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几名随行门生,添置好行李,王越离了龙虎门,一路下山而去。
走江湖并不是什么美妙的事情,远远没有前世影视剧里看着那么潇洒写意。
即即是朝廷开辟的官道,那也是只是泥土路面,经过千百年的马踏人踩,尽成了细沙。
大风一吹,卷起漫天灰尘,兜头洒了一身,啃个干粮,更是能填满一嘴,咀嚼起来沙子磨得吱吱作响。
用内功护体是不现实的,即便王越这种入了先天的人物,说是真气连绵不停,但也不是无穷无尽。
出门在外不比家里,随时可能遇到种种突发情况,武功还要留着拼命,可不能用在这上面了!
还好时不时路过城池,还能进去洗漱修整一番,吃点好的,洗个热水澡,去去风尘。
进入蜀地没多久,天上居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倒是解了酷暑。
这雨一下起来就没个停的意思,相反是越加越大,这是雨季来了……
离剑阁只剩不到两天路程的一处茶棚,因为大雨的缘故,许多人都被拦在了这里。
桌子板凳早已被占完,就连用来牢固柱子的横栏上都坐满了人。
五大三粗提刀跨剑的占多数,显然都是有武功在身,混江湖跑趟子的。
来这里和王越目标一样,加入剑阁的传承大典。
茶棚里人越来越多,能用的资源却是牢固的,分配不均的情况下自然起矛盾,特别照旧一群练武的,各个气血旺盛,精力十足,如同一个个火药桶,稍一挑拨立马就炸。
于是几句话的功夫,便有人动起手来。
先还略微克制住脾气,没使武器,只是相互间拳脚相向,究竟并非死仇,犯不着一上来就见血。
不外打架嘛,越打火气越大那是常有的事,有人实力不如,便只能偷偷下狠手。
另一方吃了亏的自然不依,立即心头火起,反手就还了回去,如此你来我往,便收不住手了,锵浪浪刀剑出鞘,不多时便见了红。
“师叔……”有门生看向王越,低声询问:“咱们要脱手阻止吗?”
“不用!”他摇了摇头。
“可是,咱们不是正派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门生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同伴扯了扯袖子,给打断了。
王越看向谭先同,确实长得一脸正气,又是第一次下山,尚是个江湖小白,遂也不在意,反问道:“之前出发那会儿我给你们说过什么?”
他一副沉思的样子想了想:“您说得挺多的,我不知道哪一句?”
“噗……”
实在没忍住,王越立即低笑作声来,引起了临近几人的注目。
他笑声一出即收,对谭先同问:“那你觉恰当前应该是什么情况?”
面对师叔的问话,谭先同一番思索犹豫之后,迟疑着道:“宁静第一?”
“也差不多。”王越笑了笑纠正道:“重点是少管闲事!”
“可是……”谭先同看了看打架中的两帮人,完全打出了真火,已经忘了初衷。
之前争斗的目标,一张桌子几条凳子早被别人占了去,两帮人却是毫无所觉。
“这和门中尊长的教导纷歧样。”
王越闻言摇摇头,知道这是个死脑筋,他其实也不意外。
这是教育和现实割裂造成的,不是一两句话的功夫就能纠正,非得在江湖上跌两个跟头之后,有的人自然就明白了,也有的人倒下再也爬不起来。
就如同前世的学校,老师教学生如何如何,要谦让,要做好事不留名,要有气节不为五斗米折腰……都是把学生们往道德圣人的偏向引导。
同学们信以为真,等进入社会之后少不得一顿摸爬滚打,才知道什么叫弱肉强食,什么是适者生存!
原理都是一样的,各门派都希望自己培养出来的门生不是白眼狼,所以品德方面都比力看重。
即便行走江湖因此吃些亏,凭着大派的名气,多数时候作为对手的照旧有所忌惮,不敢做得太绝!
就是有所意外折损了些人手,那也比教出几个叛徒来得划算,重点是如何掌握其中平衡。
王越借机教导门生,扭转他们的固有看法。
头脑灵活的,心中若有所思,已经有所领会;顽强点的,那就只能等吃了亏再说了!
门生们有了从小就打下的行事基础,主体看法已经成形型,基本品德保障照旧有的,也不用怕他们从一个极端走入另一个极端。
王越在这里忙着说教,旁边的人却见不得几个年轻人独占一张桌子。
于是……
“碰!”一柄带鞘长刀直接杵在桌面。
随着众人闻声转头,入眼的就是一张黑脸,旁边另有一张红脸。
“双神会的黑面神与赤面神!”
王越在他们一进茶棚的时候就认出来了,不外双方没有交集,于事并未理会。
之前还没有人为了争夺座位动手,各人心里都有所忌惮,不想成为出头鸟。
如今有人开了先河,这两人马上就忍不住了。
看了一圈,早就发现这桌就几个年轻人,应该是最好搪塞的。
年轻意味着练功时间短,内功浅薄,也意味着江湖经验不足,最好搪塞。
“既然知道爷们儿的名号,那就将位置让出来,否则等到老爷亲自动手,说不得就要见见血,把命丢掉!”
黑面神视察过这些年轻人,都是生面孔,看行为举止确定是帮刚出毛驴的菜鸟,所以出口就是生死恐吓,希望让其主动退缩。
一动手局面就有失控的可能,不外是争几个座位,所以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以言语告竣目标最好。
不外黑面神显然失算了,面前一帮人并没被吓住。
除了王越之外,其他几名门生都用新奇的眼神审察着他,目中并没有畏惧。
王越更是看都没多看一眼。
这让他觉得下不了台阶:“怎么,没听懂爷爷的话吗?照旧想要动手?”
赤面神配合的一声轻哼,举起手中武器。
龙虎门一帮门生看向王越,不知道师叔会怎么应对?
“你们处置惩罚。”
谁知道王越只是扬了扬手中茶杯示意,将事情交给了这帮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