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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与谢地

第十话:云梦泽(一)

谢天与谢地 流白言 3183 2020-05-05 11:39:34

  第一次听闻云梦泽是在一款游戏里。配景是东汉末年、三国时代。

  我饰演的是一个武将的角色,手持战斧,一身锁子甲。我骑在一匹绝影马上,马身呈幽蓝色,恰似灵魂。跑起来带起一阵风,那风能够被看见,也是幽蓝色的。

  我一直想要去云梦泽看看,起初我以为那只是单纯的一个沼泽。

  我只知道云梦泽在江陵,去时要路过长坂坡,却不知道该怎么走。也不知道在哪。

  我是可以点舆图直接飞已往的,可我现在却不能了,因为我一旦进入了游戏,就不觉自己在游戏里了。

  我先是清点了一下盘缠,银子不多,大多都是铜钱。我雇了个侍从同行,还买了一些粮食。

  我被人称作义士,听闻另有羽士、方士、谋士。谋士我倒是能想象。一脸长须胡子,眉清目秀,把头发盘成方方正正的样子,用蓝布巾束上,再插上一根发簪。一身蓝色宽松的布长袍。踏木屐,袖口大得能装下些人,右手持扇,左手按于膝头。盘坐着,和诸葛亮空闹城计一般。

  但这些都是很不真实的,那时候战争年代,哪有那么多布料将衣服做得多出一大截,既浪费又不实用。

  但正因为不现实,我才会如此深信,以至于完全没发现这是个游戏。

  听侍从说羽士善弓、好射。常披蓑戴笠。我一想,这不就成了姜太公?我见过姜太公,姜太公绝不是个羽士。羽士应该披兽皮、戴骨链。样子不很野蛮,也用布巾束头,络腮胡、长鬓角。脚上绷带缠得死死的。上面绑着种种暗器。

  要害是必须得赤着胳膊、露着大腿,才有气质。

  方士听来就更让人摸不着头脑,似乎是羽士。但这么说,我肯定会被方士责令追杀。他们都是不要命的嗜血之徒。我是万万不敢冒犯。

  方士持剑或持刀。刀是铜刀,剑是铁剑。他们往往妆扮得和黄巾军有些类似。这样说也是要不得的。人在乱世,有些话万万不行乱说。

  他们头戴发髻,形状呈十字。长相很是俊俏,柳叶眉、黑瞳。鼻子尖而挺,脸型圆而尖。身披黄色战袍,肩膀和胸口处系有黄铜铠甲。

  腰间多佩玉坠,着玄色长靴。黄色裙摆之下是谓布裤。舞起刀剑来,萧瑟带风,衣摆所拖出来的长条,翩翩起舞。

  古时有一种舞,以挥舞长袖著称。和这样子神似。

  我骑着绝影马走在前,侍从驾着马车,驼着行李和粮食随后。

  侍从是一个已经退伍的老兵,他加入过许多战役,如长坂坡之战、赤壁之战、官渡之战……他现在却问我。

  “义士,魏蜀吴三国,你曾为哪国效命?”

  这时我便反问他:“士兵,魏蜀吴三国你究竟为谁打仗?”

  侍从对我说,乱世之中,谁给的利益多,就替谁打仗。长坂坡之战为蜀国卖命,赤壁之战替吴国卖命,官渡之战替魏国卖命……奈何每次都恰是胜利的一方,因此得以苟活至今。

  “三国早已已往,我哪一国人都不是。”此时我用绳勒住马,马踉跄地慢走下来。然后在马上提起一壶酒灌入嘴里。

  “现在黄巾军叛乱,四下皆不宁静,义士决意要去云梦泽?”

  “去!必须去。”

  我又在马上仰头灌了一口酒,拍拍马背说道。“我这绝影马,就是在云梦泽俘获的。”

  “这么说,您已经去过云梦泽了?”

  “没有,这匹马是我买来的。”

  “这种上等好马,所行之处不留踪迹,称之为绝影,肯定花了大价钱吧。”

  “可不是!想我祖上的家业,都快给我败光了。”

  “敢问祖上是?”

