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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兽傲神

第二十九章 林海秘境

通兽傲神 江旸 5073 2020-08-14 23:46:35

  失重感是人类极其讨厌的一种感受,纵然成为仙人也一样。

  胡杨在半空中不停调整姿势,双手尽力挥舞,希冀抓着点什么工具,可是一无所有。他也看见亚陆等人正以极快速度远离这个地方,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大,直到不行触及。胡杨推测他们掉入了另一个空间,或许是白区,或许是其他未知的领域。

  胡杨眼下自身难保,失重仍在继续,空间之间的差距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无论怎样跌落都不会触底,掉入其中的人只会在失落的历程中饿死,化作雪白的骸骨继续掉落,再度化作灰尘。

  一想到这样的结果,不仅后背屁股一紧,汗毛倒立。

  然而这样的局面不会发生了,转折点泛起了。

  一片新世界展现在眼前,绵延不尽的山脉,永不枯竭的溪流,幼鸟稚嫩的嘀咕,似乎在抢食,山海之上是林海,这是一片林海秘境。

  胡杨大吃一惊,奋力蜷缩成一团,护住肚腹脖颈等脆弱的要害处,空气却是无比的粘稠,像是被搅动熬煮的粥似的,大大减缓了他的攻击力。

  “胖当”一下,他感受撞进了一个巨大的气球,柔软的不像话,蹭地站了起来,毫发无伤。正自奇怪,却听见脚下传来痛苦的呻吟声,低头却看见一个身材胖胖的壮男人,胡杨这才知道自己是撞到了他,才会平安无事的。内心不由得紧张起来,要是撞死了人可就欠利益置惩罚了,现在烟火这小子撂了挑子,正愁着呢!

  胡杨慌忙扶起此人,没想到此人身强体壮,猛地醒了,鲤鱼打挺似的站起,晃了晃脑袋似乎另有些迷糊。见胡杨受惊的神情,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此人无缘无故突遭飞来横祸,醒来的第一瞬间竟是关切他人的安危,心底纯良之辈无出其右,胡杨道:“你没事吧?我撞得你不轻呢!”

  见到胡杨担忧的心情,他憨厚不失豪爽的一笑,道:“这点攻击不在话下!我远远看见从天上掉下来,慌忙用真元法力构筑一层层气膜降低你的速度,最后见照旧不能完全防护,就用身体挡了下来,还怕你蒙受不了我的撞击呢!”

  胡杨这才想起适才那种怪异的粘稠感,原来有朱紫相助。忙致谢道:“多谢年老紧急援手,救命之恩定当酬金!我叫胡杨,请教年老姓名。”

  “不用谢我,咱们寨子里的规则漠不关心会被族老收拾的,我可不想挨打,我叫阿伽,我才一百二十岁刚成年,不用叫我年老。”

  胡杨之前可不知道这里的人多数是长寿者,纵然一百来岁都只是弱冠之年,不禁又吃一惊。幸亏经历了这么多,几多练成了见责不怪的本事。微一走神就释然了。

  二人相谈甚欢,阿伽热情好客,和胡杨介绍着林海的风土人情。

  原来此处亦是陵墓世界的一角,满山青翠,差异于黑区的残酷、红区的单调,这里万灵齐聚,万物发生,一派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的美景。

  阿伽捧着山顶上从天而降的溪流水,让胡杨尝尝。胡杨饮下溪流,凉意直达心底,更神奇的是刺激着先天之气生长,胡杨大喜,他的真元力大部门是先天之气炼化的,但先天之气得自父精母血,生长之中亏损已多,故此纵然他能触发无悟的境界也没能增强他的实力修为,这溪水竟有这般妙用,若是外界知道还不疯狂。胡杨抓紧将之炼化,果真隐隐间差点触发宗师的力量,只是胡杨感应再进一步可能就要暴走失控,不行控的力量不仅成为不了战力,另有可能伤害到自身及他人,因此他实时止步。

