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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香禁雪

第十九章 恶人恶报

疏香禁雪 若子非灵 5039 2022-12-14 15:37:40

  沈徽清垂眸不语,目光放在不远处干枯的树杈上,似乎他这生的气运一般,随之消散,疏君莞尔笑道:“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我只希望你不要太担忧,等身子养好了,你再收拾这些烂摊子,如何?”

  沈徽清不经意的抓住她按在肩膀上的手,冰凉彻骨,他心疼的将她它握在手里,神色从容道:“近些日子,若是府里来人,你大可不必去见,就让外面的人以为,你还不知所踪。”

  疏君想了想,道:“那褚王他们也不能见吗?”

  沈徽清没有任何的犹豫:“是,无论是谁,来了,都不能见,至于公孙小姐,我会让长谨去说的,你不用担忧。”

  话音未落,疏君便淡淡笑道:“你知道的,我已经见过她了,我也同她说了,我也让春兰找人盯着了,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赶忙回房去,别让我看见你再出来。”

  有悠悠漫漫的琴声从远处荡荡飘来,打断了二人的浓言蜜语,琴声幽静而缓慢,一飘一荡,穿过藤蔓,跨过门栏,疏君支起腰道:“谁在奏琴?”

  沈徽清挑眉道:“是公孙小姐,你若是无聊可以去看看,不外,要人陪着你一起去,我不相信她。”

  疏君低下温婉的脸颊:“也闲得慌,不如我去瞧一瞧,你先回屋,我等一下来陪你。”

  沈徽清笑着点了颔首,叫来长慎陪着她一起去,待二人走远了,他才付托长谨道:“去把那个丫鬟抓回来,绑起来,关在柴房,等她回来了,让她去处置,先扶我回去吧。”

  说完,便剧烈咳嗽起来,长谨赶忙将他扶起,往屋里走,担忧道:“殿下昨日给您喂了药,看您的身体还得再多休养几日,府里的一切事宜,属下会去办妥的。”

  院子里一株红梅开得绚丽,踩在雪片上簌簌的,孩童在雪地上打起滚来,来人见着,便大叫道:“我的好令郎呀,快起来,别着凉了。”

  玉泽嘻嘻哈哈不愿意花儿来抱他,抓起一把雪团就扔在她身上,在院子里你追我打,兴奋坏了。他就跟泥鳅一样滑,怎么都抓不到,反倒是自己全身都是湿啦啦的。

  玉泽还想抓起雪团去打她,只听身后哗哗的脚步声走来,微微咳嗽两声,玉泽吓的大惊失色,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赶忙跑进了屋里。

  花儿如释重负吁了一口气,转身行礼敬重道:“令郎,您回来了。”

  愉禛淡淡的点了颔首,眉头微皱,往屋里走去,花儿目送他离开,慢慢退回了自己的住处,换了身洁净的衣服。

  自从愉禛取回水灵珠之后,身上冷淡的气息愈加浓烈,靠近之余,更有砭骨般的严寒,森森之意,也似乎不怕冷一般,总是衣着单薄,连话都少了许多,也不爱笑了,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模样,连玉泽见了,都市畏惧。

  他难得回来一次,玉泽也不大爱亲他,连宓瑶都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说太多话。

  宓瑶刚把嘉衍哄睡着了,就听见玉泽哇哇的哭着跑进来,钻到了她的怀里,怎么哄也哄欠好,刚刚睡着的嘉衍也一下子哭了起来,这可让她不知所措了。

  刚要去哄嘉衍,又被玉泽抓着手,她只好一边拍着他的背,轻声慰藉,一边去抚摸嘉衍的肚子。听到进屋来的脚步声,玉泽哭的更厉害了,紧紧扑在宓瑶怀里不愿出来。

  宓瑶抬头看着愉禛,有些生气,带着哭腔道:“不回来就别回来,一回来都闹的脑袋疼,你也不知道资助看着点,抱着手在那里看笑话。”

  愉禛勉强扯出一抹笑,一把抓住玉泽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玉泽打死不愿放手,抓住宓瑶的袖口就是不愿放,哭的闹心。

  宓瑶一巴掌拍在愉禛的手上,一个红红的印子立刻显现出来,她将玉泽护在怀里,没好气道:“嘉衍可是你的宝物女儿,你站在那里发呆,就不知道来帮帮我吗。”

  外头循着冬月该有冷气侵袭,绕着穿着厚厚的棉衣,宓瑶照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愉禛原本要去触她额头的手也收了回来,转而侧身去抱嘉衍:“是我疏忽了,最近公务太过繁忙,反而没时间来陪你们。”

  虽听他如此说,可是宓瑶总是觉得他的语气没有一丝丝的愧疚,对他的冷漠感应心寒,点了颔首道:“若是你早知道,也不会在我忙不外来的时候多帮帮我,嘉衍认生,玉泽淘气作怪,怎么也管不住,如今你回来了,也没多大用处,都随他去吧。”

  话音未落,只见她站起身,牵着玉泽往屋外走去,愉禛眉间拧了一拧,微微觉察到了她身上差异的气息,嗔道:“这话如何说起,我回来了,你不兴奋?”

