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照旧王越忍不住了，主行动声询问：“师父，您怎么知道我杀人了？”
“杀没杀过人，从出剑就能看出来。手上没有人命的，那武功再高也叫假把式，脱手少了那股子狠劲儿，有时甚至会犹豫不决。
“只有真正见血，并有了那股狠劲儿之后，脱手变得坚决，剑法才利于杀人，才拥有实战的意义！
“玉书说简直实没错，你如今正好可以修炼七十二式地煞剑法，一会儿我就教你。”
“师父……我……你……”
“有什么事就说，婆婆妈妈像什么？”
王越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心中好奇，“您就不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杀的又是谁？”
沈中凝突然笑了，“哈哈……我还以为你能忍住不问呢？咳咳……咳……”
或许是大笑牵动了伤势，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师父，您怎么样？”
王越几步趋前，端起茶水递了已往，同时焦急道：“要不要请医生？”
“不用！”沈中凝一手捂嘴咳嗽，一手急遽摆了摆交接道：“这事不要声张。”
“可师父您的伤怎么办？”王越明白看见他捂着嘴的手心里那抹猩红血迹。
“我没事儿，徐徐就好，就不用麻烦医生了。”即便嘴角溢血，沈中凝仍旧是绝不犹豫的拒绝徒弟的提议。
“我吐血这件事记得别告诉其它人，免得山庄人心不定泛起乱子。”
“师兄、师姐也不能说吗？”
“就是他们才更不能说！”沈中凝沉声道，见王越仍旧一副担忧的样子，他又慰藉道：“放心吧，师父武功高，身上这点儿伤只是小问题，过上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叫医生过来除了让更多人担忧之外并无其它用处。所以为了不让你师兄、师姐担忧，你得帮师父保密知道吗？”
“哦！”王越装着一副懵懂样子点颔首，内心却是毫无动摇。
若换作另一个少年恐怕就信了，但他身体中是成年人的灵魂，可没那么好骗。
师父的伤势肯定很重，否则之前一直都在忍耐，为何在自己这个最小的徒弟面前突然袒露出来？
肯定是没措施了，秘法难以继续支撑……
“对了，之前我们说到哪里？”沈中凝几口气喘匀，状态却实好了许多，又回转到先前的话题。
王越无法，只得继续道：“是我问您怎么不追究我杀人的事？”
“哦，对！”沈中凝伸手拍了拍大腿，反问道：“你认为呢？”
王越摇头，心中腹诽，“我要知道还问您干嘛？”
口中却老老实实回覆：“不知道。”
“那我问你，你认为自己杀的是无辜之人吗？”
王越想着两位圣骑士，为了所谓真神的信仰一路不知经历几多杀戮，怎么也不算无辜才对。
立即摇头，“不是！”
沈中凝又问：“那你杀的是山庄亲近之人吗？或者同门师兄弟？”
王越绝不犹豫否认，“自然不是！”
“那你杀人可犯了门规？”
王越细想，之后继续摇头：“没有！”
沈中凝闻言笑道：“你即没冒犯门规，我何须一定非要你交接清楚？再说，你师兄既然认为你足够资格学地煞剑法，显然也是看出你手上有过人命。他即没向我汇报，自然是已经视察清楚，认为没有那个须要！”
王越听得愣神，原来师兄也看出来了吗，那天之后他显然就发现了，只是没有深究而已。
这么说，自己之前左右遮拦的举动，反而是凭白做了小人？
这时沈中凝语带感伤的教育道：“徒弟啊，你要记着。咱们是江湖中人，虽说走的是所谓正道，可一言不合拔剑相向那也是常有的事，该脱手时一定要坚决，千万别有丁点犹豫。在外面更别信那些念书人的所谓仁义道德，不中用的，未来亏损的终究是自己！”
“是，师父，门生谨记！”
沈中凝点颔首，满意道：“记着就好！就算如今年龄小理解不了也别忘了，以后行走江湖总有用上的时候，某些场所甚至交锋功还要管用！”
对于师父的话，王越是深以为然。
以他的年龄，自然不会说理解不了，许多原理前世就早已明白。
那虽然是个宁静年代，很少见到真实的捅刀子，但暗地里争斗比之现在一点不少，只是一切都被掩盖在文明之下而已。
“好了，说了如此多题外话，咋们再说说地煞剑法。”
王越迟疑，“师父，您的身体……要不我们下次再练？”
沈中凝却是不听，顽强的一挥手，强势道：“所谓隔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地煞剑法是天罡剑法的延伸，对于你来说并无多浩劫度，我先演练一遍，再给你解说心法……”
他又看了看王越的木剑，摇了摇头，“学地煞剑法可不能再用这玩意儿了，你需要一把杀人的利器！”
话落左右环视一圈，最终看向挂在正墙之上的传承神剑。
沈中凝略作犹豫，内心挣扎一番，想着神剑山庄如今面临的境地，狠了狠心照旧站了起来，将挂在墙上的神剑取下。
王越看着师父的举动，心脏不争气的一阵乱跳，那是山庄传承数百年的神剑，难道要给自己？
这柄神剑有什么秘密外人不得而知，但却一直作为神剑山庄权势的象征，是庄主专属。
沈中凝每次外出都市将其带上，归来之后再挂置于正墙供奉。
就如这次与魔教的战争，他同样是带着一起战斗，片刻不离身，直到回山庄之后才重又解下。
如果是要给自己……
就王越所见，师父取剑转身之际有着明显的迟疑，行动时有停顿，内心念头显然并不是太过坚决。
他如今是大气不敢喘，就怕惊扰对方思绪。
之后或如先前所想那般，不管师父会不会将神剑交给自己他都能接受。
如今有战斧傍身，神剑得手也只是多一柄利器而已，平常心看待就行。
至于神剑山庄的权柄，那样的事情如今考虑还太过遥远，不想也罢。
可为什么心脏照旧跳的那么快？
沈中凝取剑之后复又转过身来，神色庞大的看向自己最小的徒弟，终于下了莫大决心，抖手将神剑抛出，“试试吧！”
原本神剑交接，应该有个盛大的仪式，最起码也该显得郑重些，可沈中凝如今却是不敢，他怕自己会因为舍不得而会忏悔！