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的秦楼楚馆从来都不缺客人,无论春夏秋冬、风吹雨打,端的是一派热闹。
自从去年秋曦瞳差点被掳走卖去醉姻楼后,秋遇安悄悄给这醉姻楼使了许多几何绊子。
他可不管这背后的人是谁,这人再大能大得过他堂堂当朝二皇子?
于是,醉姻楼的生意直线下降,早就不是京城第一青楼了。
要说也是他们活该,这些年不知有几多黄花大闺女被拐卖过来,惨遭辣手。
相比之下,相隔几条街的霁月招,生意却一日赛一日的红火,特别是在来了个新的叫晚吟的女人后。
许多恩客苦苦守候几日无非就为了见这晚吟女人一面,这让霁月招那叫一个门庭若市,五彩缤纷。
一个叫杨右嗣的少年也是晚吟女人的裙下臣,几个月来,他又是送名贵礼品,又是使劲砸银子给霁月招,甚至在晚吟女人的窗外苦苦守了一夜,最后终于心满意足地与她相处了一晚。
这一晚后,杨右嗣食髓知味,甚至提出要为晚吟出银子赎身,只是被晚吟给拒绝了。
然现在后之后,他便成了晚吟最忠实的客人之一,那银子跟流水似的花出去。
霁月招的赵妈妈一看到他就笑眯了眼睛,这可是一条洪流鱼啊!她就喜欢这样钱多人傻的客人。
原本今夜晚吟应该是陪杨右嗣的,杨右嗣也好好地妆扮了一番,又去给晚吟买了个价值不菲的镯子,便兴冲冲地跑去霁月招。
谁知,到了后赵妈妈居然告诉他晚吟今儿个不得空,得让他他日再来。
杨右嗣一听就怒了,当下在大厅里就嚷嚷了起来,“怎么回事?每一次我要见晚吟女人都得排队,本就要等老久才气见上一面,这还不算,能不能留宿还得看晚吟女人的心情,怎么今天轮到我了反而说她有约?你们这是耍我玩呢?”
赵妈妈面露难色道:“哎哟我的好令郎啊,您可小声点吧,咱们霁月招此外女人还要做生意呢。这样吧,您看上了哪个女人都行,我都给你找来,只是…这晚吟是真的不行,您看看纯音女人呢?您上次还夸她的小曲儿唱得好呢!”
“要听小曲儿我不如去胭脂坊听南央女人唱得嘞,这纯音只配给南央女人提鞋的!”杨右嗣撇撇嘴道,“晚吟女人今晚到底要做什么?”
他知道晚吟不是会临时爽约的人,究竟这京城里达官权贵这么多,她的小性子耍得要太厉害了,欲擒故纵玩过了头的话,保不齐整个霁月招都没有好果子吃。
赵妈妈压低了声音道:“是那礼部侍郎的大儿子魏令郎慕了晚吟女人的台甫而来,人家父亲在礼部官拜侍郎,这可是个实缺,大权在握的。那董尚书年纪也不小了,一退下去可不就是这魏大人接班啊,人家祖父魏老太爷那照旧当朝太子的先生呢,咱们霁月招吃罪不起。”
其实她也跟那魏梓铭解释过晚吟今晚有约,可是魏梓铭说什么都要今天就见到晚吟,否则就砸了他们这店。
赵妈妈只得悄悄叫苦,他们背后没有权贵撑腰,这生意做大了后日子怎么反倒还惆怅了起来。
“我当是谁呢,他魏梓铭小爷我还没放在眼里!”杨右嗣哼道,“别以为打着魏家招牌我就不知道,他不外是个庶子,有什么好自得的!”
“哎哟!瞧您说的!”赵妈妈挥了下帕子道,“这魏家没有嫡子,就算是庶出,那也占了个‘长’字呢。他也可得魏大人和魏老太爷的宠了,咱们霁月招只得让让。”
杨右嗣见赵妈妈这副狗腿子的模样就生气,高声道:“我可不管!晚吟女人今晚就该陪小爷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说着,他推开赵妈妈大步往楼上走去。
赵妈妈一屁股跌坐在地,正揉着腰“哎哟喂哟”地叫唤着起身,就看到杨右嗣已经一个箭步快冲到二楼了。
她连忙冲着霁月招的打手们嚷道:“你们都是吃素的吗?快给我拦住他!”