  胡杨仔细感知,虽然他没修炼过感知术数手段,但却能轻易觉察到这处秘境真的是修真者梦寐以求的天堂,天地精气比之外界,精纯满溢,若是外界的精气就像是泥沙滔滔的污浊河水,这里就是一片澄澈的汪洋大海。

  神霄御雷亦在不停自动行功,在胡杨本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修炼成后天之气真元力,他的修为可说是一日千里,天之骄子什么的在他这儿都像是无知的小孩,他甚至没动过修炼的念头就修炼有成了,传出去,预计有人要拿刀砍他。

  他已经拥有和亚陆一样的实力,只是他不能察觉到。

  阿伽敏锐地感受到身边此人的变化,他的气质变得出尘,似乎破除了红尘缘。

  阿伽并未在意,胡杨喝上了瘾,溪水清凉甘甜,又有这样的奇妙功用,他自然不会放过,横竖天赐的溪流又不要钱。

  没想到仅是第一口能有那般作用,往后的效果越来越小。肚子咕咕的装满了水。

  “呼~呼”云峰之上传来阵阵军号声,古朴苍凉,述说着远古的神话战歌。

  阿伽神色一喜,道:“祭灵大宴开始了,走咱们凑热闹去!”说完也掉臂胡杨的意见,拉着他手飞一般穿梭进林海之中,辗转腾挪,左突右冲像是一只回到森林家园的顽猴般灵动,胡杨眼中全是他的身影,那种意态确实令人着迷!

  阿伽沿路介绍了这里的人情,别看这里大山连绵不停,实际上只有十座横亘在大地上的大神山,它们有多大的面积没人丈量得出,纵然他们在这里活过了千古岁月。

  十座神山是墓主留下的宝山,是对他们的赐福。他们的先祖在此驻足繁衍生息,建设起了九个大寨,阿伽所在的寨子就是最初建设起的第三个大寨——飞云寨。

  远在天之尽头,被雾霭仙气缭绕,安宁祥和的天之村寨。

  现在它的安宁正被热闹所替代。

  阿伽带着他闯过了寨门,寨门上虽然有瞭望塔,却无人看守,灰尘积了不少,看来许久无人照管。

  “大叔,赶着去哪儿啊?”阿伽逮住一个黝黑脸的大叔。

  黝黑大叔一脸喜悦兴奋地说道:“其他寨子里的人赶来了,今天可是咱们做东,全寨的男女老少都赶去资助呢,你这懒小子在这儿磨蹭什么呢?”说完头也掉臂地奔向前去。

  胡杨叹息这里民风淳朴,一点儿不像是修真者的隐世大村,而更像是世俗中一个安宁的小村,没有都市喧嚣,没有物欲纵横。

  阿伽拉着他手,不由分说冲了已往。

  果真不愧是大寨,来来往往的人们搬着、抬着、吆喝着、欢歌着,络绎不停。

  寨里的青壮小伙们抬着金猪,金猪上冒着香气,令人食欲大开,胡杨想到自己很久没用饭了,干粮虽能顶饿,但哪有美味佳肴解馋啊!

  小女人们热情大方地给她们心仪的精神小伙们擦拭汗水,在休息时倒上一杯香甜的米酒,醇郁柔和的米酒和她们的百转柔情是一样的,甜美回味无穷。

  老人们坐在像是宝塔的亭子里唱着故老相传的歌谣,讲述着已往感人心弦的传说,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听着,连平日里最顽皮的小子也不再嬉闹,像是下了发条似的乖乖坐在小木墩上,草鞋也是那么可爱。

  寨子里的一处响起锣鼓喧天的热闹声,老人们也侧目,孩子们已经兴奋地跑向声音的来处,因为他们知道那是其他几个寨子的人来了,客人到了,请客的主人是最为欣喜的。

  阿伽要上前去凑热闹,胡杨也只得前去。

  古老的青铜酒樽沉甸甸的,有人脸那般大,族老们站在祭坛前双手举起敬远方客人的酒器,客人们也不客套,纷纷牛饮而尽。

  又是一阵吹拉弹唱,这般闹腾的局面胡杨心想或许这辈子都难以经历到。

  一个慈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远方的客人请再饮一杯,让山神为我们的友谊祝福。”