  “你听说过霸王吗?”

  “西楚霸王项羽?那谁还能不知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倒霉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见他唠叨个没完我又仰头哈哈大笑一番,自顾自喝酒去了。

  走了许久也不见走出多远,此时骑在绝影马上只感受天色发昏、雾气腾腾,似乎是有一阵歪风邪气袭来,直吹得我后背发寒。

  绝影马倒是不觉得可怕,反而像是见了亲戚一般兴奋起来,抬头挺胸,抬高马蹄大跨步地向前走,法式很是稳健。

  此时杂草随着阴风摆动发出瑟瑟的声音,马上感受似乎天地之间一切都动了起来。幸亏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此前还喝了二两酒,脸脖一起发红、只觉关公附体,大喝一声:“拿我的方天……呸!青龙偃月刀来!”

  此时拉马车的马儿受了惊,前蹄一抬唤了起来。侍从吓得手忙脚乱。突然也大喝一声:“义士请看,前面有客栈!”

  古时的人出门就开始找客栈,和现在的人出门就找茅厕是同一个原理。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又是荒山野岭,能看见一个客栈着实令人兴奋。

  这客栈有三层楼,底下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有马棚。不外绝影马从不用栓,也栓不住,若不是有缘人,它想跑很是容易。但对于马车的停放照旧有用的。

  我驾着绝影马飞驰逃进客栈,一个胖男人迎了出来。

  “客官,打尖照旧住店。”

  “住店住店!”我一边扔给他些银子,一边开始下马。他想要去牵栓绳,定睛一看。

  “哟!少侠这是绝影马?”

  “你知道?那就好办了!不用栓,备好上等的草料就行。后面另有辆马车也是我的,你和那侍从说罢。”

  话音未落,我已经三脚并两步跳上了木台阶,推开木门,迈出大步子朝客栈里跨。

  只见客栈里凄凄落落,摆满了木桌木凳却未见几个客人。蜡烛和灯笼忽明忽暗,但照旧很有温暖的气氛。

  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正款款坐着一个女人,从背影看已往,很是悦目。

  柜台有一个小二,若没猜错旁边坐着那个正在冲我傻笑的是老板娘。

  “一壶酒,四碟小菜。”

  “好嘞。”小二也冲我笑一下,将肩上的白抹布甩一甩,打酒去了。老板娘仍是傻笑着。

  我款款地迈步朝那女人走去。突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喝道:“站住!”

  我仍是向前,她突然抽出剑来,剑尖直逼我喉头。

  我连忙举起双手道:“论妆扮,女人莫不是个方士?”

  披黄袍、系铜甲,纤细的腰上系着黄巾短裙,露出两条又白又直的纤腿来。飘逸的长袖里露出两条赤裸的美手,柳叶眉、尖尖的小鼻子,樱桃唇,瓜子脸。发髻上束着一头长发,秀发被捆得难受,欲要挣脱出来。

  这样的乱世美人,莫不是从宫里逃出来的。仅见上一面,便乃今生无憾。

  厥后我就明白,她绝不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只刚刚掏剑的瞬间,我身后的蜡烛就灭了三支,我要再往前一步,即是人头落地。如此这般剑艺,绝非两三年可得。

  老板娘大惊失色,一边让小二重点蜡烛,一边过来劝阻。

  “客官要打请出去打,小店生意昏暗,担待不起。”

  这话的意思是:“要打出去打,打碎了工具谁赔?”

  我连连赔礼致歉。“女人息怒,小生若有冒犯还望见谅。只想和女人小酌几杯。”

  “你是何许人?我为何要与你饮酒?”

  “小生只是一个浪荡的义士,并没有资格与女人同饮,但女人也没有理由要杀我。”

  她转了转眼珠子:“这倒是的。”

  于是重又将剑收鞘。挥一挥袖子和裙摆,款款坐下。

  此时小二已经点好了蜡烛,打好了酒,端着菜和酒走到我面前。“客官哪里坐?”

