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奕楚说：“我今晚有空，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用饭？
程淡茉捂住嘴巴，打了一个饱嗝。
湛奕楚问：“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已经约了别人？”
程淡茉说：“没……”程淡茉又再捂住嘴巴打了一个饱嗝……把余下的饱嗝咽进喉咙，程淡茉清了清嗓子说：“我没有约别人。”
湛奕楚说：“那好。今晚7点，我到你楼下接你。”
程淡茉说：“好。”
也没有多聊两句，湛奕楚就挂断了电话——可能，湛奕楚计划把话留到晚餐晤面的时候再说吧。无论是或否，也只有这个解释了。
程淡茉“惊尤未定”地握住手机，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是领导前来巡视业务终于离开的时候，小员工们团体吁出的那口气——程淡茉为自己吁的那口气皱了皱眉头，她为什么老是把湛奕楚当成领导？难道湛奕楚在程淡茉的心目中，不是最佳的男朋友人选吗？
程淡茉却又为自己为湛奕楚辩解说：领导和最佳男朋友人选，原来就是不矛盾的。
手机又再响起。
程淡茉吓得满身一抖，不敢怠慢地马上接通电话，脱口就问：“湛总另有什么付托的吗？”呃……付托……
电话那头缄默沉静了半会，才说：“你以为我是那个家伙？姐姐，你接电话都不看来电显示的吗？”
龙纪宇？！
程淡茉紧绷的神经马上完全放松，“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龙纪宇的声音仍是活力又生机，似乎没有因为程淡茉将他当成“那家伙”而嫉妒或者生气：“姐姐，我们晚上一起用饭吧！”
程淡茉说：“不要。”
龙纪宇说：“我叫外卖，然后我们一起在你家吃外卖！这样，你既可以足不出户，又可以吃到好吃的了！怎样？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特别地贴心？”
程淡茉说：“并不觉得。”
龙纪宇问：“你想吃什么？”
程淡茉说：“我今晚已经有约了。”
或许缄默沉静了两秒吧。
龙纪宇才故作淘气地问：“难道……姐姐是约了我？”
程淡茉说：“虽然不是。”
或许又缄默沉静了两秒吧。
龙纪宇才讷讷地问：“那……你约了谁？”
程淡茉答：“我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龙纪宇说：“是约了那个家伙吗？那个家伙要带你去哪里……”
程淡茉直接打断龙纪宇的话，“我没空跟你闲聊，拜拜！”
就这样。
程淡茉无情挂线的同时，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时间……才吃了个泡面睡了个觉，居然就已经18:08了。距离19:00另有52分钟……如果湛奕楚准时的话。
在家宅了一天。
程淡茉感受自己身上已经开始有长蘑菇的迹象了。
程淡茉坚决地离开她的床，走向卫生间——有鉴于她上次跟湛奕楚共进晚餐的经验，程淡茉认为，她起码应该洗个澡赶赶身上的蘑菇，随便化个妆，换一身得体的衣服。
19：00。
程淡茉装扮完毕。
洗过的头发吹干了、垂顺地披在肩上。
淡雅的妆容算得上大方，得体，又悦目。
一身可能有点乏味但是永远不会堕落的小黑裙。
同样经典的玄色一字带中跟凉鞋。
至于配搭的包包嘛……就是程淡茉平时上班用的包包。虽然这个包包确实有点旧了，却比昨天老是被龙纪宇遛狗般拉着的斜挎包适合一点点。
准备就绪。
程淡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等着，有点小紧张。
19：15。
湛奕楚还没有发信息或者打电话过来。
19：30。
湛奕楚照旧没有发信息或者打电话过来。
19：45。
程淡茉开始等得有点无聊了。
也不知道湛奕楚计划带她去哪里用饭。如果那家餐厅稍微有点远的话，去到餐厅，菜品上桌……都该算是吃夜宵了。
幸亏程淡茉并不感应饿。
20：02。
程淡茉的手机终于响起。
彼时。
程淡茉正挨在沙发上用手机追剧，电话铃声一响，程淡茉马上接通了湛奕楚的来电——也不管这种接听速度显得她有何等的迫不及待：“喂？”
也没有解释半句为什么会迟到1小时2分钟，更没有说哪怕只是一句“歉仄让你久等”之类的话，湛奕楚直接对程淡茉说：“我到楼下了。”
程淡茉更直接地说：“我现在马上下来。”
****
怡海公寓楼下。
一台玄色豪车无法掩饰高调地停在路边，跟四周情况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豪车里面。
湛奕楚坐在驾驶座上，穿着一身高端定制的灰色休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轻抓住手感一流的真皮偏向盘，右手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短暂的期待，已经让湛奕楚感应有些百无聊赖了。
副驾驶座那边传来手指轻扣玻璃的声音。
湛奕楚转目看去——程淡茉正弯着腰，用手指轻扣着车窗玻璃——湛奕楚如行云流水般用长指按下车门解锁键。
也不必湛奕楚多说。
程淡茉智慧地拉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低下头，坐进副驾驶座的同时向湛奕楚致歉道：“歉仄，让湛总久等了。”
湛奕楚儒雅地回了程淡茉一个淡淡的笑容，用降低的声音说：“没事，我也才刚到。”
程淡茉用最快的速度关上车门，系好宁静带。
程淡茉才刚系好宁静带，湛奕楚就启动了汽车。
五分钟已往了。
无论是程淡茉或者湛奕楚，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所幸。
车厢里面播放着一曲又一曲的钢琴曲……虽然这种钢琴曲怎么也称不上热闹，却也比一片平静好。
路上的车辆难得地不算太多。
然而。
湛奕楚的车无论去到哪一个红绿灯路口，都恰好就是红灯。
也不知道是第几个红灯了。
湛奕楚停下了车，静待绿灯。
一曲钢琴曲恰好停下，下一曲却又未曾响起。
可能只是几秒的平静，程淡茉却感受压力奇大。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力奇大的平静，程淡茉清了清嗓子，兴起勇气问湛奕楚：“我们去哪里用饭？”
“很快就会到了。”湛奕楚低声回覆，眼睛始终看着前方。
“哦……”
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