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屋顶上,大树盖住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那正是司莫和萧如卿。
司莫面前是一把古琴,他抬手一挥,古琴化作一道亮光被他收了起来。
他又拿出一个透明的带着点点星星般辉煌的瓶子,没多久那些金色的蝴蝶就自己翩翩飞进了瓶中,影影绰绰似乎天上的银河。
这么漂亮的瓶子女孩子大多没什么反抗力,萧如卿问道,“这个瓶子能不能借我玩几天呢?”
司莫将瓶子收起来,然后弯腰竖起食指放在萧如卿面前摇了摇,“不能,这种工具用欠好了会有祸事发生。”
她很纳闷,“它这么美,会有什么祸事呢?”司莫答,“正因为美,才有祸事,自古有几多因为美人而闹出的灾祸你想想。”
萧如卿觉得司莫并没有回覆她的问题,追问,“那这个瓶子会有什么祸事呢?”
司莫想了想冲她眨眼道,“这祸事就是旁人会把你当妖怪抓起来,”看萧如卿心情有点不屑他接着说,“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个,我曾经有个朋友就因此吃过大亏。”
说完陷入了沉思,萧如卿看他不再理她,就再次低头看着院子里抱在一起的两小我私家,然后戳了戳一旁陶醉在回忆里的司莫,“姐姐是不是乐成了?”
被从回忆里拽出来的司莫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两小我私家影,抬起扇子盖住自己下半张脸,眼睛弯弯地笑道,“有我资助,你姐姐又怎么可能会失败呢,我一向是战无不胜的。”
萧如卿看着月光下笑得甚是开心的司莫,又低头看向院子里的两小我私家,发现院中两小我私家似乎抱的更紧了些,正待凑近些瞅的更清楚时,司莫伸手揪住了她的小辫子。
“你小小年纪,怎么对风月一事如此感兴趣呢,未来肯定会成为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孽。”然后单手拎起她从屋顶的另一边飞了下去。
走在街上看萧如卿低着头不说话,司莫用扇子敲了敲她脑袋,“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萧如卿抬头泪眼汪汪盯着司莫,“姐姐要嫁人了,而且易令郎家在洛阳,他们不日就会回去,那我岂不是以后见不到姐姐了?”
司莫没有理她,两小我私家走着走着就到了州桥,州桥的饭菜做的好,而且价钱实惠。
司莫领着萧如卿走进店内,点了煎包和胡辣汤。
等饭的时候他挑了挑桌上的腊烛芯,烛光哆嗦了一下尔后又越发明亮,他看着蜡烛,轻声开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同你兄弟姐妹,同你怙恃双亲,未来同你的良人,同你的子孙子女,终究都是要散的。”
他指尖扣了扣桌子,“你看这烛火,灯芯总是要剪的,只有剪了才气更好地燃烧。”
听了这话,萧如卿眼眶更红了,“你意思是说我欠修理吗?”
“……”
司莫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短短一个月里事情部署的很满,提亲,请算命者排八字,议亲,订婚,准备妆奁,商谈细节。
岂论有意照旧无意,萧如清和易城川这门亲事步骤进行的很快,没多久就到了萧如清结婚的前夜。
这晚两个姐妹躺在一张床上说悄悄话。
无论司莫怎么说,萧如卿心里都很惆怅,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经历划分,是和她最亲爱的姐姐。
挂在屋内描金绣凤的红色嫁衣上镶着一颗颗绿色的宝石,宝石的边缘又用金丝线串起了红绿相间的玛瑙,在烛火的映衬下,矿石切面折射的光线像黑夜里的精灵,璀璨生辉。
旁边桌子上摆放的金色头饰是每个女人最美好的憧憬。
看自家妹妹盯着嫁衣看个不停,萧如清枕着自己的手笑道,“有时候,我总觉得你是个很神秘的人,你有许多不会同别人说的秘密,虽然你还未成年,还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萧如卿答道,“我觉得你在夸我有气质。”她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姐姐你明天就要出嫁了,你开心吗?”
拨了拨妹妹挡着眼睛的细碎刘海,萧如清说,“我开心,但我也舍不得,舍不得爹娘也舍不得哥哥和弟弟妹妹们。”
她叹了口气,有一丝忧愁划过她的眼睛,她接着道,“以后我走了,你要听爹娘和哥哥们的话,爹爹这辈子,过的很不容易,为人处世随处小心,忌惮着皇家还要为其效劳,”她抬手刮了一下萧如卿挺巧的鼻子,“尤其还要照顾你这个不省心的。”
萧如卿嘿嘿笑了笑,问姐姐,“姐姐你可知当初父亲辞官的原因吗?”
如清翻了个身,“我并不完全清楚,只是我记得曾经有一次皇家举行狩猎,邀请了整个汴京城的名门,你大峰哥哥那次拔得头筹,皇上赏了他个玉如意。”
“那父亲岂不是很兴奋?”
如清哼笑了两声,“不,父亲打了哥哥,关了他三个月禁闭,此事汴京城人人皆知,整个东京都在说萧家是个软柿子,怎么捏都行。”
萧如卿不再说话,她其时并未出生,但是这件事到了现在她也有所耳闻。
虽说大人们为了维持外貌关系和自己的利益不会乱说话,但是她去学堂上学时,同龄的孩子们却常在背地里指着她耳语。
萧如清接着说,“我们萧家已经如此低姿态,但是皇家照旧不会轻易地放过我们,皇上禁绝我们辞官归乡,还派太子来试探,我们家就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谁都盯着,可真是有趣。”
“姐姐说的试探是指太子送的安息香吗?”萧如卿很是疑惑。
“祖父说,早年当今圣上和父亲在杨府学武时,曾因安息香有过一段渊源。”萧如清陷入了沉思之中。
如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姐姐这么快地结婚,是否和家里的情况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