  这时我没有说话,倒是女人先开口了。“就在这儿吧。”

  “好嘞!”

  我咧嘴一笑,准备已往坐下,她却又大喝道。“且慢!看见这玉佩了吗?”

  “看见了。女人是有身份的人。”

  “这是我的定情信物。你可明白?”

  “小生绝不敢有非分之想。”于是也掏出个玉佩朝她晃了晃。

  “白虎玉佩也是定情信物?”

  “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娘子生性凶猛,和这白虎一样。”

  “好吧,请坐,刚刚多有冒犯。”

  我拆开链子甲,露出胸膛,将凳子提起来,往地上一跺,只见上面的灰全都纷纷落地,却无灰尘向上扬起。然后跨腿坐下。

  我倒满一碗酒,一饮而尽。拍拍膝盖,道:“如此乱世敢问女人要去哪?”

  她端起酒来,用手一遮,轻轻抿了几口,毫无声色。道:“寻我那情人。”

  “那情人是如何忍心丢了这么个美人,独自去闯荡?”

  “这你管不着。”

  “不妨随我一路,这乱世随处兵荒马乱、横尸遍野,黄巾军生乱,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而已吧。”

  “那女人可否听闻云梦泽?”

  “云梦泽?”

  “是的,正是小生所去之处。”

  “听说云梦泽甚是凶险,但里面也有种种珍奇异宝,听说绝影马经常出没其中。”

  我哈哈大笑一番,端起一碗酒,咕噜咕噜灌下肚去,马上满身发烧,更把胸膛敞开,说道:“这绝影马就在我手中。”

  “认真?”

  “你大可出门去看看!女人意下如何?”

  “云梦泽,倒是个好去处。”

  “还没问女人芳名?”

  “阿丹。”

  “小生谢天有幸与女人相识。”

  这时侍从推开大门,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小二迎上去,他便也要了些酒菜。

  见我和一女人饮酒,便开始问这问那。扰得我兴致索然。最后只得和女人告辞,眼却全然没有看够。

  回到客房,我往床上一躺,翻来覆去总睡不着。总觉阿丹对我似笑非笑,似喜似厌。什么娘子全然是我编出来的。我一生浪荡怎么可能在乱世里另有娘子。倒是她说有个情人,气得我胸口发闷。

  此时我听见木屐的啪嗒声在走廊里盘旋,立刻中电似的弹身起来,奔到门口,先是把耳朵贴着听,然后又透过纸窗去看那身影。

  她换上了一身白轻纱,头顶的金发簪上吊着几颗铜珠子。叮叮地摇起来,很是悦耳。她长袖垂近地面,长袍拖在地面。身形婀娜多姿,手捧一个铜盆,里面该是些热水。玉足挪着木屐慢慢地走着,不紧不慢。

  等到她消失在廊角,我便像漏了气的气球,瘪着瘫软在床。那一夜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天将亮,我让小二给阿丹送去早点和热水。做完这些后,我就和侍从坐在桌子上吃早点。

  “这江陵另有多远?”

  “三日能到。”

  “这么快?”

  他听闻愣了愣。先是抬眼看看我,然后又开始吃馒头。

  “头一次听闻人嫌路近,义士你可真与众差异。”

  “那……主要是云梦泽甚是凶险。”

  “我只送你们到江陵,去云梦泽这种事情,我可不干。”

  此时我闻得一股香气,抬头寻去,只见二楼走廊上,阿丹正站着手持梳子梳头,她的头发张扬、披散在肩头,很是埋怨被束了这些天。

  她脸颊微红,该是刚醒,冲我挥了挥手,形成两个要把人卷进去的酒窝。

  我也微笑着冲她点颔首。她一袭白布睡衣,打完招呼就又回房间去了。

  此时房门猛地被撞开,走进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他满脸髯毛,像是蛮子。身披兽袍,照旧虎皮。露出两条青筋暴起、肌肉壮硕的胳膊,脚穿黑布鞋,腰间挂着兽骨,腿上长满黑毛。

  他背上背筒,左手持弓,右手提着三只野兔。

  大喝一声:“小二,拿这些野兔换些酒喝!”

