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玉微微点颔首，这些天没见到他，比上一次看更顺眼了，小七在一旁低低的笑，苏芷玉瞥了她一眼，小七小声道：“战王对小姐心心念念呢——”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诸位开环痛饮即是。”天子坐在太后旁边，身材修长挺拔，慈眉善目，朗声说道，把小七后面的话盖了下去。
话毕，只见从宫门口盈盈走来两排身着华美的宫女，手里各自端着美酒佳肴，面容俊俏，婀娜多姿，她们举步轻盈依次走到桌前，行动轻柔放下手中食盘。
酒过三巡，女眷们免不得要恭贺柔妃有孕。
一名身着鹅黄牡丹齐胸瑞锦襦裙，头戴镂金菱花嵌翡翠钗的女子深情款款站起身，走到大殿中间，朝天子深深一福，笑容辉煌光耀：“民女想献上一曲，助兴。”
“这位是？”待字闺中的小姐着实太多，天子看着一时想不起来，便看向皇后，询问起来。
皇后笑道：“这位是兵部侍郎李大人贵寓的巨细姐，除了咱们的长平公主，怕是没人能与她相较一二。”
“哦？”天子沉吟道：“想不到竟然是李子博的长女，既然如此，朕允了。”
李红锦款款落座，有宫女端着琴走上前来，放在她面前，她面带微笑，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坚贞，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终了，天子率先拍手叫好，许是因为柔妃有孕，他心情格外好，苏芷玉心下推断，下午御花园的事情，还没穿到天子耳朵里——纵然传到了他耳朵里，他也不会真把柔妃怎么样，究竟自己只是个户部尚书的女儿，这点她不得不认可。
她有些不平气，明目张胆诬陷，换来的只是禁足，直至产子。
若不是有纪录仪体验版，是不是这屎盆子就扣头上了？
感受到苏芷玉神色有异，夜清风微怔，给身边的宫女递了个眼色，那宫女点颔首，悄然退了下去，不多时又回来，附耳告诉他下午发生的事情。
宫女收了琴，李红锦看着天子，笑吟吟道：“民女献丑了，”她目光流转，最后落在柔妃身上，“民女听闻苏二小姐也来加入宫宴，民间传言，苏二小姐粗鲁犷悍，无才无德，相貌更是貌寝，今日有缘一见，并非如此，相貌宛如出水芙蓉般，并不比户部尚书府的巨细姐逊色，想来无才无德也是民间误传，因此可否请苏二小姐献艺，添个彩头助兴。”
苏芷玉在心底冷哼一声，白白浪费一曲好琴，原来是柔妃找来给自己尴尬的。
前世她作为杀手，什么武艺没学过？
夜清风想站出来替她解围，坐在他身侧温文尔雅的三皇子，摇摇头，拉住了他，低声道：“老四，别急，你瞧她信心十足的模样。”
定睛看去，苏芷玉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中间，笑道：“市井传言本就是不行信的，但民女才疏学浅，刚刚李女人已经弹过一曲，那民女便跳个剑舞吧。”她笑着抽出大殿上摆放的剑，朝乐师点颔首：“奏乐，十面埋伏。”
长剑一般都带有剑穗，剑穗又有是非之分，长的达1米，她选了长剑，舞动起来，剑与穗刚柔相济，变化无穷，使剑舞生色不少。
乐声响起，苏芷玉眼神坚定，剑舞舞姿潇洒英武，随着《十面埋伏》的曲调变换，她时而“站剑”行动迅速敏捷，静止时姿态沉稳利爽，时而“行剑”行动连绵不停，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
舞毕，天子就笑道：“果真民间传言不行信，朕就说白琉璃的女儿，怎么会比旁人逊色。”
柔妃随着笑：“那是自然，不外臣妾听说——”她声音弱了两分，摇摇头道：“而已而已。臣妾多管闲事了，战王有心于她，依臣妾看就依了战王吧。”
任谁都听出来，她话中有话。
此时夜清风站了出来，看着柔妃，眼神隐约有杀气，沉吟道：“柔妃有什么话直说吧。”
天子眉头轻皱，“老四。今儿好歹是柔妃的生辰。”
夜清风基础不吃天子那套，盯着柔妃。
柔妃抿唇道：“臣妾只是听说苏二小姐行为不检核，兴许也是误传了。”话是说给天子和太后听的。
“什么叫行为不检核？”夜清风勃然震怒，“说不出个一二来，我就砸了这生辰宴，拆了你的长春宫。”
苏芷玉怔了怔，以为天子会拍桌怒起，父子二人闹得不愉快，谁知天子居然小心翼翼看了眼静妃，静妃端着茶盅，安然的轻吹上面的茶沫，基础没看过来，他居然露出一副极其为难的模样，又看向柔妃，皱紧了眉头，“你说说看，说得老四满意为止，他要是不兴奋，别说是一个长春宫，怕是连我的景仁宫也带着一起拆了。”
“那不能。”夜清风道：“那是未来二哥的，二哥待我还算不错，不拆。”
皇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笑容。
天子挑挑眉，“老四，朕还没死呢。”
夜清风摆手，打断他的话，“柔妃是想说我未来媳妇跟叶永正有染，照旧跟全三金有不妥之处？无非就是他们二人了，前者想跟我抢媳妇，已经被我鞭打过了，是他有说了什么吗？早知道就该打得他再也下不了床；后者嘛，父皇，苏芷玉已经筑基中期，能收支金玉满堂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未来媳妇？
八字没一撇呢，还没说要嫁给你，臭不要脸，苏芷玉暗想，但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哦？”天子来了兴致，眯起眼仔细审察苏芷玉。
夜清风走了几步，挡在她面前，“看什么看，这是我媳妇，要看就看你媳妇去，柔妃另有什么话说？没有的话，我就此拆了长春宫。”
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柔妃慌了神，夜清风年少在冷宫中受尽白眼，后虽然养在静妃膝下，日子过得不算清苦，当年天子的龙椅坐得并不稳，他是想将她母子二人藏在冷宫里掩护起来，哪曾想到最后照旧没能救成萧贵妃，随着夜清风长大，他越觉得亏欠，因此除了夜清风自己战无不胜之外，天子也很纵容和疼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