  宓瑶的步子没有半刻的停留,轻飘飘道:“哪里不兴奋,我很兴奋,至少你还知道回来。”

  愉禛自知理亏,未曾言语,只能目送斜风扫雪,玫红的身影徐徐模糊。

  宓瑶本是心里惆怅,带着玉泽出了门散心,花儿紧随其后,几人上了马车,听着辘辘雷声般的车轮声,另有车外嘈杂的叫卖声,又见宓瑶心不在焉,花儿忍不住问道:“小姐,令郎回来了,您不兴奋吗?”

  “兴奋啊,怎么会不兴奋,只是没有以往那般想念了。”宓瑶掀开帘子看着车外人来人往,漫不经心道:“现在哪有什么念想,只是不愿意多待在一起,疏远了。”

  花儿见她时而呆痴,时而清醒,说话做事小心谨慎,想着出府来是有要事,便不愿再多说,头上的翠绿色步摇在马车的晃动下铃铃作响,在辉煌的照应下,衬透的越发耀眼。宓瑶想着待会儿要去见的人,不由两眼担忧,霎时间马车倾斜短驻,步摇玉珠打在脸上,似乎被人打了耳光似的生疼。花儿护着玉泽,也没伤着,反倒是花儿脑袋磕在短柱子上,当下就印了一根红印子在额头上,疼的双眼发晕。

  等缓和过来后,便听见车外嘈杂如菜市,罗隽掀开帘子担忧的问道:“小姐可有伤着?”

  宓瑶坐正身子,理了理发丝,摇头问道:“发生何事了?”

  罗隽皱眉道:“马车不知撞到了哪家的人,似乎就地就不行了,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宓瑶推开挡在面前的帘子,刚探出头便闻到浓浓的血腥味,心下不安,只一个劲的往马车底下去瞧,一旁的车夫道:“夫人,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的在路上驾马好好的,突然之间她就……”

  “好了,我知道了。”宓瑶抬手打断他的话,镇静道:“将人抬出来,再请人去请京兆尹来查,今日就先不出去了,你们留在这里好好等着人过来盘问,一五一十的说就好,我先带小令郎回府了。”

  车夫也不敢怠慢,连连称是,赶忙掏出银子,叫人去请京兆尹,罗隽留在原地,花儿抱着玉泽,捂住他的眼睛,三人便原路返回。

  途中,听闻路上的人传言,有人在东山的雪顶见过疏君的模样,也有人传言,在西山的风林见过她的身影,更有甚者说道,她早已到了蓬莱仙岛,替昭帝寻求永生不老药。

  可是这些传言在宓瑶的耳里,就是笑话,她绝不行能会去寻永生不老的药,更不行能是替昭帝寻,只有她知道,疏君是在哪里躲着不愿出来,因为昭帝的喜怒无常,以及近些日子对永生不老的执着,一定会威胁到她,只希望她能知晓,躲着对她是最好不外的,若是到了那一天,她到底还会不会继续无条件的帮她,亦或者是帮她自己。

  在愉禛不在的这些日子,宓瑶也求了江离在燕辉宫为她自己谋求了一个职务,就当是为她自己留一个后路。

  途遇大雪,三人急急遽的回到王府,便遇见了刚从普天青龙寺祈福回来的王既明,王既明将玉泽抱在怀里,往书房的偏向走去,温言道:“愉禛也回来了,怎么没让他陪你们一起出去?”

  宓瑶的眼里蓄了一丝泪,勉强笑道:“主要是嘉衍闹的不行,他在屋里哄,而玉泽最近也十分怕他,吵着要出来,不外路上发生了一些事,便回来了。”

  王既明嗯了一声,听到嘉衍,便叹了一口气道:“屋里的那位也快了吧,就辛苦你多多照顾着,否则,陈府的来找麻烦,我也欠好应付啊,如今我不在朝中,疏君也不在,越王有皇后的势力,只能委屈你了。”

  宓瑶的神色有凄凉的痛感,咬紧牙关道:“我知道的,爹,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王既明见她极端的隐忍,闻言也笑了,只是这个笑比哭还难受:“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所以亦不行再拱手让给他人,明白吗?”

  宓瑶的目光落在他发白的鬓角上,含了一抹笑意道:“明白了。”

  王既明赞赏的摸了摸玉泽胖乎乎的脸蛋,将他放下,笑道:“路上的事我也听说了,我让管家留在那里,我瞧你的侍女怕是应付不外来,究竟,那是公孙府的人,你也无需担忧,我会摆平。”

  宓瑶满含歉意,笑着接过玉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凝神片刻,强忍着泪水,轻声问道:“我难道这辈子都该和我娘一样吗?输给那些人。”

  花儿听着,刚开始还神色自如,有些心疼,徐徐的面色开始发白,有些惊恐的看着她,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样的日子连续了两三日,花儿还未缓过神,直到那日,宓瑶离府去燕辉宫授课,她才缓过来,找到愉禛,说了这辈子最不应该说的话。

  愉禛注视她的神情,恍若无事般让她退下,更嘱咐道:“出去别多嘴,也不要让她知道。”