  说完他把野兔往地上一扔,发紫的鲜血染得地板上全是。我抹抹鼻子,低着头,不愿拿正眼看他。

  不外从门外射进来的阳光看,今天是个好日子,很适合赶路。昨天晚上总以为今天会有暴雨。

  小二赶忙跑已往提起野兔来往厨房走。然后又急急遽地跑出来擦地板。我没叫他,他却自顾自地看着我桌上的酒,往我这儿奔来。

  然后喝一声:“介意借壶酒喝?”

  他一走近就有一股血腥味和汗臭味。我只好招招手说道:“送你了!”

  本想就此打发他离开,没想到他反而顺手拖来一根木凳,将弓斜挎在肩上,一屁股坐下去。坐得地震山摇,凳上的灰尘全给坐成了石块。

  他面对着我坐下,拿起酒壶,又拿起碗,最后把碗放下,直把酒壶瞄准嘴,痛饮起来。酒朝两边倾泻而出,真不知喝到肚里的该有几多。

  酒水趟到了桌面上,扰得我吃早点的兴致也没了,于是让小二打包些干粮起身就要走。

  他抱着酒壶往桌上一跺,眉须上也沾着酒水,他又伸手要去拿侍从的早点,我脸色阴沉,就要站起身来。

  此时侍从却开口了。“兄台,敢问你可是羽士?”

  “有眼力劲儿啊!”他顺理成章地拿起了馒头,往嘴里一塞就咬掉了十分之九。

  “刚狩猎回来?”

  “可不是嘛!昨天晚上我见阴风阵阵,料想定有猛兽出没,连夜跑去山林里找寻,却啥也没找着,只得捡回来几只野兔。倒是蹲在草丛里等野兽出没,被那一阵阵阴风吹得满身发僵,这才跑回来讨点酒喝暖暖身子。”

  “不如去洗漱一下。”

  “这是个好主意。”

  说完他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而是继续伸手拿着我们的早点。

  小二端着一大壶酒过来,说道:“客官你换的酒。”

  我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兄台告辞!”

  侍从也站起身来。

  他却喝一声:“且慢,我不能白喝你们的酒,这酒你们拿去,算是还你们。”

  “侍从拿好!告辞!”

  他又喝一声:“且慢,刚刚太急还没喝过瘾,是否介意我再浅尝一下。”

  “去你奶奶的!”我心里骂道。可万不行脱出口来,此时我赤手空拳,他要是拉开弓来,我们二人可不是对手,再说他五大三粗的,活像野兽,肯定欠好搪塞。

  “这酒照旧送你吧。不外我们另有急事,先走一步。”

  “什么急事?你们要去哪?如此大恩,若有我能帮上忙的事,一定不要有所隐瞒。”

  “恐怕羽士帮不上忙。”

  “开玩笑,千里之外我定能取上将首级。另有我帮不上的忙?”

  见这家伙满嘴跑火车,我转过身抬脚就要走,刚迈到大门口,忽的停下来。侍从的头也一下子撞在我脊背上。

  “义士怎么了?”

  “不能走啊,还得等阿丹女人!”

  “也对,那回去?”

  “不行啊!那家伙就是个蛮子要是被缠上了……”

  那蛮子又忽的大喝道:“云梦泽?你们要去云梦泽?”

  此时又听闻身后熟悉的女声。

  “你知道?”

  “听闻里面常有野兽出没,打回来定能换许多几何美酒喝。”

  “羽士有意一同前往?”

  “女人一句话的事!”

  此时阿丹已经洗漱妆扮完毕,和初见时并无两样,两人有说有笑,知道这下子是怎么也甩不掉这蛮子了。

  我赶忙带着笑回过身去。“阿丹你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

  蛮子睁大眼睛看着我俩。“怎么的,你们认识啊?”

  “说来话长。其实吧,阿丹,我们不必让羽士随着我们去冒险,此行生死未卜啊!”

