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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长眠

第四章:海棠花盛鬓微霜

余生长眠 慕九漓 1030 2020-04-28 15:35:30

  犹记长阶,天光白朗,金殿光耀。

  我牵着他的手,通天冠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宽大,小手稚嫩,一步步往高处走去。

  走马看花里,眼前惊起的不知是从前照旧现在。

  大雪初融,蜿蜒而来的冬风,将他小脸冻的通红。长鞭笞响宇内,一日的礼仪下来,他丝毫未吭声。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兴!肃!……”

  又忆起,暮色秉烛,我搓着他的小手,细用温水擦拭。

  “还冷不冷了?”

  他摇了摇头。

  “将另一只手给我。”他却将手背在身后,不愿拿出来。

  “鸿仪!”我站直身,看着他。折腾了片刻,他简陋是知晓我不乐意了。才悻悻的拿脱手,小手红肿的足有两个拳头那般大。

  我不晓得眼眶怎就红了,蹲下身,轻揉了他的手,责怪的瞧他一眼。

  “疼吗?”

  他摇了摇头。

  “原先的云娘娘待你欠好吗?”我问。

  他不说话,一滴眼泪顺着他眼角流下。

  晓得原先先帝并不待见他,我轻轻抱住了他。

  “怪我来迟了,没能早一点将你接到身边。”

  他奶里奶气的说,懂事的不像话。

  “她待我已经很好了,稚鹤读郑伯克段于鄢,知晓养子同亲生的,自是天壤划分。”

  我将他抱的更紧。

  “从今以后,我会真心待你。

  稚鹤也要快点长大,早点酿成鸿仪,担起天下。”

  我轻轻抚着他,温和柔顺。

  烛光里,哄着他睡去。

  才来福宁殿,他总是做噩梦。

  简陋是小时候,宫人们大多都是看陛下眼色行事,也许又是近来郑伯克段于鄢看多了。

  连日来,卯时上朝,酉时二刻温书,戌时议政,亥时二刻刚刚睡下。

  也怪我,思虑不周,一连几日下来,稚鹤总是昏昏沉沉的。

  太傅也说他课业不用心,还跑到我这儿来起诉。

  我倒是没放在心上。

  任由他自宫墙上贪玩了一会儿,着了些风,一睡便睡了三日。

  除夕夜的时候,我带他去城楼上看烟花。

  绚烂的落在眼底,眼前黑黑暗的星火寥寂,他摇了摇我的手,如星星一般的眸子,瞧着我。

  “大娘娘,很喜欢这里?”

  我摇了摇头,低头看着他。

  “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一个除夕。”

  “那……大娘娘,每年都市和稚鹤一起过吗?”

  “会的。”

  “稚鹤想永远牵着姐姐的手。”

  我微微一愣,随即又笑了。

  十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中了风寒,一连躺了七日,头疼的抬不起来。

  看着那张小脸日渐憔悴,心中愈发焦急,恨不得生病的人是我。

  后罢朝了五日,方见他有好转,太医院上下,东京内有名的医生,都请进了宫,连夜候诊。

  折腾了约摸半个月,他才终于好转了些。

  那年一病,他开始习武,自此身子强健了不少,再未生过大病。

  春夏秋冬里,他长在我身旁,懂事沉稳,我并不晓得,他内心敏感。也并不将他当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与我一般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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