  祭坛背后有一根巨大的红岩柱,其上镌刻着一位雄伟有力,颈缠巨蟒的山神图案,这是她们的图腾,是传承千古的信仰之源,联系着他们之间的情感与心灵。

  来的客人里一位穿着白色裘袍的中年男人说道:“好!”声音苍劲有力。

  一些小女人窃窃私语:“看,那个就是莽山寨的少寨主农曜啊,他都成年有些时间了听说还没结婚呢!”

  “啊!不会吧,他是莽山寨年轻一辈最好的猎手,怎么会找不到媳妇?”

  “咳,还没等到对的人呗!”一个脸泛桃花的少女说道,她长得挺可爱的,笑起来脸颊会显出两个小巧的梨涡。

  胡杨还注意到不仅女孩子们对他另眼相看,连那些男人们,甚至是族老们都对这个农曜有些纷歧样,眼神中有着敬佩。

  祭品献给山神后,族老赞颂着祝辞,或许是赞美山神的恩赐什么的,但胡杨听见了两个不应该泛起的字眼“墓主”。这段祝辞中特意提到了墓主,似乎是在说谢谢墓主的资助云云,具体的也没提到。

  胡杨纠结着该不应问,厥后一想墓主不是他来墓里的目的,况且这是他们的传承,要是因为这个触碰了他们不为人知的习俗,搞欠好还要被献给山神,想想不值得。

  欢歌载舞,胡杨也融入了这个奇妙的大团体之中,拉着这些没有任何交集的人的手,上上下下、来来回回的摇摆律动,这些古老的显得拗口生涩的歌谣也能轻轻哼唱几句,朴拙的旋律不动听,却那么深入人心,似乎点点细雨滋润在俗世沾染的凡心之上,居然到达了浑然忘我的妙境。

  就在音乐停止之时,只剩下胡杨一人独舞秀全场,那狂乱的舞步、迷醉的神情令众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个陌生人身上,之前没人注意到胡杨这个奇装异服的人,各人都很忙,就算一眼看去别扭,也不会在意。

  可现在,寨里穿着青白颜色的布衣、挂饰着银白之物的人们看着这个穿着牛仔裤,另有些破破烂烂的窟窿的外来者,不禁露出好奇的眼光。

  阿伽见此情状,连忙下场拉住胡杨,胡杨仍在忘我之境中畅游,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别人的眼光他也感受不到,不必理会。

  一位族老说道:“阿伽,你这小子干活的时候不见人影,菜上桌了你倒出来了!”众人一阵笑语。

  阿伽窘然道:“二爷爷,我在路上碰见这个朋友,他其时从天而降险些摔死,我接住了他,他是不是伤了头了?”

  二爷爷笑道:“他没伤,这是忘我之境,修真者可遇不行求的机缘,你别去打扰他,对他大有裨益。”

  阿伽长舒一口气,露出放心的心情,寨中人虽议论纷纷,但没人高声喧哗滋扰胡杨,一寨之人竟都是无心机而良善的好人。民风之教化,远比教条贯注要强的多。

  胡杨在众人面前尬舞了半个时辰才终于醒来,发现自己像是开演唱会一样,一寨的老少男女围着他坐下寓目他的演出,不由得老脸一红,还未明鹤发生了什么事。

  阿伽走来耳语了几句,胡杨这才明白原委,走到族老面前谢道:“谢谢老爷爷!我打扰了各人的祭灵运动真是太对不起了,请您原谅!”

  二爷爷笑道:“孩子,远来是客,咱们就不用说对不起了。阿伽告诉他咱们寨里的规则。”

  阿伽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只见身后一帮年轻小伙扛着大鼎摆列着走来。

  阿伽拍了拍胡杨的肩膀,道:“客人,进我们的山寨得喝完咱们寨里的敬酒,喝完咱们就是朋友,以后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相负。来吧!”