  “既然如此,更应该多些辅佐啊。”

  那蛮子一拍桌子,大喝道:“对啊!女人生得如此秀美,少侠又送我美酒喝,云梦泽另有野兽出没打了可以换美酒喝,怎的能不去?去!等我洗漱一下,即可动身!”

  这次他倒是跑得飞快,起身抓起剩下的早点就往楼上走,不时还回过头来说:“稍等片刻!”

  阿丹冲他笑了笑,我也只能苦笑一番。侍从拽拽我衣角说:“义士认真要这蛮子同去?莫怕不半路掠夺起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之后我领着阿丹去看绝影马,绝影马从不睡觉,只是四足而立,翘首以盼。也不知道在盼些什么。

  这蛮子好能折腾,光是洗涑就花了好半天,直把身上的黑毛刷得发白,腥味全部酿成了香味,预计好几年都没洗过像样子的澡了。完毕后又要再喝些酒,吃些粮。

  阿丹不急不躁,我也只好克制住自己,否则真得像个猴子一样抓耳挠腮起来。

  阿丹的马是的卢马,此的卢马和刘备的大不相同,另有一种说法,可谓新一代的的卢马。它满身白毛,和她自己一样十分洁净、俊美。白马王子骑的,不外也是这种马。

  我告诉她,大可不必骑马,的卢马由我牵着并行,你只管坐到马车里去。这样会舒服些。可她执意不愿,只好作罢。

  这的卢马,两耳很尖,眼眸清澈、乌黑,有千里眼、顺风耳之称。额头上有一撮白毛,像是女孩的刘海。它嘴和鼻子都不显得粗大,一条白尾像是浪里小白龙。满身毛发如天鹅绒一样柔,四条腿很是矫健。马蹄掌铁,跑起路来,带起一阵火花。身材中等,很利于女子上马。马脖修长、也长着白毛,疾行时你可以抓住这些毛,以防掉下来。要是骑着它在雪地里走,你定会看见一小我私家浮在空中。

  绝影马从不用掌蹄。也不恋慕马具甚至是缰绳。它不易受伤,天性自由洒脱,不爱束缚。所以驾它已是难事一件,更别说留住它。

  因此人家才肯将绝影马卖于我,趁它跑掉之前,能换得些银两就不要贪心。免得最后马财两空。

  那蛮子在我们谈话间悄悄溜了出来,只闻得一阵清香,再看面貌像是换了小我私家。不外换汤不换药,他终究照旧个蛮子。照旧披兽皮、持长弓……

  他从马棚里牵出自己的马来。自得洋洋地说:“看我这是神马?”

  “呸!还什么马,不就是乌骓马吗。”

  此乌骓马也不是项羽的乌骓马,而是新一代的乌骓马,通体发黑,长满黑毛,有日行千里之能。产自西域,实则混血马。这马个头十分大,身材壮硕,马如其人,五大三粗,一般人骑不上去。

  马脖子上长有一撮黑毛,像是一头黑发,乌黑油亮。眼眸更是发着黑光。唯有马蹄发白,没有掌蹄,预计是这蛮子买完马就倾家荡产了,哪另有钱掌蹄。就算有,也拿去喝酒了。

  乌骓马摸起来像黑绸缎,十分平滑,一不留心就得掉下来,所以骑这马得注意力集中,骑着很累。它的马尾奇大,像是树冠,黑毛长得十分茂密。

  我先扶着阿丹骑上的卢马,然后又翻身骑上绝影马,那蛮子见了绝影马,大喝一声。

  “我的个乖乖!这马怎么通体透明发蓝,另有一股冷气逼人呢!”

  侍从驾上马车,没好气地说了句。

  “这可是绝影马!”

  “这就是听说中的绝影马?快给我说说,哪来的,云梦泽?”

  说完,他大喝一声,跳上乌骓马去,直惊得乌骓马,抬起前蹄,仰天长啸。差点又把他给摔下来。

  我们四人离开客栈,终于开始行路,此时已是近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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