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别
沈清望着眼前这一趟十多人的队伍,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父子俩前两天说好的轻装上阵,怎么突然就演酿成了这么庞大的规模?
似乎是看出了沈清的心思,藤原道隆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茨木大人,这些只是追随我们同行,资助拿行李的家中下人而已,不用大人担忧。”
“不是,我们只是去出云走几天而已,又不是办什么大事,需要这么大的排场么?”
沈清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样声势浩荡地去加入民俗节,未免也有些太那啥了。
藤原道隆看了沈清一眼,脸上的笑容离奇,他对沈清招了招手,低声说道:“请您跟我来吧。”
虽然搞不明白这个家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沈清照旧随着他走进了会客厅里,藤原父子准备的行李都装箱摆在了这里。
藤原道隆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才关上了木门,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其中的一个木箱,木箱里面装着的似乎是一件红色的薄衫。
“带这么多衣服......么!!”
沈清的话说到一半,声音突然就扭曲了。
因为藤原道隆小心翼翼地将那件红色薄衫拿了起来,那下面放着的,是满满的金银玉碎!
“咕噜~”
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沈清转头清点起屋内的木箱:“二、四、六......十三......这些箱子里面,不会装的全是金子吧?”
藤原道隆微微点了颔首,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了:“家父说了,这样盛大的节日,他已经连着错过了两次,这次既然去,就要玩的尽兴了。”’
“...”
沈清缄默沉静了一会儿,然后又道:“金钱可买不来恋爱。”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酸味儿。
藤原道隆愣了一下,然后伸手从箱子里面捞出了一件看上去由纯金打造的项链,在手中轻轻盘了几下,笑着问道:“不知茨木大人可曾听说过‘天守阁’?”
沈清点了颔首:“或许听说过一点,但知道的不多。”
“所谓‘天守阁’,实则算是统御权力的象徵之一,多是由贵族兴建的。而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也是叫做‘天守阁’,只是相比于其它的天守阁,略有差异而已。”
道隆喘了口气,又道:“这座天守阁位于出云一带的水边,但是特殊的是,兴建这座修建的人,其实并不是贵族,而是一名商人。”
“哦?商人也敢私自制作天守阁?”
沈清摸了摸手腕间酒吞赠与他的金铃,暗自与道隆手中的项链对比了一下,让他感应欣慰的是,从外貌上看来,很明显是自己的金铃的品质要好许多。
“嘿嘿嘿,茨木大人有所不知,这间天守阁,说到底其实是一间最大的民俗场所,之所以取了这个名字,是因为兴建天守阁的商人在酒后夸下海口,若是他国入侵,只需要他阁中的女子皆数出动,那些入侵者必将腰股酥软,都没精力离开出云一带,这才被天皇陛下御赐了‘天守’的名号。”
“......”
沈清有些哭笑不得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而且在天守阁中,每年都市评选出一名十五岁的丫头作为当年的花魁,凭据老例,当摘花节开始的第一天,天守阁会将十年之中评出的花魁的卖身契皆数放出来,用一种类似于拍卖的形式,价高者得。”
藤原道隆继续解释道,他虽然一次都没有去过,但是似乎已经对那里的规则很是了解了。
“不外以藤原家的职位,只要你父亲开口的话,想必那经营天守阁的商人,恨不能连自己家的婆娘都一起送到藤原家的床上吧?”
就在这时,木门被人打开了,沈清抬眼看去,来者是藤原兼家。
这位庞眉皓发的老人笑着走了进来,用手指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两下:“该出发了。”
藤原兼家今天穿着的是一件肃穆的玄色直衣,一头鹤发归拢地整整齐齐,整小我私家看上去很是地沉稳庄重,不外显然,这应该是他为了应付自己妻子的障眼法。
“好,我得去和樱打个招呼,歉仄。”
沈清站起身来,对着这位藤原家的家主微微弯了下腰,然后便径直从会客厅的大门走了出去,直奔樱所在的卧室里。
在他到达房间的时候,樱正呆呆地坐在榻榻米上,双目无神地注视着窗外飞着的蜻蜓。
“我准备要出发了,你真的反面我一起去吗?”
“不去。”
樱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地心情,甚至连抬头望向沈清一眼的功夫都欠奉,只是一直盯着窗外那只碧绿的蜻蜓。
那只蜻蜓已经在她的视线里飞了很久了,它只有一对半的翅膀,所以它虽然一直在振翅,却总是飞不高。
沈清微微缄默沉静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你生气了?”
“没有。”
樱摇了摇头,然后又道:“猫又不见了,我要在这里等它回来。”
“那只肥猫么?你不用担忧的,不管怎么样它都死不了的。”
沈清这时也看到了窗外那只苦苦挣扎着的蜻蜓,饶有兴致地看着它来回振翅的样子。
“不,它会死。”
樱闭上眼睛,整小我私家的状态显得十分降低,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沈清微微叹了口气,自从昨晚开始,樱就是这样一副低迷的样子,就连原本允许要和自己一起去出云,也在今天早上谢绝了。
他照旧第一次见樱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那么,我走了。”
沈清转过身去,朝着樱挥了挥手,却被她一把拽住了裤腿。
“把叶二带上。”
说着,樱将那支龙笛递给了沈清。
沈清笑了笑,将龙笛别在了腰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刚迈出藤原家门第一步的时候,樱靠在了门口,望着他的背影,用一种极低的声音说道:“不要和此外女人好哦。”
然后拔出腰间的天和守定,将窗外的那只蜻蜓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