  花儿颤巍巍退下,临走前,身子还栗栗哆嗦,寒风袭来,愉禛也免不了多看她两眼,心里泛起层层波涛。

  黄昏的雪,阴沉沉的,寒风呼呼的咆哮着,衬着悄悄的灯光,闪着森然的灼烁,雾蒙蒙的落了一地。

  春兰夹起火炭,又烧了一两块,屋子里的冷气才稍稍退了不少,徐徐暖和起来,窗上糊的油纸都笼罩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疏君左右张望,端起一杯热茶递到公孙颖面前,漠视道:“我也才听说,那日在外头被马车撞倒的是你的侍女,认真可惜了,白白丢了一条命,明日我叫管家从外头给你挑一两个伺候你,如何?你府里平时只有一个丫鬟吗?”

  公孙颖目光清越,注视她良久,才道:“不止她一人,另有一个在府里是以前姨娘在外头带回来的,不外如今才十来岁,照顾不了我,就叫姨娘自己先调教着。若是殿下能为臣女再找些来,只怕臣女身上的月例,付不了。”

  疏君了然道:“我既然开口,自然不会要你自己花钱,况且,你还在辰王府,若是他日出去了,被外人知道,岂不是叫人在背后说了闲话,辱了名声。”

  公孙颖微微犹豫,思索片刻,目光飞转,随后落在她眉间与鼻梁上的朱砂痣,眼波流转,终于说出了心里话:“那日,玉儿出府,突然就没了,可是您做的?您今日又来让臣女选侍女,难道是真心实意的吗?”

  春兰微笑道:“公孙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若是其他人听见了,掉的可是您的脑袋。”

  公孙颖小心翼翼的觑着疏君的神色,见她平淡如水,目光如炬,没有一丝一毫被戳穿的心虚,这让她越发的不敢确信自己说的那翻话可是正确的:“若是臣女有叨扰僭越之举,还请殿下海涵,恕臣女心直口快之罪。”

  “无妨。”疏君撑着腰身,徐徐坐下,淡淡道:“少说话,别多嘴,这是你在辰王府唯一能做的事。我知道公孙大人要你来是做什么的,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告诉你,公孙府的人不知道玉儿已经死了,但是有一个新的玉儿会来,我要你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她,这样,你才气活下去,若是你办得好,我可以实现你的一个愿望,前提是,在我的能力规模之内,你能接受吗?”

  她另有选择吗?今日这架势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她若是允许,以后自然也会有好日子,若是不允许,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是吗?

  公孙颖垂下头,喝了一口她递过来的茶水道:“臣女虽然能允许,希望殿下日后能兑现诺言。”

  疏君接过沈徽清剥好的橘子,放在嘴里,酸酸甜甜,满口都是一股鲜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鼻腔。嘴里的冰凉,混淆茶水的滚烫,实在是冰火两重天。她笑道:“这是哪里来的橘子,我记得你今日未曾出府啊。”

  沈徽清往自己身上一看,苦笑道:“现在这样子,怎么出去,这些是辛大人送来的,多亏他在陛下跟前周旋,我也才许多几何多修养,因为云州的事,还未水落石出,陛下担忧民心,虽然不会不理会他的禀报。”

  疏君颇感意外,没想到那日还为着他而生气的人,如今关系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她微微送了一口气,道:“你只要别在为那些事郁闷不已,自然好的快些。谁叫你天天嫉妒掐酸,惹的自己心烦,人家可就没想那么多。”

  沈徽清原本听的欢喜,被这么一说,面色为之一震,皱起了眉头道:“是他不请自来,我并未多心,只是天天见不到你,总得照旧难受的紧,如今你虽已回来,可再也没有从前那样依赖我,反倒是让我离不开你。”

  疏君抿了抿嘴,笑道:“这就让你郁闷了?”

  沈徽清徐徐颔首道:“现在说这些另有什么用,我知道你会回来,不外是早晚的问题,我虽担忧,但也不至于落得个嫉妒的心眼吧。”

  积雪压断了枝叶的声音,时不时的传来,二人也十分谨慎的说着话:“既然你都想好了,等孩子生下之后,我再出去露面,也好免了你担忧的事。”

  沈徽清转头对憋笑不已的长谨道:“把周边的灯都点上,仔细点。”等长谨走后,疏君也将目光放在了春兰身上,她也识趣的离开。屋里只剩下二人,他才道:“现在的府里可不像以往那样平静,虽然严防死守,也不知会不会有消息泄露出去,总之,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就好。”

  疏君的心可是坚强如火,真正想让她安牢固稳的呆着,虽然是得让她察觉到危险。起身放下橘子,二人往里屋去,一同脱下鞋,共趟在软塌上,放下帷幔,她才探身靠在他的胸口上,低低道:“你的消息可准确吗,秋容认真为陛下炼起了永生不老的药?”

  沈徽清抚上额头,忧心不已:“虽不知她手上有什么工具是陛下着迷的,但练就永生不老药,虽然千真万确。药谷的灵药不行胜数,如今也都被重兵扼守,无人敢进出,况且药谷自己不为世人所知,虽然知道这些事的人,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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