  胡杨看着他们举着大鼎,由上到下一个接一个排列在阶梯上,满满一鼎的酒。

  酒香扑鼻,沁人心脾,阿伽说道:“这叫高山流水!”

  胡杨无奈地接受命运,一仰头抱着无法逃避就享受吧的心态,张嘴接下从巍峨高山之上倾泻而下的浓香米酒。

  足足十个大鼎,生生灌了进去。

  众族老道:“彩!是条男人!”阿伽扶着他坐到一旁。

  农曜走上前去说道:“二爷爷,咱们的祭灵占卜开始吧!”

  二爷爷道:“没错,请老祖!”

  寨里人都站了起来,胡杨都被拉着站起来,醉醺醺倒在阿伽的肩上。

  一位长发垂地的老人颤颤巍巍走出来,眉目都被浓浓的白胡白须遮掩住了,银白色的长发垂在地上却纤尘不染。

  老人从怀里哆嗦着拿出玄色龟甲,微微摇动,口中说着古老的咒语:“天灵灵,地灵灵!”

  将其中铜币扔在祭坛上,随意地拨弄着铜币,了解的人知道他在筹算阴阳二爻,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在数钱。

  老人算了好一会儿,左手一挥燃起熊熊圣火,黄色火焰耀眼。老人将龟甲丢入火中,玄色的龟甲在圣火的燃烧中炸裂。

  二爷爷连忙问道:“老祖,这是何兆?”

  老祖爷爷一点点慢吞吞说道:“大吉···吉···大···”

  二爷爷大叫道:“老祖说是大吉之兆,山神眷顾我们,打开缺口,送我们的勇士进去!”神色激动,看来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农曜也上前祝贺道:“恭喜二爷爷,今年您采了青!”

  飞云寨整个沸腾,虽说之前已是全体发动招待客人,但也另有一些特殊情况没加入的小部门人,这个消息传出去后,所有人都集中到了祭坛之下,连伤残了的老猎人都气喘吁吁地走来。

  二爷爷道:“几多年了?我都已经记不得几多年了,似乎照旧我儿子成人礼的时候咱们抽中了大吉,之后总是欠好不坏,也不敢往里面送人,现在终于到了一扫颓废的时刻了。勇士们,你们梦寐以求的时刻到了,告诉我,你们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飞云寨里传出震动九重天的怒吼,阿伽也在奋力嘶吼着,一颗心险些提到了嗓子眼儿,似乎寂静多年的野兽在现在被叫醒了。

  寨里走出几位老人,模样都是鹤发飘飘,年迈的法式幸亏比老祖爷爷稳健些,他们抬出的一个三人高的盘子形的工具。

  那就是打开龙场的秘宝,通天盘。

  几人念诵多年未曾念起的密咒,纵然未曾使用,他们都将之铭刻于心,这是祖先拼命传下了的宝物,纵然有一天泛起了更好的工具也绝不会取代它的职位。

  它所承载的是寨子的历史,是一代代人生命的史书。

  通天盘在众人咒语的加持下,震动不止,映射出洁白却不华美的光,打穿了林海的禁制,破碎虚空,一个亘古长存的通道泛起在人们眼前。

  阿伽忍不住心里的悦动,将醉倒了的胡杨推到一个女孩身上就一马当先地冲进了去。

  那个女孩也是加入者,把胡杨安置在长亭上,也奋掉臂身地进了去。陆陆续续寨里的年轻人也随着去了。

  通道里他们和自己的亲人挥手离别,他们是注定要出征的战士,期待着他们的要么是凯旋而归,要么是马革裹尸。通道的尽头冲出一股不行反抗的威压,令众生颤栗,万物幻灭,那是不容挑衅的天地霸主的权威。

  胡杨就在众人热血沸腾中留在了寨里。

  众人欢歌赞颂,锣鼓喧天,鼓瑟齐鸣,没有人注意到老祖爷爷喃喃地说道:“大吉···大··凶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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