然而霁月招的人照旧慢了一步,杨右嗣已经冲到了晚吟女人的门口,一脚踹开了门。
“啊——”门内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
看到杨右嗣跑进来,晚吟吓得连忙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衬着那室内馥郁的香薰味,显得一室风物旖旎。
魏梓铭正跟晚吟温存到一半,被人打断十分不悦,他起身穿好衣服后,一边瞪着杨右嗣一边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们霁月招就是这么看待贵客的吗?”
赵妈妈气喘吁吁地赶到房门口,一边喘息一边道:“魏令郎,这都是误会,误会啊!这位爷喝大了,所以才误闯,我这厢给您赔罪啊!”
说着,拉着杨右嗣就要往外走。
可是杨右嗣又岂是这么好打发的,他一把甩开赵妈妈,照着魏梓铭的脸就给了他一拳,一边打一边吼道:“你算是个什么工具!小爷看上的女人也敢抢!今天欠好好教训你我杨右嗣三个字倒过来写!”
魏梓铭猝不及防线挨了一拳,脸都给打歪了。
他摸了摸自己被打过的脸,发现自己满手都是鲜血,脸上火辣辣的疼。
他长这么大别说被打,就是被高声训斥都少有,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于是,他大吼了一声后便扑向杨右嗣,冲着他的脸结结实实地给了他几拳。
两小我私家很快扭打在一块,把屋里的装饰险些都砸了个破坏。
看到自己的主子被对方打得如此惨,两边的下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就地就撸起袖子干了起来。
现在也管不了其他的,完完全全不认识的人却像是有着深仇大恨一般,都把对方往死里揍。
晚吟现在终于穿好了衣服,她快快当当地跳下床,试图离开二人,嚷着:“别打啦!都是我欠好!我日后赔偿二位令郎好吗?”
战得正酣的两小我私家现在哪有功夫理会她,魏梓铭大手一挥,“滚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晚吟被那样鼎力大举地一推,整小我私家撞到了门边的柱子上,当下就晕头转向,胳膊也青了一大块。
试图去劝架的赵妈妈另有其他小厮也被这二人甩开,俩人从屋内一路打到屋外,满脸都挂了彩。
霁月招里其他人都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有的人裤子都没穿好就急遽从房内跑出来冲了出去,乖乖,这俩人打架可千万不要波及到自己。
霁月招内现在种种尖叫声,砸碎工具的破裂声交织在一起,局面无比杂乱。
赵妈妈都被人撞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现在正捂着腰站不起来。
其他的小厮女人们也是一团杂乱,有些胆小的女人只得抱作一团缩在角落里哀泣作声。
“你说…你说这都什么事啊,哎哟喂,我就是打开门做生意……”赵妈妈哭道。
这霁月招可是她的心血,看着满地的狼藉,不由得悲从中来,苦苦经营积攒了这些资本,如今可全完啦。
在这一片杂乱当中,京兆尹终于带着手下的官兵赶了过来。
看到官兵的衣服,许多小厮便停了下来,只是照旧很不平气地瞪着对方。
在战斗的中心,京兆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杨右嗣和魏梓铭二人离开。
两人都各被四个官兵架着,这局面才稍稍被压制了些。
赵妈妈见能做主的来了,忙连滚带爬地就跪到了京兆尹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哭道:“大人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这霁月招开了可有些年头了,这照旧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您瞧我这店里的损失,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京兆尹面上有些嫌恶,但照旧很平和隧道:“这位妈妈你先起来,咱们有话好好说,朗朗乾坤在上,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见赵妈妈死活不松开,只是在那高声嚎哭,两位有眼色的官兵赶忙上前将她拉开了。
京兆尹拍了拍袍子下摆,环视了这一圈后冷哼道:“全都给我带走!”
官兵们压着杨右嗣和魏梓铭走了,俩人的小厮也低头丧气地在后面随着,都在想要怎么回去跟自家老爷交待。
赵妈妈看着这满地的杯盘狼藉,只得忍着疼痛起身,厉声呵叱那些女人小厮道:“都愣着干什么?都起来收拾啊!”
不外,经过适才那一出,霁月招短期内生意预计是不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