世子爷风姿特殊,名门高位呢……“

  亦君一边品尝着菜肴,一边东一耳朵,西一耳朵地听着小道消息,却也觉得别有一番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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